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冯凡举着折凳直扑帅哥,白老大脸色一变,疾声喝道:“当心。”说着,便要出手阻止冯凡的冲动。
只不过,她还是晚了一点点,帅哥不凡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看到一个长得跟小白似的家伙,竟然不知死活地举着张破折凳就要跟自己动手,肺都快被气炸了,脑袋一热,抬手虚空画了几下,指尖诡异地闪出蓝色光团,在空中形成蓝色幻影,无声无息袭出冯凡,没等冯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淡蓝色的光影便击中了他的胸前。
刹那间,冯凡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沙袋击中一般,整个人被大力向后击飞,眼看就要撞到墙上,白老大见状急忙抬脚踢向一旁的沙发,看似力道不大,那沙发却凭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斜下飞向半空中的冯凡。
冯凡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宛若奇迹一般,那飞起来的沙发一下子兜住了半空中的冯凡,稳稳地落到地上。
“噗”一声,冯凡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顿时瘫软在沙发上,再也无法动弹,他不禁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我还不能晕过去。
此时的冯凡不但没有晕过去,反而头脑还很清醒,他只感到自己前胸隐隐作痛,四肢无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但他还是清楚地听到白老大怒斥道:“胡不凡,你疯了,对凡人使用水影祀这种法术,要是打死人怎么办?”
帅哥胡不凡看把冯凡打得半死不活的,心里似乎舒服了不少,他无所谓地笑了几声,不屑地道:“这有什么,我收着劲儿呢,这小子死不了,你在人间呆得时间太长了,畏手畏尾的,一点也没有当年作风凌厉的白狐那般风采了。”
“法术”、“凡人”、“人间”这些词语冯凡听得清清楚楚,却一头雾水,不过刚才的情形令他已经意识到,白老大和那帅哥胡不凡,绝对不是普通人,难道他们是那些小说中描写的修道之人?
白老大走到冯凡身边,俯身检查冯凡的身体,冯凡半睁着眼,可惜当下身体无心无力,连过眼瘾的心思都没有了。
帅哥胡不凡趁机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白老大的手腕,用力一拧,白老大忙极力反抗,骈指如戟,直戳胡不凡双眼,胡不凡侧头避过,另一手闪电般叼住白老大戳过来的那只手,白老大抬腿欲提,但胡不凡攥住她腕部的手略一发力,白老大顿感一阵酸麻,一时间力不从心,她正要凝神施展法术,胡不凡邪邪地一笑,警告她:“小心点,离你的心上人这么近,如果一个不留神,很可能会伤到他哦,到时,你会心疼的。”
“你……”白老大一时语结,一贯冷静的面容滑过一丝慌乱。几百年来,白老大,也就是白狐这个异数,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避免伤害到人类,眼前的情形,冯凡已经身负重伤,如果在他身边动手,的确有可能殃及到他。
胡不凡手上加力,挣扎不止的白狐又觉一阵酸麻。就在此时,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男人充满肃杀的厉喝:“八方天地,十万惊雷,出鞘。”
紧接着,一道青芒破空疾至,直射向胡不凡的面颊,这时的胡不凡双手握着白狐的手腕,那青芒虽还未碰到他,但那上面散发的寒气却有如实质般直袭面门。
胡不凡果断地松开双手,身形暴退,一双手在身前幻起一团蓝光,渐渐形成一道微闪蓝光的光幕,而那道青芒就在离他身体不远处悬空而止,竟然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
只有眼睛还能动弹的冯凡,努力瞪圆二目,看着眼前堪称奇幻的一幕,心底泛起一个念头:“靠,今天遇到超自然现象了,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可惜,冯凡的脑袋不能动弹,不然他就能看到,门口出现的正是貌似邋遢的络腮胡子,此刻他正双手握合,食指并伸,直指悬空的水果刀。
胡不凡看着眼前的水果刀,失声笑了起来:“水果刀?飞剑?你是个修真?看样子还是个半吊子的修真?”
络腮胡子手指水果刀,表情无奈地耸了耸肩,唉声叹气道:“没办法,我就这点道行,不过呢,今天对付你应该足够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已经脱困,双手紧握成拳的白狐白老大,胡不凡虚起两眼,目露寒光盯着络腮胡子和白狐,声音渐冷道:“白狐,这是咱们银狐一族内部的事情,难道你要把个半吊子修真牵扯进来?”
白狐还未答话,络腮胡子却先一步开口道:“白老大是我的房东,你说我该不该出手呢?”
