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擎天将留在这里,掀起惊天骇浪,有多少人会恨他,有多少人会拥戴他,有多少人会因他家破人亡,有多少人会因他荒郊成为土一垄……
我与他之间这一走,就算是永远的断了,断了,谁能追回已经随风而去的风筝,即使追回来已经残破不堪不复当初的模样了。
心里的痛不是言语可以形容得出的,按捺不下去时,我只能安慰自己我这一抺来自异时空的幽魂,终究是作不出大事业的,只是一平凡普通的女子,永远不能有站在一个权倾天下的夫君身边,一派荣光的景象。
我们一行七人,除了刘义道外,就是那四个淡漠现在看我的眼神极为怪异的大厨,还有那个怪怪的秀才账房。
以前看着我的眼神里的那股温暖,突然又冻凝成了坚冰,我一路上观察刘义道他却无半分的异状,不过我心里却清楚,这家伙就是一只千年的狐狸精,凭我这样粗浅的道行,却那里能看得出他的不妥来。
恹恹地自伤,只觉越走天气越是秋凉,路旁的树木大多都开始落黄叶了,落叶覆盖住了大道,马车的车轮辗上去时,焦焦的脆响,而伸向天空似乎有无限发展空间的树枝,不是光秃了树叶这样的羽毛,就是只有一两片叶子在树梢上粘着,可怜得紧。
就是路上的小草,也枯黄萧索得可怜,瘦干干的,没半分有营养的味道,这让心情也越加的冷寂起来了。
我们走得如寻常出游玩耍的人家一般,行行走走,逢早动身,逢晚歇息,逢饿就打尖,谁也不多话,常常的行进途中就只能听到车轮吱吱的声音,马儿打着喷嚏的声音,远远的天上的鸟叫声,不过慢慢的都更萧索了。
刘义道的心里一定有事,这是我在走了半个月后感觉到的,他现在并不与我多话,自然我也是不敢去招惹他的。
时不时的,他认为我不注意的时候他会偷偷地看我,神情极是温柔,这让我极是内疚,完全就是一种酷刑的折磨,有时候他的神情间又泛起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悠然远思。
这家伙别是犯什么魔症了吧,鉴于那几个他的随从们凶狠的表情,我也不敢问出来,然后再走了两三天,刘义道拨转了马头,他说,他要到别的另一个地方去,他接了一笔生意。
大厨们都跟他走了,现在只有账房先生陪着我,我知道刘义道的生意的含义,别人的工作流汗流泪,他的工作是流血丢命,在食滋味我就了解到这个他准备留给我的账房常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至少在他们现在所干的这一行里,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一点,如果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会说我起码的眼力劲还是有的,就凭那四个不得了的家伙(那四个大厨)如此的臭屁样,面对他时居然服气得紧的样子,我就看出来了。
所以我对刘义道说:“大哥,你还是将常先生带上吧,至于我,一个又贫又老又丑的女人是不会惹任何麻烦的,我可以慢慢地向着月亮湖泊而去,要不,我就留在这里找一家不起眼的客栈等你们。”
我装可爱,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心里却是很担心着他的安危,丈夫已经断了线了,欧阳守业死了,程仞锋不知所踪,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就他了,虽然做不了夫妻,但是就现在这种大哥大哥地叫着。
那亲情自然就在时光慢慢地流逝间丰厚壮大起来。
当时刘义道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白衣映着红马,样子很平静。
这天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蓝悠悠的,背景是一片枯黄的树叶,此时有风,树叶飘飘而下,但无论树叶怎么落都落不近他的身。
仔细观察那树叶落近他的身前时,总象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引偏了它们的下坠直线,无边落叶萧萧下就是这样的情景吧,好一副美男入画图。
我还没有欣赏完呢?
“照顾好自己,听常先生的话。”潇潇美男子根本当我说的话是空气,然后一挟马腹,马儿甩开四蹄疾奔,其余那个无言的厨子也立即地打马,因此在他们身后扬起一股黄烟就可以理解了。
转眼间几骑人马就拐远得看不到影踪,而扬起的沙土还顺带地迷了我的眼。
眨巴得眼睛都出泪了,回过身来看到常先生一副吊死鬼一样的长脸冷得让这秋天都立即地降温几度与冬天靠拢了,再加上今天他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袍,与他的冷脸实在相配得紧啊。
我很识相,靠山已经走了,眼前这个保护我的人看样子对我是没半分好感的,迫于刘义道的要求人家保护我,心里已经是够不舒畅了,我不能再给人家添堵,是不是。
当下能屈能伸的我,对着他,嘿嘿嘿地干笑几声,乖乖地爬上马车去端正地坐好,常先生无言地望着前路怅然良久,我都以为我可以睡上一觉了,然后打马,我们走人。
当天晚上我们两人相对尴尬地吃过晚饭后,常先生却没有如常地在客栈里歇息,“上车。”冰一样的常先生总算说话了,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哦。”我很听话,再乖乖地爬上马车坐好,任凭常先生打马前行,最终的目的地我不问,我知道刘义道对我以后的行踪一定是有所安排的。
而且是尽他的心尽他的能力安排的,我还是不应该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乱来,乖乖的听从安排,对所有的人都好,不过这也仅限于现在的时刻。
以后我决定还是要一个人过,在现代我都是一个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