咻!咻!咻!
噗!噗!噗!
而在火海外面,则是一排排面带狰狞的黑衣大汉,他们手中没有钢刀,有的只是强弩。
看到火海中冲出的狼狈人影,毅然扣动扳机。
尖锐的弩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以它恐怖的穿透力毫无悬念的贯穿火海余生的洪武社精锐。
悲剧发生,或许,这不是悲剧,这是灾难,这是末日,这是洪武社的末日。
此时此刻,鹤冥在哪里,有什么危险,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只想冲出火海逃亡,他们不想活活被大火烧死。
可这个简单的愿望,此刻却是那么难以实现。
噗!
狂奔出火海,一只拇指粗的弩箭骤然激射而出,刺穿已经变成火人的洪武社精锐。
带着痛苦地哀嚎,抱着腿在火海中打滚,让人毛骨悚然的哀鸣声,此时此刻,却是那么的不起眼。
不过短短数秒,凄厉的哀鸣声被大火所吞噬,那雄壮的身躯在熊熊烈火中,燃烧、融化
数以百计的洪武社精锐身穿白色制服,可当他们冲出火海之时,他们要么变成火人,要么被大火烧烤成黑人。
可毫无例外,不管他们何种摸样,在大火远处的黑衣壮汉们,只要看到有人影晃动,转眼间,就会有十数支箭矢激射而去。
噗!噗!噗!
凄厉的悲鸣声,不甘、不屈的绝望声,这一刻幻化成了一抹浓重的悲剧色彩,但在熊熊烈火面前,他们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弱小,毫无反抗之力。
火,对人类文明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同时,火也是灾难的源头,也是难以言语的恐怖杀手。
大火迅速的蔓延,包围车队,既然,彻底淹没那些豪华的车辆,远远望去,只能看到马路上窜升起了恐怖的火焰,但却再也无法看到那豪华的车辆。
隐约间,那一声声微弱的悲鸣声诉说着这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大火吞噬了车辆,车辆难道没有怒火吗?
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怒火,那就是爆炸!
蓬!蓬!蓬!
油箱爆裂,车体爆炸,一辆辆车子变成了漆黑的框架。
爆炸声彻底淹没了一切,一切卑微的悲鸣声,在大火的面前,人的力量显得那般脆弱。
为了防止弩箭刺杀,鹤冥让手下关上窗户,却并未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他中计了,当然代价是极其惨重的。
马路上的汽油味,那般刺鼻,原本隐藏不了,可惜,窗户紧闭,造就这一场悲哀。
一个又一个黑影在烈焰中跌倒、陨落,随着火势的暴涨,那些模糊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或者说被淹没了。
数百米外,一栋十层楼顶,一身黑色长衫的墓天音俯身趴在围栏上,举起望远镜观看着自己的杰作。
嘴角流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放下望远镜,眉骨的伤疤那么配上那阴冷的笑容,此时此刻,那般的恐怖。
转过身,把望远镜递给身后的亲信“通知下去,控制火势!”
说完,墓天音转身消失在了暗夜中。
但大火依旧,悲剧依旧。
重庆市中心。
洪天大厦,洪武社的总部内。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而进,富丽堂皇的大厦大厅,这可能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
此刻,这里没有愉悦,没有欢笑,没有轻松。
有的,只是压抑、悲愤、哀痛。
大厅两边,上百名洪武社头目、精锐负手而立,至于那些保安、服务小姐走就被赶走了。
气氛很严肃,但严肃中更多的则是沉痛。
那是因为,大厅最中间的一口棺材。
一口巨大的红木棺材,棺材中的尸体是谁的不言而喻。
江淮楚茫然站立在大厅前台前,不敢挪动脚步一步,双眼呆滞、僵硬地看着那口棺材。
他的旁边,则是坐在轮椅上,脑袋低垂,右手撑着脑门的柳月。
那紧皱的眉头,僵硬的面色,沮丧的失败感,无法言喻。
而左边,则是鹤冥。
落魄的鹤冥,昨晚一战,他没有死。
但他的落魄也让人难以置信。
一身藏青色长衫此刻破破烂烂,比乞丐穿的还不如。
肩膀,一个拇指粗的血洞依然在汩汩流着殷红的鲜血,左边大腿,甚至大半个腿部的都没有了衣衫遮掩,烧伤的皮肤在空气中,还有一根漆黑的利箭插在大腿上没有拔出。
那一头银色长发已经变成了焦黄色的卷发,原本红润的面孔,此刻黑漆漆的,像是挖煤矿的矿工一样。
凄惨,这个词已经远远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洪武社军统鹤冥的惨象。
沉默、压抑的场面仿佛让时间静止,尽管已经半个小时了,但这个结果,到此刻,所有人都感觉大脑轰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就是是几个小时前,他们信心爆棚的大军。
半响,终于动容了,嘴角泛起了疲乏的苦涩,无力的抬起右臂,随意地摆了摆“厚葬,下去吧”
五个字,却像是抽空了江淮楚全身的力气一样。
摇摇晃晃,留下落魄的背影走向电梯。
柳月叹息一声,抬起头摆摆手,漠然划动轮椅紧跟江淮楚离去。
唯有,鹤冥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不是悲戚唐七的死,或许有吧,但唐七的死,他并不愧疚,这其中并没有他躲到敌人。
他是在愧疚,但他不是愧疚唐七,而是那些昨晚和自己一起离开,却死在遂宁城郊的那些弟兄们。
发现有埋伏,为什么还有毅然前行?
雄心?不甘心?就为了几个月前的一次败绩?
或许,此时此刻,答案已经没有人能告诉他们。
但惨重的损失几乎让所有的人绝望,这可以说是洪武社建帮以来最重的一次重创,没有人能理解这些高层的感受。
是,墓府是破坏了游戏规则,使用了弩箭。
可有用吗?难道你能去中南海告状?
他已经破坏了规则,难道你要带着弩箭去和墓府拼命?
那样的损失,试问当今那个黑帮承受得起?
“总计六千人,战死一千九五十九人,其中包括唐七。一千一百三十二人失踪,目前没有联系上。两千零四十七人被俘。八百六十二人重伤”艰难地用她那颤巍巍的语气汇报出战后的伤亡总结。
失魂落魄的坐在办公桌后,呆呆听着柳月那一串串数字,毫无反应,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良久,挪动一下坐姿,用那无力的声音询问道“这些战后总结有用吗?”
“至少我们心里有个数,对底下的兄弟有足够的交代”说完,柳月扭头望向窗户外冉冉升起的旭日。
“交代?交代就应去查查,到底因为什么才会败!”
忽然间,像是发疯一般,失魂落魄的江淮楚怒声咆哮。
没有动作,望着窗外的旭日,那么美好,但此刻的洪武社,却是那么悲惨,明亮、朝气蓬勃她感觉不到,她感觉到的只有一种末日般的感觉。
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安静打破,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忍耐不住的柳月轻声道“进来!”
嘎吱!
办公室的门推开,时尚的办公室女郎走进来,面色惶恐,脑袋低垂下“董事长,有人要见你!”
“谁?”
江淮楚没说话,还是柳月出声询问。
女秘书看了看江淮楚,再看看柳月,声音压得更低“是血宗宗主罗乾!”
罗乾?
脑袋低垂的江淮楚眼中出现了波澜,柳月眼中则闪过耐人寻味的神色,沉吟片刻,轻声道“请他进”
噔!噔!噔!
话还没说完,皮鞋敲打地面的清脆声响便传入了众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