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真的!”
挣脱墨欢的手,薄景菡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那座巨大冰棺,下意识的伸手,贴向那冰冷的水晶隔离墙。
森寒的气息,隔着透明的墙面,传入她的掌心,顺着每一寸皮肤,皮肤下的每一寸血肉、骨骼、经络、血管,将那份冰冷传达到她的心底深处。一寸寸的冻结她的肌肤,血液,让她有种置身其间的恍惚。
冷,好冷……
但就是这样的冰冷,让她崩溃的理智,在那个刹那,终于有了回笼的迹象。
她趴在那凉的几乎可以将活生生的人给冻结的墙面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仿佛在冰棺中睡着了的两名女子。她对外婆的印象,只存在于回到薄家后,所看到的那些画像与相片。但对母亲的印象,却是那样的深,那样的重。
她不会认错,绝对不会!
她可以很确信的说,冰棺里,那仿佛只是睡着了的,脸色苍白,但每一寸都是那么完美精致,仿佛上天最得意的作品的女子,就是她的母亲。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相信,相信爱德华兹那个老变态,会有这等本事,让本该化作一捧骨灰的女人,恢复如初的模样。
只是,这事实却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那种心情,复杂的无法言喻。
信与不信就像是一双小恶魔,在她的心中,挥舞着彼此的三叉戟,相互交战着。让她的思绪,再度陷入混乱之中。
头,好痛,痛的她恨不得直接撞死在这冰棺之上。
可当她的目光,从爱德华兹嘴角勾起的那抹浅笑上划过时,她被那笑意深处暗藏的狰狞给惊了一下。也就是在这个恍惚间,她的头脑中突然闪过一抹灼光:“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听闻Cynthia小甜心的师父,是墨家引以为傲的小子。那小子鉴宝的本事一流,难道没有教小甜心你辨认真假的基本要领吗?怎么,还是说Cynthia小甜心的本事已经出神入化了,只这么看一眼,就可以确认,我的藏品一定有假?!”
爱德华兹说的信誓旦旦。
面上的神色也很是坦然。
好像,他口中需要鉴别的“宝”,真的只是一件归他所有的东西,而非……
“爱德华兹先生,也许我该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做是——”
“违法吗?呵呵,墨小姐,你虽然不是墨家的血脉,但我听闻墨家的那个老小子,还有墨家小子都对你很是不错,把你当做亲女儿、亲妹妹的护着。如此一来,我想你即便没有点儿认知度,至少也会有些常识吧?”
爱德华兹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存在感不高的墨欢,用手杖的尾端,轻轻地戳了戳光洁的地面,“和我讲法律……Happy小甜心,你在这种时候,在这样的场合下,和我讲法,不觉得有些搞笑嘛?”
法,至于他们来说,就是权柄下的玩具罢了,他根本就不在乎!
倒是墨欢,从进入这座宅邸,到现在,她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让他在重点关注薄景菡之余,也不忘了关注这小家伙,直在心中暗道: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