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晓寒的心中暗惊。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不曾想，竟当场让他撞见自己使用，现下，他追问来源，可如何回答？他甚至还想要见制造枪支的人，恐怕还有更深的目的吧？
若止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臂，仰头看她。歉然一笑，楚晓寒缓声道，“此乃机密之事。事关王朝国祚，皇后、还要探听么？”
虽然牵强，虽然无理。但是，楚晓寒便要这样直接地告诉他，此乃秘密。他的秘密，一大把，就不容许别人有不为他所知的秘密么？
萧浣曦不以为意，悠然笑道，“既如此，浣曦不问便是。”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又道，“浣曦这便命人来清理。为陛下安全着想，今夜、可否委屈陛下移驾琉璃园？”
楚晓寒正欲答“好。”不料若止已大声脱口拒绝，“不必！小止便可以保护姐姐，何需劳动姐姐去琉璃园？”
“呃。小止？”楚晓寒转眸看他，只见他双目圆睁，火亮火亮地瞪着萧浣曦。如同看待仇敌一般。不由暗暗疑惑，小止和浣曦的关系，何时竟闹到如此僵硬的地步了？
她虽然吩咐他暗中做事，可是并没有对他吐露自己对萧浣曦的怀疑呀？
“陛下？”萧浣曦竟完全没把若止的抗议当一回事，而是含笑等待楚晓寒的答案。
“姐姐！”若止仰头看她，几分哀求。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她的手臂。
略为沉吟，楚晓寒笑捏了捏若止的脸颊，“那么、今夜朕且到小止的殿中歇息罢。”
“也好。”萧浣曦似乎早料到她会这般回答。笑意中带着一丝了然。
楚晓寒看着他，想起他的冰凉的身体，不由地心头微揪。她之所以答应小止的要求，也许，潜意识里也渴求着温暖罢——一如、萧浣曦对她身体温度的渴求。
他们、如今似乎成了同一类人……都是、渴望温暖的人——
也许，她该找星岚，让他替自己检查一下身体，追究那诡异冰冷的背后暗藏的秘密！
翌日。下了早朝。
楚晓寒在凤宫的正殿召见了星岚。
“陛下可是想念微臣了？”星岚一脸邪气的笑意，红袍张扬，一如既往的放肆地玩笑。
楚晓寒早已习以为常，见到他这般正常的表现，倒还觉得有几分亲切。那个，她所熟悉的妖人，又回来了！
“陛下果真是想念微臣了。竟都看得痴了！”星岚已近在眼前，肆意地挑起她的下巴，亲昵地抚摸着。
拨开他的手，楚晓寒对上他轻佻的笑颜，正色道，“朕今日召国师前来，乃是想让国师替朕把把脉象。看有无异常？”
闻言，星岚眸光微微一闪，依旧是一幅放荡不羁的模样，一把挤坐到楚晓寒身边，头轻搁到她肩上，偏头笑问，“陛下近日可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楚晓寒下意识地点点头，旋即又飞快地摇头。
“嗯？”星岚疑惑地看着她。
楚晓寒垂下眼帘，手习惯性地抚摸着那左手腕上带着清浅温度的镯子。暗想，若说身体有何不适，细细想来，却也不是。反倒，精神和气色似乎比以前更佳。批改奏折也不似过去那般容易觉得疲惫。
唯一的问题，便是自己的体温。奇异地下降。
“陛下？”星岚拨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更近地贴进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拂过一片热麻。
楚晓寒微微拉开点距离，沉静地将手伸给他，“国师且先替朕把脉吧。”
星岚静看她一会，勾了勾嘴角。拉过她的手，却惊异于她的冰凉，不由蹙眉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目光在别处，似有万千心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复低下头，仔细地号脉。
“嗯？”星岚发出一声轻疑，楚晓寒立刻扭头，急问，“朕的脉象如何？可有什么问题？”
星岚的眼中闪过意外、惊奇、了然和不易察觉地晦暗，瞬间数变，“如何？”楚晓寒再次焦急地追问，星岚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媚然地眨了眨，勾唇笑道，“陛下为何如何着急？莫非以为自己已身怀凤胎？”
凤、胎？楚晓寒愕然。她可是从未敢奢想！
“陛下想知道什么？”星岚非但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紧紧握在手里，楚晓寒看了一眼，没有挣开。因为、他的手很温暖——
“朕想知道、为何朕的体温逐日下降？”楚晓寒想了想，直接地问道，星岚如此敏锐之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陛下当真想知道？”星岚目光约略一闪，唇边的笑意淡开去。楚晓寒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陛下可知道，世间有一种至阴至寒的妖功需要男女交合吸取女子身上的阴寒之气方可练成？”星岚沉声问，楚晓寒心头猛地一颤，长大眼，“你、你是说——”这样的玄乎的事情不是武侠剧或是小说里才有的么，为何……
星岚按住她的肩膀，摇头笑道，“微臣可什么也没说……”
“不！”楚晓寒下意识地脱口，拒绝相信，萧浣曦竟存着这样卑鄙的目的。不愿相信……
“你说谎！”楚晓寒摇头，看着星岚。眼神里一片空茫，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星岚轻眯起眼，定定看着她。抿唇不语。
楚晓寒别过脸，躲开他的目光。自己逃避的是什么，相信他再清楚不过。可是、为何给出的答案总是那么残忍，连她最后一丝幻想也要毁灭？
良久，楚晓寒才压下心中的紊乱思绪。细细地梳理了一遍。已经完全地恢复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