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就这么死了?
是的,死了,唐七确确实实死了。
先是被强弩手伏击,成人大拇指粗的弩箭射穿了他的胸膛,即便没有墓天煞,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而在墓天煞的突杀下,以及对于这种罕见左手刀法的不熟悉,他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他的死,很多人看到了,墓府精英们有失落,有欢呼,也有可惜。
但洪武社的精英们则是僵化。
恐惧?震撼?不可置信?
或许,都有吧。有一点毋庸置疑,唐七的死,如此凄惨的死,如此迅速的死亡,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一个事实。
要杀一个武宗很难吗?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如果武宗中阶徒手去杀唐七,给他一个小时他也未必能杀掉唐七。
可要说武宗初阶命硬,未必见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人的生命,永远都是那么脆弱。
墓志铭在火箭弹面前,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接受不了事实而僵硬,可墓天煞要的结果就是如此,包括整个墓府所希望的结果都是如此。
他们可没有僵硬,不过短短数秒,墓天煞转过头,斩马刀挥舞,怒声发出咆哮“杀!剁了这群杂碎!”
“杀!杀!杀!”
气势大振,数百名墓府精锐举起手中钢刀,发了疯般的跟随脚步,钢刀挥舞,这一刻,墓府众人的气势达到了顶峰。
“七哥死了!”
“七哥被杀了,兄弟们杀!”
“兄弟们,给七哥报仇!”
转眼间,被惊醒的洪武社众人接连发出了咆哮声,但一句“七哥死了”却完全包含着两种不相同的语气。
第一种,愤怒、悲戚,第二种就是恐惧、害怕。
不管他们是恐惧也好,愤怒也好,至少,墓天煞和他身后的墓府精锐不会停下他们的脚步,不会收起他们手中的钢刀。
噗嗤!噗!蓬!
没有了唐七,不单单无人能够克制墓天煞,恐慌的气氛更是迅速蔓延。
大量的人悄悄后撤,逃离,还能真正为唐七报仇的人,有不少,可是面对不败战神的墓天煞,他们留下的唯有苦涩、悲戚。
恐慌随着时间在蔓延,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人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始逃跑,投降的倒是很少。
不过,败局早已注定。
或许,真的是血宗泄密,或许是墓府运气好,但洪武社这一战,损失惨重是不争的事实。
墓天煞犹如一尊魔头,杀入无人之境,而在周围的小巷子,继而一队队手持钢刀的墓府精锐突入扑出,钢刀挥舞,惨叫迭起。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碎,大军被分割成了无数小块。
这群突杀而出的墓府小队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兵败如山倒,早已不堪重负的洪武社精锐部队彻底垮塌,不是他们的战斗力不足够继续支撑。
而是他们心中已经全无战斗意志,他们是强悍,不单单心理上恐慌,队形更是被倍于自己的人给包围、分割。
所有的优势丧失殆尽,即便此刻唐七活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撤退下去。
墓府在开战前,绝对优势就是注定的。
小巷子内的战斗更是惨烈。
巷子两头被堵,大量的燃烧瓶犹如天降火雨一般,密集的燃烧瓶点燃车辆,然后爆炸,一群群洪武社精锐倒在了不甘的路上。
会死多少人,洪武社的精锐不知道,当然,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现在必须逃离这个地狱般的世界。
败北的洪武社精锐毫无组织,所有人狼狈的逃窜,当然他们这种逃离,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唐七率领的部队遭遇了一场噩梦般的战斗。唐七更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鹤冥?
准确的来说,他比唐七轻松,但他的任务更重,他虽然只攻打一座城市,但他却要加速赶路。
同样,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整个内江市内,三千洪武社精锐被击的溃不成军。
他会有什么噩梦般的遭遇?
车队风驰电闪,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由于出发的晚了一步,此时此刻的鹤冥不但不知道内江市唐七的遭遇,更是连遂宁市还没有抵达。
不过也快了,根据导航仪显示,不足五公里就能抵达城郊。
丝毫不敢怠慢的鹤冥以及他的手下,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鹤冥这个人准确说很冷酷,没有和自己的亲信去乱聊,一个人,目光望向漆黑的原野,享受着激战前难得的安静。
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没有任何担忧,不出意外,战斗将会和自己预想一样结束。
他对自己有信心,更是对身后这支部队有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足够幸运!
高速公路两旁静悄悄的,除了田埂中的蛐蛐叫声,一切犹如往常的夜一般。
可忽然间,淡淡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这里不再那般的平静。
黑暗中,一阵阵泛着森然寒芒的利箭探出草丛,瞄准高速公路上的车子。
不过几息只见,这些利箭却毫无征兆的蹿出。
咻!咻!咻!
微弱的声音看似难以察觉,却拨动了神经紧绷的洪武社精英。
扑!扑!扑!
哧!哧!哧!
一只只利箭密集的激射而出,密集的箭雨笼罩而来,笼罩向整个车队。
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用在鹤冥身上绝对没错,这次不但车队大多数采用大巴车,车子更是两排并行,反正现在夜深人静,路上也没有车辆,即便是有车,让一让道就行了。
车队的长度大大减短,长度不足一公里。这一次,如果墓凤皇再次使用上次的战术,那她就太弱智了。
不过,此次墓凤皇也并未采取上次的战术。
疾驰中的车队面对两侧激射而来的密集箭雨,车队戛然而止。
刺耳的刹车声接连响起,刺破暗夜的宁静,同时马路上也传来了一股股浓烈的焦臭,从这气味中看到的出来摩擦有多么猛烈。
“我是鹤冥,我是鹤冥,现在待在车上,等待我的命令,时刻准备战斗!”话音落下,坐在车内的鹤冥扔掉手中的对讲机。
伸出手,手下把望远镜放在手心,举起望远镜望向车窗外的漆黑田埂。
鹤冥在观望,但黑夜中的墓府却并未发动进攻。
顷刻间,高速公路上出现了诡异的寂静,或者说死寂。
就连内蛐蛐的鸣叫声也消失了,仿佛被空气中的死寂压迫的不敢出声。
坐在车内的洪武社精英,匍匐在黑夜中的墓府精英,所有人屏息等待上面的命令,所有人都在死死地注视着对方。
紧张、压抑、极度的压抑,莫名的压抑气息蔓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意,嗤笑一声,放下手中望远镜,把望远镜还给迷茫的手下。
鹤冥在望远镜内看到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鹤冥也没有说。
划下车窗玻璃,掏出漆黑的手枪,伸出手臂,对准夜空,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砰!砰!
响亮的声音在死寂的暗夜中炸响,总共七响,众人心中颤抖七次。
子弹也只有七发,所以开枪七次后,鹤冥收回了手枪,划上了玻璃。
此举是干什么?
恐吓?示威?
但毫无疑问,虽然紧张,没有鹤冥的命令,洪武社没有动,暗夜中匍匐的墓府也没有动。
大家都在等待下一步命令。
迟疑数秒,鹤冥转头望向副驾驶上的亲信“现在,车队怎么样了?”
“被强弩刺破车胎,百分之七十的车爆胎了,难以继续前行!”手下面色严肃道。
刺破车胎?
沉吟一下,拿起对讲机,鹤冥冷静的下达命令“现在,换备胎,所有有枪的人进行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