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血魔天君一声吼叫,漫天的血云倏然收缩,最后现出一道身影,红衣红发,悬浮在空中,注目这下方站立着的突然而来的高手。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前行之路?”血魔天君拖长声音,淡淡地问道。
那个突然而来之人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浑身一件宽大的白袍,再加上银白如雪的须发,整个人就似画图中的遗世仙人,如同一团轻柔的白雾,朦朦胧胧,虚无缥缈,听到血魔天君问话,他竟是毫不理睬,眼睛注视着前面的大坑,叹了口气道:“还是晚了一步。”
血魔天君哈哈笑道:“不是晚了一步,是快了一步,我血魔天君做事,一向都是务求惊世骇俗,完美而无缺,而你,却将这一桩美事破坏,太煞风景了。”
“血魔天君?”那老者微微动容,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魔物,“你就是千余年前在大陆上掀起腥风血雨的血魔天君?想不到你的修为竟是下降到如此地步,千年前因为你气皇实力而人人对你谈虎色变,而如今你实力降到气王阶别,我实力又大进,未必不是你的对手。我今日此来,只为受我新收弟子之托前来解围救人,可惜人已被你杀了,我也不想与你交恶,你现在就带着你的族人离开吧,今日之事,也该到此为止了。”
“哼哼哼哼哼,到此为止?怎能如此简单,我血魔天君要得到的东西,岂可这般轻易放弃?你若怕了本天君,就该速速离开,吞龙族的战争,从来没有结束的时候,吞龙族的尊严,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放下。”血魔天君斩金截铁,不容分说。
“嗯——”老者双脚悬空,身体忽然升腾起来,与血魔天君对峙,“如此说来,你我之间有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了?也罢,我也有一百年没有与气王强者动手了,今日且试试这一百年来的进境如何。”
就在两人蓄势欲动之际,地底之下忽然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气息波动,那阵波动就如同心率弹跳,一股接着一股,虽然微弱,但是天空上的两个气王强者仍然清楚地感应到了。
血魔天君眉头一皱:“嗯?怎么可能,那股怪异的能量波动又再次出现,受我如此强大力量一击,竟然还没有死?”
那老者也是吃了一惊,血魔天君那一掌下去,即便是大气师也会丧生,就是气灵强者,不似也会重伤,至于像古流玉气斗士的修为,早也该是灰飞烟灭了,想不到竟然没死,还从体内波散出一股股的能量,真是令人惊奇不已。
“哈哈,血魔天君,没想到你连一个气斗士低阶武者都不能杀死,难道真的是不中用了么?要不要再补上一掌呢?”老者言语讽刺,做出一副对血魔不屑一顾的态度,血魔天君看见眼里,恨得咬牙切齿。
古铮与殷豹子震惊于量大强者强悍的势力,加上那大坑里的能量波动微弱,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一听二人言语,立刻往大坑里看去,此时那坑中的尘土已然尘埃落定,只见里面散碎的土石纵横,并没有古流玉痕迹,想必是被掩埋在了下面。
古铮大叫一声:“流玉。”纵身跳了下去,在土石里四处翻找。殷豹子二话不说,也跟着跳下去,那坑巨大,里面百十斤的石头遍布,翻找起来极为麻烦,殷豹子使出法天象地身法,身形暴涨,两只大手掌在土石中四处寻找。
天空上,血魔天君面色难看,以他向来自负与玩弄他人心神的性格,对于一个气斗士本就不屑于出手击杀,本想自己使出五成实力,不但能将古流玉轰得渣也不留,还能对面前人类大军造成巨大恐惧,以此来娱乐娱乐,哪知一招下去不但没能将人杀死,还被这突如其来的气王强者一阵耻笑,当即冷冷地说道:“本天君向来不以杀人为乐,只以摧毁人之心念为旨,那小子被我一招重伤,让他只亲友大喜大悲,正是我之所愿。他能受我一招不死,我也不会再对他出第二招,不过,我可不见得能忍得住不对他身边的人出手,让他劫后重生之余再次陷入悲痛,操纵人类情感的变化,总是能让我快乐莫名,哈哈哈哈!”
“你的快乐就是他人的痛苦,你内心的阴暗面,终究反应在残酷的事实中,他们的痛苦,又岂不是你自己的痛苦?”
“但是我又给予了他们希望与快乐,不是么?”
“你给的希望与快乐,只是你为了造成苦难的铺垫。”
“希望总是会破灭,快乐总是会结束,希望不过是人对于无法得到事物的欲望之念,沉浸在这虚无当中寻求的快乐,人,总是那么的愚蠢与低能,我打破他们的虚无执念,难道不是在救赎他们么?”
