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晗想说,看见安景她就吃不下饭了,但是毕竟碍着季宸东的面子,她不敢说。
陈颂苓看着季宸东,出声道:“你爸临走之前跟我说了,今天的饭局算他的,一会儿我来买单。”
季宸东道:“买单谁买不起啊,这不关键想要跟他一起吃个饭嘛。”
陈颂苓闻言,似笑非笑的道:“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孝顺?”
季宸东道:“我这不是想让爸多了解一下安景嘛。”
季宸东当着陈颂苓的面,回答的也是丝毫不含糊,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陈颂苓闻言,面上的表情不变,但却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安景,但见安景微垂着视线。
陈颂苓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道:“我跟你爸提起安景了,他这次走的突然,也没跟你们打招呼,不过他已经让我代表了,所以我说这顿饭我请,我的意思,我的话,也就是他的意思。”
安景心中清楚,陈颂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今天季程远没来,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强忍着心底呼之欲出的酸涩,安景忍不住稍稍攥紧了拳头。
陈颂苓跟季宸东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主动叫来侍应生点菜,季宸东最近还在身体恢复期,陈颂苓点的都是对他的身体有好处的。
见陈颂苓点了补血的猪肝,季宸东皱眉:“我不吃,你点它干什么?”
陈颂苓道:“上次在枫林还见你吃了,怎么现在又不吃了?”
季宸东道:“安景成天在家给我弄这些东西,我吃她做的都够了,出来可不想再吃了。”
季宸东在说家字的时候,非常的自然,安景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不过这话传到陈颂苓和季羽晗耳中,就显得过于突兀了。
果然,陈颂苓闻言,淡笑着道:“你们两个还没结婚呢,现在说家,是不是早了点?”
闻言,安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下陈颂苓,但见陈颂苓脸上带着笑容,并看不出喜怒,如果不是两人私下里已经摊牌,安景真的会错意陈颂苓的本意。
季宸东道:“我不说家难道说房子吗?竟挑一些没必要的语病。”
想来是季宸东跟陈颂苓说话随便惯了,陈颂苓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在你没成家之前,只有季家才是家,在这之前,你在外头的那些房产,真的只能算得上是房子而已。”
季宸东懒得跟陈颂苓辩解,无奈中又带着一丝不耐的口吻道:“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点什么就点什么,快点吃完我跟安景还要出去呢。”
陈颂苓点了菜,在等待上菜的期间,她看向对面的季宸东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住?”
季宸东道:“不是说了嘛,我在外面住的挺好的。”
陈颂苓道:“我怕你在外面吃不好东西,回来家里面,厨师会做的样子也多。”
季宸东道:“你看我出院到现在,不是恢复的很好?放心吧,安景会照顾我的。”
季宸东三句话不离安景,安景心中酸涩的同时,已经开始隐隐的担心,再这样下去,陈颂苓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爆发,但是显然,她多虑了。
陈颂苓是什么样的人?
她已经知道了结果,顶多也就是个把月的功夫,季宸东就能完全康复,到时候安景必走无疑,她没有必要在这功夫置气。
这顿饭,注定吃的索然无味。
期间,安景起身去洗手间,季羽晗不多时也跟了出来,两人站在洗手间的盥洗池前面洗手。
季羽晗微垂着视线,一边洗手一边道:“听我妈说,你已经答应离开我哥了?”
安景闻言,洗手的动作微顿,但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她就关上了水龙头,转身,迈步往干手机的方向走去。
季羽晗又道:“你这身衣服都是巴黎秀展上的高定服装,别说是峂城,就是整个国内都没有的卖,你今天能穿着它走在大街上,还不是我哥给你的?”
安景挺直了背脊,几秒之后,她转过头来,看着季羽晗道:“你想说我花的都是你们季家的钱对吗?”
季羽晗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寒意,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景,出声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我哥,你可能还跟你的未婚夫一起住在五十尺不到的小房子里面,过着每天起早贪黑拼命赚钱的生活。”
顿了一下,季羽晗又道:“哦,不对,你之前在皇庭上班,可能不用起早,只需要贪黑对吧?”
安景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只是静静地回视季羽晗,然后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很在意我的过去,我已经答应你妈妈,在宸东伤好之后会离开他,所以你不必特意跟过来提醒我。”
季羽晗沉着脸道:“安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哥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你凭什么能让他对你低声下气的?”
安景道:“在你看来,你哥对我好一些,就是低声下气了?”
季羽晗道:“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的见的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能为了钱跟之前的未婚夫订婚,同样也能为了钱来哄骗我哥,我哥可能是一时糊涂,但是我跟我妈不会,只要有我们在,你是别想着继续迷惑我哥了。”
安景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完全看不出喜怒,她出声道:“说完了吗?”
四个字,轻而易举的挑起了季羽晗的火气,她当即脸色一沉,出声道:“安景,我来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无论我跟我妈多么不喜欢你,多么不想让你跟我哥在一起,你心底有气,有怨言,都可以来找我和我妈,你不要让我知道你对我哥报复什么!”
安景听到这里才发觉季羽晗来找她的目的,原来她是害怕自己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季宸东身上。
闻言,安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你放心,就算我离开,也会找个理由让你哥心甘情愿的接受。”
她这辈子一定不会伤害的人,就是季宸东。
季羽晗闻言,开口道:“好,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安景没出声,季羽晗瞪了她一眼之后,径自迈步往外走去。
剩下安景一个人待在洗手间中,她觉得浑身疲惫,似是打了一场硬战似的。
看来还是她太过天真,她本想着今天过来见季程远,将是她努力抓住最后一线生机的时候,但却没想到,季程远连来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