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陆子墨打断了陆宛的话，似乎听也不想再听到许菲这个名字，关切的看着陆宛，只看着：“有没有事？你现在？”
直到被许菲滚下楼梯的声响截住。
“啊……”
还有许菲的尖叫声和凄厉的惨叫。
“许菲。”
陆子墨这才发现许菲倒下了楼梯，看着一层层跃到楼梯中间的台阶闭着眼晴昏过去，下身血涌如注的许菲，陆子墨呆住了，脸色陡然变化。
陆宛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许菲下身的血，她眼中划过快意，转眼是和陆子墨一样的惊慌：“嫂嫂，嫂嫂，大哥，嫂嫂怎么了？”
作出同样的呆样。
许菲流产了。
被陆子墨亲手推下楼梯流产，送到医院时迟了。
陆子墨封锁了消息。
医院。
许菲躺在病床上。
此时离她流产已经过了好些天。
许菲一直没醒，她一直沉浸在黑暗中，绝望的痛叫她不愿回归现实，她想一直这样沉睡下去。
而黑暗中，时不时的有声音在呼唤她。
唤得她不能沉睡下去。
那声音她纵是没在黑暗中依然知道是陆子墨的。
他的声音过去现在都那样低沉，清冷，此时还带着一些沙哑，仔细听似乎也格外的低沉，沉重，比他平时低沉，还有一分复杂，低低的唤着她的名：“许菲。”
“……”
“许菲。”
“……”
“许菲你醒醒。”他一直不停的唤着，许菲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说别的，他没有别的要说吗？说啊，说啊……
她在心里大叫，想听他说，看他会说点什么。
可惜没有，他还是只唤她的名，凑在她的耳边，因为她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绕着不去，灼烧着她，还有他的气息，吞吐着。
隐隐还带着悲伤。
陆子墨会为她悲伤吗？
她也想不出他悲伤的样子，想不出他会为她悲伤，他不是第一次伤害她，他伤害她太多次了，如果不是为她，那是谁？孩子吗？她亲手把她推下楼梯，心中眼中只有陆宛，没有她，看不到她的委屈，只相信陆宛。
也是她大意了。
该怪她自己，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许菲心中充斥着自厌。
她闭住耳朵想再次沉睡过去。
小腹上放着的手上多了一只手，是陆子墨的，他突然握住了她，握得她很紧，她动不了，抽不出。
许菲再次想要动，她想移开身体，想要睁眼，她不想让他触碰到，恨他让她可能失去了孩子。
越想起昏迷前的一切，那天旋地转的黑暗，狰狞的楼梯，他的无情，陆宛的得意，她的绝望和恨，浓浓的血红。
都是他，还有陆宛，如果不是他们，她的孩子还好好的呆在她的肚子里，不会像现在，她的孩子似乎失去了。
正想着，许菲发现她的另一只手上也多了一只手，陆子墨的手握住了她另一只放在身边的手。
和他的声音一样，他手心的温度也融在她骨子里，恨也好，爱也罢，都剥不去了。
也是她的悲哀！
许菲再次试着抽出手。
忽然，她发现她能动了，眼也能睁开了，她的手抽离了陆子墨的手，身体轻微的动了动，往里移了一点，眼晴也睁开了，同时，陆子墨应该是发现了，她感觉到他站起身，松开她的手。
“你醒了？”她听到他说。
和之前唤她的名时一样的声音，但语气不再那样低沉沉重，依然沙哑，还有松了一口气的味道。
许菲睁晴后就看到了他，他就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背对着光线，低头俯视着她，她眯了眯眼，等适应光线后睁开，才看清他的脸，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不同于昏迷前的冷漠和邪肆，有些复杂深沉。
不再那么冰冷，眉眼柔和了一些，有一丝温柔。
“醒了就好，怎么不说话。”陆子墨看着许菲，见她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看不出情绪，他皱了一下眉。
许菲不说话，只麻木的转开视线看了一眼四周，是医院。
想到此，她脸色一变，低头朝小腹看去。
“怎么不说话？”见许菲不说话，一脸苍白麻木瘦小，陆子墨眉头皱紧，见她突然朝小腹看去，眸光一闪，脸沉了沉，又缓和。
许菲仍不说话，只盯着小腹，手颤抖的移向小腹，咬紧唇，她的孩子还在吗？还在吗？
她想要确认，又不敢，手颤抖着，不敢放在小腹上，不敢去感受小腹的感觉。
“你……”陆子墨想说什么，见状，神情难言的不再开口，双手紧握成拳，像在忍住什么，昂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吐出，眼睁开。
半晌，许菲终于下定决心，把手放下。
她的手颤抖得更厉害。
陆子墨的手也在颤抖着，眼中浓黑，别开头。
“我的孩子！”下一秒，许菲手放了下去，她也感觉到了，确认了，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在昏倒前就流掉了。
她猛的转向陆子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瞪大眼，悲痛的盯着陆子墨，大喊，嘶吼，整个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凌乱的头发飞扬，甩动着。
“孩子没有了，不要多想，先好好养着，等好了，你想要……”陆子墨注视着许菲，任她嘶吼，他知道她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