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见到安景是怎么出手的,她的动作太快了,众人只来得及看到陈松杰的脸微微一侧,以及安景站在他身前一步远的位置,胸口起伏,怒视着他。
此刻,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般,就连叶琳都不由得微微瞪大眼睛。
陈松杰微张着唇瓣,慢慢回过头来,看向安景,似是沉默了五秒,他忽然一抬手,众人只听到又响起的啪的一声,这一次,安景整个人被打的往后退去,要不是叶琳扶着,一定就倒在地上了。
陈松杰瞪大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怒声道:“你个贱女人,敢打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老子今天!”
他抬脚就去踹安景,经理赶紧叫侍应生拦住他,场面一度失控。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让出了一条路来,这样的异举,不由得令混乱的场面都有片刻的安静。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迈步走来的一行人,打头的正是季宸东。
季宸东面无表情的抿着唇瓣,他身边的女人有些害怕的贴紧他的手臂。
整个走廊中,都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季宸东。
毕竟季宸东和安景的关系很复杂!
挡在季宸东身前看热闹的人,自动的让出一条路去,陈松杰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去看季宸东的眼睛,紧张到不行,但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季宸东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迈步向前,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漠的与安景擦身而过,像是根本就看不见她似的。
叶琳扶着垂下视线的安景,眉头紧蹙,眼睛不由得看向季宸东。
段奕在经过她们的时候,压低声音对叶琳说了一句:“脾气这么辣,小心被炒鱿鱼。”
说罢,他微微挑眉,随即迈步往前。
李震霆在经过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安景一眼,也终究是没说什么,跟着季宸东他们一起离开。
眼看着季宸东他们越走越远,陈松杰提着的这口气,终是松了下来,看来季宸东现在是真的不搭理安景了,那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嗤笑一声,陈松杰看着安景道:“我告诉你,今晚的事情没完,除非你陪我一晚,不然我弄死你!”
经理出来打圆场:“先生,您看!”
陈松杰打断:“少给我整那些没有用的,老子今晚就要她陪了!”
说罢,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来就要拉安景,叶琳拦着,被他差点推了个趔趄。
只见安景咻的低下头去,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红酒瓶的碎片,紧紧地攥在手中,瞪着陈松杰道:“你来!”
众人吓得后退,因为安景握着酒瓶碎片的手太过用力,碎片割破她的皮肤,刺目的鲜红顺着雪白的手腕,一寸一寸的往下滑着。
她面前的陈松杰亦是大惊,当即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已经走出去十几步的季宸东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众人见状,不由得抬眼看他。
一名端着托盘的侍应生从季宸东身边经过,他随手在上面拿了两个酒瓶子,就这样转身往后走去。
段奕和李震霆对视一眼,脸上是同样的表情,完了。
季宸东那张俊美的脸上,早已经不是面无表情,而是阴森到几近萧杀。
他大步逼近人群的聚集地,伸手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当他看到陈松杰的刹那,立马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酒瓶子,朝着他的脑袋,砰砰就是两下。
酒瓶子崩出去的碎片,让走廊中的众人尖叫,陈松杰站在原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只觉得脸上一热,紧接着,视线就有些模糊,他伸手一摸,满手的红色。
缓缓地侧头,他对上了季宸东的视线。
不过是五秒钟,陈松杰的整张脸都被血染红了,他脚下一散,差点摔倒,季宸东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挥起右拳,狠狠地朝着他的鼻梁子打去。
一拳,一拳,一拳,再一拳!
季宸东的右拳上面满是鲜血,陈松杰被打的晕死过去,口鼻处几乎是往外喷血,但季宸东仍旧是一声不吭的一拳一拳的打下去。
陈松杰双腿早已经站不住,堪堪往地上倒去,季宸东不知道打了多少拳,他拖着陈松杰的身体,就像是在拖尸体一般,将他扔在了满是酒瓶碎片的地上,然后用脚去踹他的头,每一下都用尽了力气,往死里踹。
此时皇庭的女人们见状,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经理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来劝阻,怕季宸东惹出人命来不好收拾,但她刚刚靠近季宸东,他就猛地朝她大吼:“滚!”
经理吓得连着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段奕和李震霆看不下去了,再这样打下去,陈松杰死了不要紧,季宸东就麻烦了。
两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架着季宸东往后,季宸东最后还使劲儿的踹了陈松杰一脚。
李震霆对吓傻了的经理道:“赶紧叫人把他带走。”
经理闻言,顿了一下,这才连声点头。
陈松杰被几名侍应生给抬走,一帮看热闹的人也赶紧散去,生怕扫到了季宸东的台风尾。
叶琳拉着安景的手,急的快要哭出来:“阿景,你别吓我啊,快松手,松手吧!”
原来安景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碎片,血一直在流。
季宸东迈步走过去,站在安景面前,他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掰开她的手,锋利的酒瓶碎片割破他的手指,他却像是一点都感受不到似的。
直到安景的手指被他一个一个的掰开,碎片从她手掌心掉落。
叶琳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段奕上前来拉着她走,叶琳挣扎:“你干什么?放手!”
段奕一手捂住她的嘴,一边拽着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看不出眉眼高低,这场面你能收场吗?赶紧走得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偌大的走廊中,就只剩下安景和季宸东两人。
两人相隔一步的距离,安景脸色煞白,目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胸口上下起伏,一如被吓破了胆,或是被刚打捞上岸的鱼。
季宸东见状,他缓缓抬起被血染红的右手来,覆上安景的后脑,压着她靠向自己的肩膀。
安景开始还是僵硬着身体,倔强的不肯低头,但季宸东用力压着她,她的额头还是慢慢的抵在了他的肩头,刹那,她的眼泪浮上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