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过我的手,按在胸口。“别胡闹了!我自制力差。”
我立即老实的待着,把腿横到他的腰上。
“他——把你陷于险境,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你爹当然生气。”温如海顿了顿,又补充,“我也很生气。”
“有啥危险的。二皇子武功又不好。”
“可是你打了他两巴掌。光这一条,就可以以下犯上的罪名置你于死地。”他难得的口气有些严肃,伸手揽着我,温柔的在我后背拍了拍。
我抖了抖,耳朵里回响着一个词——
以下犯上……
死秦风,居然敢把我推上前线当枪使。
“可是,那皇子派人暗杀我,我终日惶恐不安,孩子这才没了的。不打他我不解恨。”我不满地扁扁嘴,伸手拨弄近在眼前的小红豆。
“可是,没有证据吧?”
“秦风说,那些参与暗杀行动的武林人士愿意指认!上次那个尉迟什么的,不就是个很好的证人么!那些被控制的家眷也可以指认啊!”手指揉啊揉的,那半透明的粉红色豆豆终于颤巍巍的顶起来了。
“那些恶徒虽然被我们抓住了,为了保命他们可以顺着我们的意说自己是二皇子派来的,可是,一旦我们把他们交给官府,他们也可以反咬一口说他们是太子的人,在为太子办事。然后在刑部审讯之后再畏罪自杀,来个死无对证,那不就坐实太子的罪名,让太子背黑锅了吗?弄不好,还会让人误认为是太子杀人灭口呢!”
“还有这等事?”我的手停下了。“可是秦风跟我说——”
“秦风虽然有人证,可是证据链条并不完整。”温如海低叹一口气。“他还缺一环,就是,要抓到二皇子身边的亲信。这个人,必须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另外培养的心腹,让人一看到就绝对跟太子沾不上边。”
“所以?”我脑子有些模糊,似懂非懂。
“所以,秦风才会教唆你去打二皇子两巴掌,把那些事情抖出来,逼他出手。”
“可是,这跟我爹又有什么关系?”
“你爹原本想放二皇子一马,不要把他逼上绝路,你母亲不知怎的,在这一点上与他意见相左。想来当时你母亲已经知道孩子的事情了,而你爹还被蒙在鼓里。他们两人在大殿上窃窃私语的时候教秦风给听到了。”
“怎么可能!离那么远!他们又讲得那么小声!”我有些不敢相信。老爹跟老妈交谈的时候,声音小得我根本就听不到!还以为他们在用唇语交谈呢!
“秦风有个绰号,大概很少人知道。还在师门的时候,他曾被人戏称为顺风耳,耳力自然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只是,到了江湖上,他很聪明的把自己这个优点给隐藏下来了。”
“哦——”难怪,那天他能听到五里地之外的马蹄声。
“后来——”
后来,那二皇子真的坐不住了,借口上厕所,派了心腹前往那些武林人士的落脚点,欲把他们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之后,他又飞鸽传书给那些监视尉迟风等人的家眷的杀手,让他们把那些手无寸铁被监禁起来的无辜者杀了。不想老爹跟出去之后,立即联络了自己的旧部,监视二皇子手下的动向,趁那些人行事的时候一网打尽;传信的鸽子自然也在飞越城头的时候被人给打下了,取得了二皇子的手迹。可也有几个硬气的杀手发现情况不对,立即用匕首抹脖子或是吞毒药自尽。之后,来不及自杀的那些全都被卸了胳膊腿脚,下巴生生被弄脱臼了,让他们求死不能,只等着接受审问。
总之,现场那叫一个混乱。幸好那些受胁迫的武林人士并无大碍,只有个别吞不下这口气的硬汉在跟二皇子的心腹混战的时候,受了点伤。
其实,他们也不想害人的。只是愤怒而已。
据说他们的眷属还在老家,之前看守他们的杀手们没有接到命令断然不敢动手,老爹已经秘密派人前往营救了。
“难怪,我说那天老爹怎么上一个厕所就去了大半天时间,天黑了都不见回来。”我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温如海胸前画圈圈,顺便捏了捏那可爱的粉点点。“可是,这件事,原本正是秦风要做的吧?”
“秦风在京城的势力不足,他能借用的只是太子的人脉,还有四大家的公子私下交好的对象。”温如海把手覆在我的手上,摩挲着我的手背。
对哦。他的两家青楼刚开张不久,情报工作也只是靠以前留守在京城的线人来做。
“秦风虽说是司马前辈特意培养的听风楼的接班人,可并非真正的原听风楼主指定的接班人,所以,按听风楼的应急机制,他只能算是代楼主,掌握全国各地据点和人员动向,唯独缺了京城的部署。比起你爹的手腕,他还差了些。也许是心高气傲,或是年少气盛,有些急功近利了。总之,京城的旧部还牢牢的掌握在你爹手中,秦风甚至不知道京城的据点有多少个,又有多少可以调用的人马。只是他隐约知道,听风楼在京城的势力,就象一潭深不可见的池水,他却只能站在边上看着,触摸不到。”
靠!秦风的权利被架空了!
可怜的娃……
“我一直以为,司马前辈是前楼主。”我把手滑到他肚皮上,轻轻的画圈圈。
“司马前辈在一次酒后只说是代人管理,秦风这才起了疑心。因为,司马前辈貌似对楼中的许多事情也不太上心。秦风一成名,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他了,唯独专心搜寻十五年前失踪的那个人。而且,听风楼有一条禁令,就是禁止楼众饮酒,怕饮酒误事,偏偏司马前辈是个嗜酒之人。这样的人,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