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叶小姐突然之间怎么好像浑身的精神都没有了一样。
叶晚晴站在门口，流着眼泪默默地看着奶奶浮肿的脸颊，“护士小姐，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奶奶，我去筹钱。”
护士点点头，“你去吧，快点啊，对了，你爸妈呢，他们怎么不来？”
叶晚晴苦笑，转身离开。
护士却觉得她好像是要一去不返一样，会不会看奶奶这样了，没有钱治病就要将老人扔在这里？
家里治不起就把病人扔在医院或者大路上的人，可不少呢，不能让她赖上。
护士立刻去找护士长报告。
叶晚晴离开了医院，天色已经暗下来，秋风瑟瑟，落叶飘零，一如她的心情，晦暗无光。
她拨通了查健的电话，流着泪，咬破了唇，挤出一个字：“好。”
电话那头的查健一阵得意地狂笑，“真是个小乖乖，记得把你的校服穿上呀。”
那个穿着校服的小天使，忽闪着一双黑亮水灵的大眼睛，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一样美丽，这个影像一直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反复地回旋。
像是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叶晚晴如同没有了灵魂的布娃娃一样，美得空洞，绝望，她机械地走着，回家，拿东西，然后出门，下楼，再慢慢地走。
虽然她走得很慢，离月色之都也很远，可路还是走一步少一步。
她等了半个小时的夜班车，然后到了月色之都，按照查健的指示来到他之前的房间。
她站在那扇门外，双腿木然，似乎不能挪动一样，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木偶。
最后一次见爸爸的时候，他叮嘱她，离开B市，好好地活着。
不过短短的一年多，她就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一切都失去了。
她举手敲门，门却缓缓地开了。
里面静悄悄的，她犹豫了一下，便木然地走进去。
这扇门，就是她的命运分割线，门内门外，两重天。
走进去，从此，再也没有自由，走进去，再也没有尊严。
她已经不再是她。
那个单纯，美丽，柔弱的女孩，不复存在，已经死在了来时的秋风里。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玄关的角灯开着，屋里晦暗，灯光暧昧。
叶晚晴一咬牙，缓缓地走进去，屋里光线昏暗，依稀可见一人坐在沙发里。
她走过去，声音木木地，“我来了，你要先给我钱救奶奶。”
艰涩地说出这句话，她的喉咙火烧一样疼，而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这个角落，更加昏暗，除了能看清那个人的轮廓，她看不见更多。
而这样，也更好。
毕竟，如果在那种璀璨的水晶灯光里让她伺候这个禽兽，她觉得她会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光明的。
一声轻哼如同阴霾里的一线阳光，犹如万里冰封的一线裂缝。
随即，他冷冷地开口，“叶家的小公主还真是恬不知耻，遇到一点困难，就迫不及待地爬上男人的床，这么快就认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