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帮人平时聚在一起就闹个没够,更何况今天还是李震霆生日。一帮人合起伙来把李震霆给灌醉不说,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段奕说话都说的不顺溜了,季宸东是自己灌自己,自打跟安景分开之后,他就时常这样,一醉解千愁。
吃饭的酒店楼上早就开好了二十几间房,因为知道他们今晚根本走不出大门。
段奕喝的比季宸东多,是被人扶上楼的。季宸东到底酒量好一些,虽然喝了很多,但是意识还是有三四分的。
一帮人分几部电梯上楼,季宸东跟江松涛是一部。
电梯中,江松涛看着慵懒靠在电梯壁上的季宸东,笑着问道:“你没喝多吧?”
季宸东抬起头来,勾起唇角,挑眉问道:“干嘛?没喝多你还想继续吗?”
江松涛笑的一脸意味深长,他出声回道:“不是,怕你喝太多,晚上什么事儿都办不成。”
季宸东眉头轻蹙,出声问道:“还要办什么事儿?”
江松涛别开视线,只是笑,也不回答。
电梯叮的一声响,面前的门应声而开。两人迈步往外走,皮鞋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今天包下了整个酒店上层,所以这边的客房部只有自己人。走廊中,离着老远季宸东就听到段奕在那边吆喝,至于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楚。
江松涛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房卡递给季宸东,说:“我去看看段奕,那小子酒量一如既往的差,你先进去休息吧。”
季宸东接过房卡,出声回道:“那我先进去了。”
他觉得很累,身心疲惫的那种累。如果今天不是李震霆的生日,怕是他还不会回来。
江松涛临走之前,拍了下季宸东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休息。”
季宸东觉得江松涛今天有些怪,但到底是哪里怪,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得笑着回了一句:“婆妈。”
季宸东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他拿着房卡走过去,刷卡进门。
套房中一片黑暗,他伸手打开壁灯,迈步往里面走。
客厅连着走廊,但季宸东却没有打开客厅的灯,他只是走到客厅中间的宽大沙发处,然后将自己扔在上面。
当头倒在沙发上的瞬间,因为力道有些大,他撞得多少有点晕眩。不知道是酒喝得太多,还是真的被撞晕了。
闭上眼睛,手臂横在眼前,季宸东皱起眉头来。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体明明已经开始休息,但是心跳却越来越快。
从峂城大学离开之后,他开车去了枫林,回到当初他跟安景一起住的鼎都楼盘那里,一待就是两天。
季宸东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疯了会对安景做那样的事情,疯了才会做分开还纠缠不休的窝囊事。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他甚至问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拿得起放不下?为什么管不住自己,还要去招惹她。
他心里面再清楚不过,如果他跟安景继续藕断丝连,那他就是害她,被陈颂苓知道之后,她说不定要怎么整安景。
这些事情在他脑子里面翻来覆去,搅得季宸东头快要炸掉。
理智告诉他闹也闹够了,是时候该放弃了,可感情却控制不住的去思念,去回忆。只要一想到从前的事情,季宸东便觉得自己难受的快要死掉。他甚至想过,大不了回家去求陈颂苓,只要她答应让他跟安景在一起,别说是叫他回公司上班,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什么不行?
只是他愿意妥协,现实却不给他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已经知道安景跟顾锡骆在一起了,她甚至……有了他的孩子。
每每想到此处,季宸东的拳头都是攥的紧紧地,手背上青筋乍现。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杀了顾锡骆!
但顾锡骆不是别人,他是段奕的亲表弟。
哈,多么讽刺的身份,好像上天注定的一样,让他拿顾锡骆没有办法。
不知道在沙发上躺了多久,久到季宸东浑身冰凉。他放在裤袋中的手机忽然响起,在静谧的夜里很是突兀。
他任由手机响,一直到手机响的他烦躁,他这才掏出手机,没想到是江松涛打来的。
季宸东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快接通,道:“涛子。”
江松涛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东子,干嘛呢?”
季宸东道:“躺着呢,怎么了?”
“躺着呢?在哪儿躺着?”
季宸东觉得奇怪,出声回道:“沙发上,你到底有什么事?怎么神神秘秘的?”
江松涛道:“嗐,感情这么半天你还没进卧室呢?”
季宸东没应声,江松涛继续道:“你进主卧吧,我有件东西送给你。”
季宸东迷迷糊糊的,出声问道:“你搞什么?”
江松涛道:“我没搞你,就是看你这阵子心情不好,想法逗你一乐罢了,快进去吧,一会儿东西都放凉了。”
说罢,不待季宸东说什么,江松涛已经挂断电话。
季宸东收起手机,隔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起身,迈步往主卧方向走去。
往年谁过生日整谁,季宸东觉得江松涛鬼鬼祟祟,还以为他是憋了什么坏心眼整自己,所以推开主卧房门的时候,他小心翼翼。
房间中没开灯,一片黑暗。季宸东站在门口处,没有马上进去,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他这才迈步往里走。
视线习惯了暗黑,季宸东可以隐约看到主卧中一些大的摆设,比如说中间的大床。
一般酒店不住人,被子都是整齐摊平在床尾处,而此时本应该空挡的大床上,却出现一抹身影。
季宸东眸子微挑,走到床边的时候,打开床头灯。
他以为是江松涛给他找来的什么女人,却做梦都想不到,床上被人用红色绸带,捆绑成礼物模样的人,竟然会是……安景?!
季宸东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朝思暮想的人,他整个人完全处于愕然之中。
好半晌,他都一动没动,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景。
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