白狐微微一笑:“你当然要帮我喽,不然我会加你的租。”
胡不凡估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知道自己今天无法顺利将白狐带离此地,除非他想挂彩,虽然他嘴里说着无论如何也要带白狐回去,可实际上,胡不凡是个极其爱惜自己身体的银狐,甚至有轻微的洁癖。
他叹了口气,问道:“白狐,你……你是真想反抗族长的意思啦?你也知道,从小你就是族里的异类,大家都不喜欢你,不把你当族中同类,所以你才会离家出走,但现在族长好不容易要召你回族,这也算是变相接纳了你为同族,难道这你也看不出来?”
白狐略带苦涩地笑了笑:“你也说了,这是变相接纳,让我回去成为通婚的牺牲品,你觉得我会愿意吗?你知不知道我在人间这些年明白了一件事,结婚不是一项交易,而是爱情的升华,你了解爱情吗?”
胡不凡全身打了个寒颤,撤掉身前的光幕,避开悬空的水果刀,摇头叹息着离开了白狐的屋子。
络腮胡子手指水果刀,喝了声:“归。”水果刀在半空中扭了扭,“嗖”的一声飞回他的手中。
白狐轻轻呼了口气,扭头看了看沙发上的冯凡,这才发现,冯凡不知何时已经幸福的晕了过去。
“啊呜,痛,痛,痛……”
冯凡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幽幽醒来,只觉得头痛得有如裂开一般,仿佛有人再用小勺不停地剜啊剜啊,他想努力睁开眼睛,但眼皮似灌了铅般沉重,根本没办法张开。
“醒了?”一个听上去轻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由于冯凡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所以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
随即一股清凉的液体滴到了冯凡干裂的双唇上,渗到他火烧火燎般的喉咙当中,冯凡觉得头痛似乎减轻了一些,他闭着眼睛,脑海中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白老大,法术,会飞的水果刀,还有最后恍惚听到的两个字“狐族”。
虽然一时间他还没明白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但他还是回想起自己也算救过白老大,难道刚才喂自己凉水的是白老大,大美女是不是被自己地举动有所感动,说不准将来还会上演一出以身相许的戏码?
他浑浑噩噩的脑袋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着,茫然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想像中的美艳面容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目光所及的,是一张脸上有道长长刀疤的络腮胡子。
不得不说,这种强烈视觉冲击是相当残酷的,以至于冯凡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啊!”
声音虽然还有些嘶哑,但总算是能出声了。
络腮胡子看他清醒了过来,咧开嘴嘿嘿笑了几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小子,没事,你死不了,那家伙没下死手,你最多也就是躺两天。”
络腮胡子这么一说,冯凡才注意到,自己是躺在阁楼上的行军床上,全身上下被裹得好像一个木乃伊一般,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怎么是你?”冯凡貌似虚弱地问道。
络腮胡子眼一瞪,不满地道:“你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呃……不是的……那个……”冯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间,他发现络腮胡子嘴唇湿湿的,残留着几滴水珠,禁不住吓了一跳,忙问道:“呃……老大,刚才是你在喂我水?”
络腮胡子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还能有谁啊?”
冯凡大惊失色,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你……你是怎么喂的?”
络腮胡子看了看冯凡,哈哈大笑,他舔了舔嘴唇,道:“你觉得我会怎么喂你喝水啊?”
“我……我的初吻啊,呕……”冯凡立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直往嗓子眼里涌,若不是上半身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他肯定会蹦起来吐啊吐啊。
络腮胡子慢吞吞从身后拿出一块海绵,用力一攥,水滴滴答答从里面流了出来。
冯凡这才明白怎么一回事,放心地长长出了口气。
络腮胡子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凶巴巴地指责道:“你个小白脸,真是没长好心眼,思想真肮脏,昨晚老子已经被逼无奈把你扛上来、包扎、看着你别出事、照顾你喝水,你居然这么想我,你觉得我会嘴对嘴喂你喝水?你想我也不干啊……”
络腮胡子连珠炮一般语言,轰得冯凡一阵阵头晕眼花,万万没想到,当初刚见面时这个凶神恶煞般的刀疤大胡子,竟然是个碎嘴子。
“老……老大,求求你……休……休息一下。”冯凡实在是因为无法抬手捂住耳朵,只好用嘴苦苦哀求着。
络腮胡子总算闭上嘴巴,他抄起一旁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多半瓶,然后问冯凡:“还想喝吗?”
冯凡面红耳赤,张了半天嘴,才小声道:“我……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