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红娘的声音十分兴奋,看来,这是她向往已久的工作。或者,她早就对我心有不满了,伺机报复。
呜呜——秦风,你也太歹毒了吧?
“这几天情况如何。”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秦风终于谈起了正事。
“秦三公子昨夜在醉红阁留宿,今天辰时才离去,说是找楼主有要事商议。”红娘恭谨地回道。
秦风沉吟半饷,才道:“今晚我找时间回府一趟,你替我安排一下。”
“属下遵命。”
当晚,宇国京城临安侯府张灯结彩,据说是临安侯的长公子外出游学归来,侯爷心中欢喜,大肆操办宴席,为长公子接风洗尘。
一时间,朝臣趋之若鹜,纷纷携带妻女登门拜访,只为一睹京城四大名公子之首的秦公子的风采。整整三日,临安侯府门前车水马龙,应不睱给,侯府众人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怠慢了宾客。
我的耳根倒是清净了许多。
周围的人表面上跟往常一样,见到我了都有说有笑,想着法子给我寻开心,可我依然感觉得到,这股怨气在大家的心里盘亘着一直没有散去。
这些天,我哪里都没有去,安心待在房间里养身子,吃饱了没事干就看书,看书困了倦了就睡觉,完全遵从猪的生活理论。可就这么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消瘦下来,整个人郁悴了许多。
温如海每天都会笑着跟我道早安,殷勤地给我喂食,然后一整天的陪着我,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可只有我清楚,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悄悄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在窗台上吹夜风,晒月亮。
清清冷冷的月光流泻在他身上,平添一份忧伤的气息。那海水般深邃的眼眸中,再也沉静不下来,一波波的怒浪翻涌而出,将他平日里温润和煦的气息完全湮没,升腾出一片刺骨的寒意和骇人的杀机。就连吹进房间里的风也是冷的。
他动怒了。
我安静的躺在被窝里,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是等我“熟睡”了以后才爬起来的,说明他不愿让我知道他失眠,更不愿让我知道其实他很在意孩子的事情,怕增加我的心理负担。所以,我唯有保持沉默,装作不知道,不想让他再为我担心。可是,他一直这么压抑着,更让我难受啊!
每天,他都坐到天边见白,才活动一下筋骨,最后还不忘用双手搓遍了全身,等身体稍微暖和了,才重新钻进被窝里,装作沉睡的样子躺在我身旁。唯有此时,我才得以重新入睡,然后早上九点整会被他准时抱起来洗脸漱口,喂些羊乳或者肉粥,吃完继续补眠,一觉到中午,雷打不动。
大家都以为我小产后体虚,需要充足的睡眠,所以都不敢贸然打扰我,我更郁悴了。我这是被迫失眠害的!据说象猪一样的日子我还得再过上十天半个月的,真怕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整出忧郁症来。我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跟如海说清楚:其实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那个孩子没了对我的打击不是很大。可是那样一来,会更伤他的心吧?
真是郁闷。
第七天,温如海陪着我吃完早餐,只说有事出去,晚上才回来,叫我中午不用等他吃饭了。我乖巧地应下,又抱着他啃了几口才放他出门。然后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海海平时写的东西。正看得上瘾,一个红得似火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坐在桌前,愣了一下。
我对于他就这么贸然进入一名女子的房间而不敲门警示的行为十分不满。这不,我正在偷看海海的日记,就被他抓了个现行。
逸湘表哥也发觉了我的怨怼,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挠后脑勺,道:“我以为你还在睡。”
是啊,平日里这个时候我确实是在睡觉。
“躺得身子都懒了,再睡下去真怕我以后跟床板一样宽了出不了门。”我状似不经意地把桌上的纸张收整好,放到了床头。
逸湘表哥神情有些局促,眼睛转了一圈,接不上话了。
“找我有事?”我端起茶杯喝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长高了啊……
“呃,我是来找如海的手札的。上面有些细节我们需要推敲一下。”逸湘表哥大概不会说谎,很快就老实交代了。
那不是我刚才正在看的吗?
“什么细节?是关于我几点起床几点吃饭还是几点睡觉的?”我瞪了他一眼。他凭什么可以看如海的日记!那上面写的全都是我的衣食住行!甚至连晚上做了几次摆了什么姿势都详细记录下来了!那是我的个人隐私啊啊啊——
虽说不是每一天都有记录下来,比如在野外宿营那些,就省去了很多天,直接写了周记,或是旬记,有时候只用寥寥数语概括。可是——这也太疯狂了吧?
宋逸湘脸红了,只是在他那古铜色的肌肤上实在是看不出来,我是猜的,因为这小子的表情很别扭。他啐道:“你们那些私房事,小爷我没兴趣!我只需要打有特殊符号的!”
“什么特殊符号?”我不解。我都看了一个上午了,啥符号都没看见,连正常的标点符号都少用,能省就省,害我阅读起来有障碍。
宋逸湘不答,径直走到书柜前,从最上面一格我根本就够不到的地方拿下一沓纸。
“等等!给我看看!”在他出门前,我终于拽住了他的衣袖。
显然是忌讳我的身体状况,他很给面子的没有象往常一样把我推开或是就这么随手把我扔在某个地方,而是很好脾气地说:“飘云,哥哥们不希望你再搅和进去。你的事情,有哥哥们操心就好。你继续乖乖的当你的小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