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静寸步不让,“你别忘了,她也曾经是我的夫人。”
镜尘夜哑然,一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不见,眼里流露出巨大的仇视来,“你还和我提那事,我就连一条生路也不会给你!”
“生路?我既然到这来,就没想过要什么生路。”司空静握紧了手里的碎空刀,嘴角一抹弧度,“决斗吧,镜尘夜!”
“决斗?”镜尘夜笑笑,紧了紧手里的墨魂,“也好,你我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
镜尘夜飞身而起,司空静挥刀迎上——
两人同时腾空而起,镜尘夜的剑法又狠又准,刀刀都刺最要紧的关口,司空静的要柔的多,但是宛如行云流水,滴水不漏。一黑一白两柄神器在夜色中缠绕,只听见铿锵的破空之声,耀眼的光华四射。
突然,司空樱的哭喊声传入司空静耳里,“放开我!”
司空静急忙才厮杀中抽身而出,手臂被拉开好长一道口子也不自觉,看见几个黑衣人已经挟持住了司空樱,上前一步,他们的刀便架在了樱儿脖子上。司空静咬咬牙,反过身去,平静的望着镜尘夜,“你言而无信。”
“我什么时候言而有信了?”镜尘夜笑,“司空静,我告诉你,你的几万白马骑现在被困在流苏城里进退不得,只要我把水闸炸掉,他们就只有眼睁睁的等死……而你,身为这支军队的领导人,却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和一个女人私奔,带着女儿独自跑来云中国,这像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吗?回去吧,司空静,我们俩在权力场上一较高下,决斗是粗人干的活。”
司空静沉默,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镜尘夜强压住性子,道,“未央想要和你走,也绝不是真的爱上了你。司空静,你心里应该清楚她最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我,我给她的幸福和快乐是你所给不了的。你只能给她安定,平静,给她细水长流的平淡终老,那样的她,根本就不像她,唯有和我在一起,她才是生动的,灵气的,会哭会笑会闹,她才是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吗?”
司空静挑了挑眉毛,依旧不语,但是表情松懈了一些。
镜尘夜立马道,“我发誓,我会竭尽全力给未央幸福的。你也知道我爱她胜过任何人,我绝不会亏待她。”
司空静笑,“夹在我们之间,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你觉得她还有幸福?”
镜尘夜平静道,“我不会杀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否则刚刚你抽身的时候我就不止是割伤你的手了。我怕她不原谅我。我说,我是真的很爱她。绝对不比你少。司空静,难道你觉得你带她走自己又会开心吗?面对一个心心念念惦念着别人的女人,你的生命难道还会有多么的美好?难道看着她的幸福不好吗?如果她爱的人是你,我一定会好她和你走,可是现在我知道她爱的人是我,所以我绝不会放手让她离开。我知道她对感情十分的优柔寡断,所以,我会帮她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只有我,只有我镜尘夜才是她心尖上深爱的人,只有我的死会让她恨不得要随我而去——司空静,其实你是懂得的吧?”
“我早就知道她爱你。”司空静依旧是很淡定的模样,“只是,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我愿意随时带她离开。我早就这么说过,也绝不会变。”
镜尘夜坚定道,“我能给,一定能!”
司空静笑一笑,忽然抬起脸看了一眼天上隐去的月亮,“三月十七已经过了。白云山。”
镜尘夜一愣,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反身就飞快的坐上了司空静的马,回头看了一眼司空樱,便又轻快的驾着马飞驰而去。
黑衣人迅速放开了司空樱,也一同消失了。
“阿静!”
司空樱一下扑到他怀里,痛哭,“我是不是错了?”
司空静愣了一下,抱起她,柔声安慰道,“你爹只是太在于你娘了,才会这么说。樱儿不用担心,你娘一定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
司空樱抽抽搭搭的,“那,这次我们见了娘亲一面之后再回祭月国,好不好?”
他淡淡的笑着,好像刚刚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一般,“当然好。”
她如果看到骑着马过来的人是他的话,一定、一定会很惊喜吧?
她会不会飞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呢?
想着这一切,镜尘夜的心情也不由愉快起来,嘴角的弧度也愈发柔和。此次干脆就把她带回风煌国去好了,这个国家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就让风儿来治理,让她陪在他身边才是重要的。这些日子打仗都打的不安心,生怕她有了闪失,夜里睡觉也睡不好,想来是已经习惯了怀里拥抱着那个可人儿。回想她不在身边的一年,他每天夜里辗转反侧,发疯似的想要见她一面,为何如今两人近了,反而这么长时间不相见呢?
他真的应该珍惜有她的每一天……
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古老的断桥,再往前就到了白云山脚,周围全是白茫茫的雪地,天地都连成一片。他翻身下马四处找寻,哪还有未央的影子。
脚下忽然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他俯身拾起来,竟是司空静送给未央的那块玉佩。心下掠过一些不详的预感,镜尘夜又赶紧跃上马,想也未想驾着马就奔入了雪山之中,一边飞跑一边大声的呼喊,“未央!……”
茫茫的雪山淹没了他的声音,他横冲直撞闯入了雪山里,放眼望去天地都是一片骇人的惨白,分不清前后左右,简直把他的血液都一点点冷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