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已经三天了,莫师长怎么还没醒?”
“此次战争我们大败,师长还不醒,好多大事都没法决定呢。”
“各位,各位请静静,莫师长需要休息。”有甜美柔软的女声传入耳中,话语中带了一丝无力的担忧与悲凉。
“还是先听萧护士的话,先出去吧。”有略带严厉的话语出现,是一位长者。
众人似是很尊敬他,耳边没了烦人的交谈声,他们都纷纷退了出去。
“对了,萧护士,你留下来照顾小莫吧。”依旧是那位老者的声音,我感到一束眼光极其复杂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老者终是没说什么,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整个病房就只剩下我和那位姓萧的护士。
我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光亮,浑身酸痛,想睁开眼,可眼皮十分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肖肖……”一片白光之中,我看到哥哥冲我浅笑的身影,清秀的眉眼带了几分惊艳的感觉。
哥哥么……
真好,哥哥你从战场上归家了……
不对,哥哥已经死了啊……
死在我面前……
我忽然有些分不清我到底是这个时空的白肖,还是那个叫做逍遥的白肖了……
哥哥死了啊……
他还那么年轻……
有眼泪流出,没入床单,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
病房里有人愣了一下,我便感到一双纤细却柔软的手停在我的眉角,似是想擦去我眼角的泪渍。
“白莫,你怎么还不醒呢……”
“你再不醒,长依就不理你了……”
“……”
“是,是谁……”我声音沙哑得自己听了都惊讶可怕,在寂静空旷的病房显得十分刺耳。眼睛仍是睁不开,但我可以感到那个人吓了一跳。
然后便是略带委屈惊喜的话语和一个猛的拥抱。
“白莫,呜呜,你终于醒了……”
“嘶。”胸前伤口被碰到,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开了眼,痛苦不堪,眼眦欲裂。
“啊?把你的伤口碰到了?呜呜,白莫,我真没用!”她连忙让开,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眼圈红红的,定是暗地里哭过好多次了。
我歪头看她,是一个身材娇小,长相极温婉漂亮的女护士。
一双大眼水光潋潋,看向人时总有几分楚楚可怜的莫名风情。
一头黑发扎成整齐的马尾,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装,哭的时候让人心疼极了。我忍不住眼前一亮,是个上等的美人。
“呜呜,白莫,你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把脑袋撞到了不认识我了吧?”她一脸焦急,“不会吧,李大夫说你没伤到脑袋啊,呜呜,白莫,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长依啊,萧长依啊……呜呜,你傻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
萧长依?我默记下这个名字。
她头一扭,又扑进了我的怀里,不过这次的拥抱巧妙地避开了我的伤口。
我的手颇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满怀都是少女柔软的身体,好闻的馨香,耳边全是少女带着担惊受怕的哭腔的嗔怨声。
我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你……”我想让她别哭,谁都不知道我逍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女人哭,可话刚出口,我忽然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把我当成大哥了,又只能结结巴巴手忙脚乱地给她解释:“别,别哭了,你认错人了,我,我不是……”
“莫师长!”有人撞开了病房门,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粗犷男人,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端着放着药剂的托盘的男医生。
一股莫名的杀气袭来,我微微警惕地蹙起了眉头,几乎只有一瞬,那道杀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差点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只是差点。
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将手放在正在我怀里哭的萧长依的背上,轻拍着做着安慰她的样子。
眼睛斜瞥,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在床头柜上水杯后的那把哥哥的银色短枪。
枪身泛着淡淡冷光。
眼角斜斜打量着来人。
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没想到里面会是这种情形,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视线,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红。
不是他。
我又用不经意的眼光瞥过他身后那个男医生。
他戴着医用口罩,看不清面容,不过那双眼里完全是一片空洞的清冷黑隧。
那是看惯了生死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他此刻不说话,举着托盘立在那里。
阳光下,药瓶后的一抹光亮一闪而过。
萧长依见进了人,还挂着眼泪的脸上露出害羞的神色,连忙退出了我的怀里。
“莫,莫师长,醒,醒了啊?该,该吃药了……”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终于开口,脸上一抹尴尬。
“嗯。”我不动声色,顶着老哥的名头应了一声。
那个男医生不说话,立马上来放下药,背对着我们配着药,不一会,他将一杯掺着无色药剂的水递给萧长依,萧长依接过,又递给了我。
如果说这药里没放东西,打死我我也不信。
我望着男医生冷哼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半靠在墙上,将药放在了床头柜上,一脸任性。
“太烫了,放着凉一会。”
先用一个狂放不羁的话语做出一个高深莫测的举动,要先在气场上镇住敌人,方可做下一步行动。(路过打酱油的作者:喂喂喂!哪里有什么高深莫测狂放不羁嘛!……不就是熊孩子不想吃药的惯用伎俩嘛!白肖:切!)
话刚说完,就见萧长依一脸惊恐地扑上来:“白莫你不会真的傻了吧?!呜呜……刚才那药哪里烫啊?……呜呜。”
我:“……”老子的气场啊……
男医生已回到了军装男人的身后,举动丝毫不引起人的注意。
“白莫,你赶紧喝药啊,药凉了对效果不好。”萧长依在我耳边轻声提醒。
我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我的事何须她来管,更何况她只是和哥哥有关系。
“那……莫师长,您先喝药?我……走了?”军装男人试探着开口,见我没什么反应,只是依旧冷冷盯着他这个方向看,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他便转过了身,准备离开。男医生也跟在他后面。
“喂……”我开口,音线带了一丝惬意的慵懒,仿佛王者降临君临天下的威严感压迫而来。
我没有看到,我身旁的萧长依,望着我,眼里那一抹带着不可思议与冷笑的浅浅鄙夷的不屑神色。
那道眼光,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让你们走了吗?”
不得不说,这句话,我装逼装的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