这时古铮与殷豹子两人合作,已经在深深的泥土中将古流玉刨了出来,只见他浑身黑色鳞甲包裹,十几处地方的鳞甲都歪歪斜斜,几乎脱落,鳞甲外面血液遍布,滴滴渗透。
两人都是大吃一惊,殷豹子将古流玉提出来时,还只当是深埋在土里的异兽,但见到他手中紧握着荒神劫,才肯定是古流玉。
古铮将他放在地上,急声叫道:“流玉,流玉,你快醒醒。”轻轻摇晃了几下,便听到古流玉苦衷发出一丝微弱的轻哼声,跟着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殷豹子大喜道:“还有气,古老弟你感觉怎样了?”慌忙从空间戒指里摄出一把疗伤丹药,毛手毛脚地往他嘴里灌去。
古流玉吞下两粒,猛地一震咳嗽,将其余的全都吐了出来,缓缓睁开眼睛,模糊视线中见到古铮一脸焦急之色,微弱地叫了声:“父亲……”一直以来坚持的状态散去,真气也沉寂下去,身上的鳞甲一片片的收缩进肉身里面,头脑一偏,昏沉过去。
“他们的命运由他们自己救赎,不需要外人的助力,你的救赎,只是在加重他们的苦难,而你的目的,无非就是在他们的苦难上寻求乐趣。”老者对着血魔天君说道,他悬身在大坑之上,眼光一瞥看见古流玉浑身鳞甲的状态,心里一动,暗道:“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让全身生长出如此坚硬的鳞甲?看来他受血魔天君一掌不死,定然是靠着这身鳞甲之故了。”
血魔天君哈哈大笑,说道:“不错,别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说着手掌一挥,一道劲力自空而下,向着古铮而去。
老者身形忽然而动,掌势一出,瞬间将血魔天君招式挡下。古铮与殷豹子都是一惊,古铮道:“快走!”抱起古流玉,在大坑的石壁上几个起落,冲上地面,便与殷豹子向城中奔去。
血魔天君血掌在前面一划,指着老者淡淡地道:“我不与无名之辈打,你的名字。”
“羽不归。”
“羽不归?”血魔天君神色泛起一抹疑惑,“难道是早已经消失了的羽人一族?”
“黄泉无路,羽人不死!正是不死羽人一族。”
血魔天君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死羽人,羽人不死,即称不死,为何当年尸横遍地,如今又难寻踪迹?”
羽不归面色大变,神情倏然狰狞起来,喝问道:“你知晓当年之事?是谁灭了我羽人一族,快说!”
“动怒了,激动了,哈哈,有趣,有趣。本天君最喜欢看到别人这个样子,你要是再愤怒一点,或许本天君就会告诉你了,哈哈哈哈哈!”血魔天君狂笑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羽不归,就像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羽不归大喝一声,手上真气爆射,身形就像是空间挪移一般,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就像是一个闪变,瞬间冲到血魔天君面前,一掌悍然轰击而下。血魔天君微微一愣,说道:“大挪移!有意思,有意思。”同时身上血红色大袍翻飞,身上真气激荡而起,双掌迎着羽不归之势而去。
掌风呼啸,气势凌人,震撼人心的浑厚真气在整个天空激荡,破空声咻咻而起,一道道的气劲波动早空中不时闪现,一道气劲未过,另一道又起,一时间整个空中数十道气劲飞射想四面八方,轰击在地面割裂出一道道的沟壑。两军对于这气王阶别的强者对战所散发的气劲都无法抵抗,纷纷后退,人类一方更是退到穿云城内。然而羽不归与血魔天君修为相差不多,片刻之间难以分出胜负,而两人所击撞出来的气劲无所不至,城内数个地方被劲气所波及,瞬间一片狼藉。
索性羽不归心中仇恨难消,非要让血魔天君说出当初屠杀羽人一族的凶手,疯狂地想对方进攻,完全是有攻无守,一直把血魔天君往奕阳山脉里逼。地面上被劲气所及,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而吞龙族和魔兽大军正是两人所经之地,顿时发出一阵阵的哀嚎,许多魔兽和吞龙族尸身炸飞而起,残肢断腿四处飞溅。
血魔天君见到下面状况惨重,于是将手势一手,不再与羽不归接招,身形一闪便往奕阳山脉飞去,声音大喝而起:“给我将穿云城拿下!”
他的声音巨大,远远传出,连整个穿云城都在回响,南怀客与江海涛一听,均想:“这血魔天君怎么如此在意穿云城,莫非龙眼在这城中?”于是发声大喊道:“众人齐心协力,守住穿云城,誓与吞龙族死战到底!”
紫甲战团应声吼道:“杀回去!”
其他高手包括凉城和落风城在内,连同穿云城的高手尽都转身再次冲出城外,七大气灵强者当先,在魔兽群中杀出几条血路,其他武者和军士跟在后面冲出,顿时将对方还未稳住的阵脚打乱,两军混在一起,直杀得天昏地暗,日落西沉。
吞龙族五六千战士被杀得仅剩一千有余,众多魔兽也被杀死大半,而人类一方虽然有七大气灵强者冲在前面,却也损失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吞龙族见大势已去,再战必将全军覆没,于是一声乌都都地号角声起,一千与名吞龙族舍弃众多魔兽,直接往奕阳山脉深处逃窜。
剩下的魔兽没有了吞龙族驾驭,顿时暴乱起来,攻击起来毫无阵势可言,在人族大军的围剿下,又是大半惨死,其余尽都逃入奕阳山脉。其余三门魔兽不多,各门的军士依靠城楼设置勉强能将攻势挡住,南门危机一解,原先南门军士留守,云舒之塔紫甲战团和其他武者分成三队驰往三门,援军一到,吞龙族和魔兽的攻势顿时瓦解,纷纷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