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死了,居然胆敢犯我的大忌,我现年三十三岁,由于练的是邪派有名的“泪月明”的内功,驻颜有术,看上去也就如二十许人,但她居然认为我是女人,这是完全不可饶恕的,我知道我的容颜极似母亲,柔美多于英挺,以前有误认我是女人的,不过他们都死得极惨,甚至只要在神色间对我稍有不恭或者是有一点点调笑意味的人都死得很快,她自也不会例外,我并不想因这个女人开这个饶恕的先例。
我当即就摘下一片狭长的竹叶拿在手里,即时的准备出手,只要我的竹叶出手,她就会成个死人,死人是不会触怒我的,我有些阴狠地想。
但她揪下了她的面具,这张脸我见过,这是张平凡的面孔,我是过目不忘的,我知道这张面孔,它的含金量很高,我放下了手,五万两黄金吔,我不想因一时的泄愤,而错失了黄金,何况她还是我早就接下的任务。
但她居然还在说:“姑娘你看,我真是个女的,我们女人总是要帮女人的,对不对,帮帮姐姐好不好?”现在更不得了,居然充起姐姐来了,她才多大,二十四、五岁吧,我回身向着湖面,不想因一时的激愤就下手敲碎她的脑袋。
我不会杀她的,我极力地按捺下满心的怒气,她太值钱了,我在暗暗地阴笑,我知道我将她交给桑国的国师后,她的命运绝对比现在我的一击毙命要来得悲惨。
我不与她说话,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有什么可说的,有什么都可以让她留着在黄泉路上慢慢地后悔吧。
山背后又有马蹄声传来,听那马蹄声应该是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们回来了,但他们只敢停留在山脊处,没我的示意他们是不敢下来的,他们怕我,谁都怕我,这些年来,没有人真正意义上的与我亲近过,首先是他们不敢,然后是我的不允许,但这个女人,她显然是不管别人允不允许的,她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思维,而且固执得要命。
现在她就冲了上来握住了我的手,我应该立即将她推开的,自母亲死后,好多年了,我都没有与人如此的亲近过了,只除了我下手杀人时。
我可以立即的推开她的,其实,只要我不让,她甚至近不了我的身,不过我对她焦急的神情突然的起了一种恶意的逗弄之心,这种恶意的心情,甚至让她碰触到我的手也不让我觉得那么的不能忍受了。
我沉沉地想着日后她要是得知我是黑阎王刘一刀时,我想象她那时的样子,心里暗爽,这也是一种报复吧,居然敢给我当老大,居然敢叫我姑娘。
“我们得躲一躲,有坏人在追我,不过他们要是看到了你,一定也不会放过你的,一定是先奸后杀的。”她居然吓唬我,先奸后杀对我?我现在想对她先奸后杀,我吸了一口气,不过她太平凡了,杀她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先奸我没那胃口。
我的脸色变了数变,心里很想先捏断她的手掌,不过一转念,要是她的手掌受到了损坏不知道桑国的国师会不会要求减价。
她折了两根竹节,递给我一根,让我用它在水里呼吸,这心思倒巧,这女人还算是有些门道,用这要真是躲避别人的追踪还真是个好主意,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以我的功夫,即使不换气我也能在水里呆上个一柱香的功夫。
我都有些的不明白自己了,这女人突然的跑出来完全的将我给扰乱了。别人一定不相信我黑阎王刘一刀会乖乖地与她手牵着的一起沉入水草丛中去,静候天黑,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即将有一大笔的黄金入帐吧,我在高兴的时候宽恕了这女子。
她很紧张,即使是在冰冷的水里,但却一直握着我的手想给我以安慰,我都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好多年来我都没有真真正正的想笑了,也没有笑过,想不到这女子不但能带给我财富还能带给我轻松的心情,还真是赚到了。
天黑了,水也冷了,在这初秋的夜晚在这深山湖泊中,温差仍是大的,她的手凉浸浸的,我故意的整她,一运内功,手的温度比她的手还冰,她赶紧的紧握住我的手,想将她的温度传给我,这是个很愚蠢的动作,但莫名的让我的心湖起了一丝涟渏。
我们出了水,衣裳都湿湿的贴在身上,这女人简直是瞎的,还看不出我是男子,让我先前对她产生的一点好感也立即的抛到了九霄云外而去,这女子要是死都是笨死的。
我们上岸,她突然地拉了我一把说:“你跟在我后面,呆会儿如果有危险你就先跑吧。”这笨女人居然一下子让我的心暖暖的,她用一种坚决的护卫的神态走在我的前面,就象小时候跟着母亲走道一样,这让我的心里满是记忆的温馨。
为了这温馨我想,所以我容忍了她,这一个女人,其实我只要用一个小手指就可以轻易地捻死她,这到底是个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女人啊,有够疯癫的。
她的牙齿在上下交击,一定冷得够呛,不过这一点寒意对我而言就太小儿科了,我的泪月明本身就是一种冷冰冰的阴柔的功夫。
她饿了,我也饿了,本身在屋子里侍候我的剑奴看到我的示意后,都躲到远远的山背后去了。
她生了火,一把将我扯到火堆旁说:“到火边来,不然就你那身子骨,很容易得伤寒的。”很久没有人无缘无故地对我好了,他们都离得我远远的,对我好,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利益,而她不是,因此我也就依她坐到了火堆旁,她做的是面条,很好吃,又麻又辣又香的,这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