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手腕上只觉一股寒意沁透肌肤,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这是人的体温么?莫非是……鬼?
“啊——”我恐怖地惊叫起来,使劲地挣开他的手,拿脚踹他,他也很给面子的居然被我踹个正着,闷哼一声,倒在床上。
我退到床头,看他爬起来要跑,料想这家伙不管是什么东西,总之他也怕我,貌似那一脚踹上去的身体软绵绵的,力气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于是把心一横,猛地扑上去抱住他,跟他在床上厮打起来。
几乎是瞬时的,我刚翻身把他压倒,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线,我抬起手肘挡了一下眼睛。
“你们两个!深更半夜的,在干什么?”师傅的声音低沉得可怕,隐隐的压着一股怒火。
感觉到被我骑在身下的那东西安静下来,我也放心地睁开眼睛。
一双蓝眸,愤怒地瞪着我。不过,羞恼的神色更多些,一张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淡紫色的薄唇紧抿着,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显然,他很生气。
我咽了咽口水,再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师傅和秦风。师傅的怒火显而易见,秦风则是满脸揶揄,看看我,又瞄瞄我身下那个,然后,嘴角翘起个夸张的弧度,几乎就要放声大笑起来。
“起来!沉死了!”被我当马骑的某人显然心情很不爽,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赶紧抱胸跳起,跪坐在床上,满脸戒备地瞪着他。
“你的手在摸哪里!”我吼他。
他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我,手张了又握,握紧了又松开,竟不知要往哪放的样子,或许,他现在是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手砍下来送给我?
不过,回想起刚才那手的温度——
我又抖了一下,禁不住伸手摸了他的脸蛋一把——滑滑嫩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温度跟常人无异。又不死心地捏了一把,弹性很好。手来到他的胸前,心跳很有力,说明他是个活物,不是僵尸木乃伊之类的……
“飘云!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师傅的火气更大了。
我赶紧缩手,满脸委屈地看着他。“师傅,这是我的房间。是他夜袭。”
秦风嘴角抽了抽,脸上笑容僵住。温如海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张口结舌地瞪着我。
“温公子,可否告知凌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傅沉下脸,开始细想前因后果,然后,拿怀疑的目光扫视我们两个,怎么看都很可疑。因为,我们俩都身着睡衣,刚才还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抱着滚在一起,好死不死地还是我压住他,感觉,好像,我要把他给怎么怎么样了一般……这下,真是跳到黄河里也说不清啊……
“温如海只有十四岁的心智,总不会是他刻意跑到姑娘的房间里让姑娘扑倒的吧。”秦风闲闲地火上加油。
师傅的脸色更黑了,眯起眼睛看我。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虽然刚才确实是不小心摸了一把。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伸手指着温如海。“是他突然跑到我房间里的,还给我点穴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一害怕,才动手打他的。不信,你们问他。”然后,我很有气势地瞪着温如海:你敢说个不字,我就把你给灭了……
两人的视线又扫向温如海。
温如海低着头,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走到他们面前,然后,朝师傅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一句让我感动一辈子事实上是当时让我如雷轰顶被雷霹得焦黑焦黑的话。
“我,我会对她负责的!”
师傅脸色大变,张口欲言又止。温如海偏过他们,走到客厅去了。秦风淡漠地瞪了我一眼,也转身走了。
凌师傅站在门前想了一会儿,对我凶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睡觉!”然后,关灯,关门。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我摸摸胸口,心跳得很快。
又摸摸脸蛋,热得可以煮鸡蛋了。
靠,我不就摸了他一把么,这就要以身相许了?太亏了……不是,是太便宜我了……
啊!不对!是太便宜他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现在他十四,我十八,女大四,那不是要抱钻石了么?而且看他那样子,绝对是需要老婆疼在心里,捧在手上哄的。这年头,流行姐弟恋……可我没有兴趣跟正太拍拖啊!
而且,一个十四岁的小鬼,不好好念书,整天游手好闲的,就没有大人管一管么?昨天上课时间,他在街上闲逛;今天星期三,他赖在家里没去学校,也不看书复习功课,却晓得要看动画片。莫非是盲流?
我突然对他的身份很是好奇。
看着门缝下方透进来的灯光,我蹑手蹑脚地下床,轻轻走到门前,悄悄打开一条门缝,从缝隙里往外看去——只看得到他们三个人的侧脸。
“就是这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飘云姑娘的……”温如海那甜糯糯的嗓音。
“你是说,飘云身上有你们温家的凝香,恰好她又执着你的丝帕出现,还故意撞到你身上以引起你的注意,所以就认为她是令堂派来与你接头的女子?”听声音象是师傅。
“是……”
“难怪,昨天我带着你越墙离开的时候,你一直回头望着飘云。”这悦耳动听的声音应该是秦风的。
“嗯。我以为她晚上会联系我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出现……”听温如海的语气,情绪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