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何直教人生死相许?
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何直教人泪如雨下?
一半……一半。这墓穴或许并非是一半,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才变成了一半,少了一份相思,故而变成了一半。我不知道在九泉之下,唐祸能否再一次遇到那笑靥如花的女子,不过最少在这世上我是了然了他的故事。
那美人玉雕被我放在了那丝绢之上,千百年过去了,那玉雕仍然晶莹剔透,从眉宇上看去仍然能瞥见那美如画的女子,至于那匕首。丝绢上说是唐祸跟那女子的定情之物,名为“尽相思”。
我觉得匕首极美,便拿在了手里。
之后刘玄策等人也是看过了那丝绢,不由的唏嘘不已,这唐祸选择骨棺入殓,想必也是想要自己不牵扯自己的家里人,只是想孑然一身,之所以尸体都不在棺木之中,怕也是去跟那女子合葬了。
既然活都不能活在一世,那么死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
事情告一段落,待到我们从那墓穴之中爬回龙王庙的时候,天已经是凌晨了,群星闪烁半月高挂于长空之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不免有了些许沉重。因为陈庆之要跟我回杭州,所以我便将他带在了身边。
虽然上官海棠有意无意的也隐晦的向我提起过一些,意思是也想如我林家,我本身是比较无所谓的,不过想想,这半年没回家了,好不容易回去一次还带个女子,就算是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瓜葛,怕是谢思心里也不会舒服。
更不用说洛阳跟姬澄雪二人了,家里本来还有个苏蔓烟不知道如何出来,外面百华夜咏跟玉树琉璃还有吴诗诗也是跟我纠缠不绝,三千情丝是剪不断理还乱……想到这我也不好意思的拒绝了上官海棠。
不过却直言告诉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直接来找我,瞬间报给她了手机号,这狐媚子才笑嘻嘻的放过了我。
虽然一墓之缘,不过毕竟也是一段巧遇,我自己并没觉得什么。出墓之后,自然就没有什么聚餐K歌之类的活动了,当即是各回各家赶紧睡觉了。
一行人又费了些时间走到了山下,大背头先一步告了辞,然后就是那上官海棠。待到二人走远之后,刘玄策陈庆之我们三人才缓缓的走向我们居住的酒店。
夜晚,酆都城内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当然除了我们三个。陈庆之仍然对我跟刘玄策保持着最大限度的沉默,除了偶尔问一些问题之外,根本就是“我是哑巴”的状态。不过对此,我跟刘玄策自然也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我们身上那“一半”的“诅咒”,出了古墓之后自然是完全消除了,身上的工具能销毁的也尽量全部销毁了,不然有些太过扎眼的东西非免太过于棘手了一些,这一次下墓所得的匕首是被我拿到了,刘玄策这东西就算不是葬阴武起码也是个鬼器,不过他自己并不是分辨这行的专家,要拿回去给纪温候好好看一番才能下定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东西看上去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我是准备拿回去送给谢思的,这匕首极其美观,上面还镶嵌着美玉,女子携带是再好不过的了,还能够防身,而且“尽相思”这个名字听上去也很诗意,反倒是我一个大男人若是拿了倒是不太方便。
不过这一趟还不至于白跑,大背头拿了不少那鬼骨玉髓,至于上官海棠,回头给她打过去几十万,就当是买这一把匕首了,总而言之是不亏得。
……
我们三人在黑夜中穿行着,可是就在马上要到达酒店门口的时候,只见角落处突然躺着几具尸体……这不由的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刘玄策跟我更是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只见那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竟然是那日我们在这酒店门口撞见了扛车人,也就是那四个扛着灵车的红衣服鬼魂,只见这四人躺在地上,脸皮被整个砍了下来,血肉模糊的一片。
虽然是鬼魂,不过这几人可是红袍厉鬼……我眼睛一瞟,顿时瞳孔一缩,只见一个身穿白袍一头白发的老妪竟然被一剑穿心挂在了路灯之上,身上白色袍子满是乌黑的血迹,头发凌乱不堪,就连四肢都被砍断了。
这让给我不由的浑身一颤。
这霸占了酆都数百年的鬼婆……就连洛阳都觉得有些棘手的鬼婆,竟然被人这么杀了?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可以看得出来,场面并没有多么激烈,显然是一番单方面的屠杀,但是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如此轻易的一次解决五只红袍厉鬼?
刘玄策皱着眉头:“这些鬼魂还是实体,说明刚死不久,鬼体都没消散。”
我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在这酆都杀了这鬼婆,而且手段如此的狠辣,根本不留一丝的活口。”
“是我。”
就在我跟刘玄策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这几具尸体的时候,忽然,一声极其清冷的声音从我的后面传来……这声音让我有些熟悉,但是此时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一声,还是不由的让我浑身一颤,几乎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哼……数月没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堪。”
我猛然回头,只见就在角落中缓缓走出来一位女子,这女子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左右,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华美宫装,长袍拖地,露出两个圆润白皙的完美香肩,脖子上挂着一条白玉项链。
一头漆黑的长发犹如黑瀑般的在脑后倾泻而下,一缕头发挽在脑后,被一只凤头簪插住,女子面容清冷,略施粉黛,却是人间不曾有的绝色,一点红唇,眼神中带着些许慵懒跟高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西王母国跟我们有过一段交集的西王母……朝歌!
看到这个女子,我跟刘玄策全都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然后抽了抽嘴角,倒是陈庆之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隐隐还想拔刀的节奏!
“呵呵……王……王母大人……许久不见啊。”我干笑了两声,冲着西王母微微鞠了一躬。
西王母挥了挥长袖,然后看着我说:“这几个妖孽你认识?话说几月不见,你怎么仍是这般不堪,你身旁的那红袍女子呢?本王有些事情问她。”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王母这是专程来找我的?”
西王母挑了挑眉毛,看着我:“本王是来找当日那周朝妮子的,本来顺着蜃珠的气味寻来,但是没想中途竟然断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寻到你,没想到竟遇到几个不识好歹的妖孽……既然遇见你了,那就快点带本王去见她。”
“呵呵……不知道王母你找她什么事情?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我继续陪着笑脸,这西王母可是太强大了,当初在昆仑就是姬澄雪都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不是当初她手下留情了恐怕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但是这人喜怒无常……也是麻烦。
“本王找她有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尽管带路就好,别说其他废话。”西王母瞥了我一眼,声音清冷无边。
我挑了挑眉毛:“她是我女人,自然跟我有关系。王母你神功盖世我自然拦不住你,不过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找她是因为什么,这路我是不会带的,而且就算你杀了我,恐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西王母皱了皱眉,然后看着我道:“本王要寻一把剑,这把剑只有她知道下落。若是找到了,本王就当欠她一个人情,若是没找到也不会为难。”
一听这话,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不由的吐了口气,又换成了一副谄媚的样子,开口道:“原来这般……今天天色太晚了,明早咱们上路如何?呵呵……王母当初在昆仑的时候不是有两把剑吗,怎么如今一把都没了?”
西王母冷哼一声,开口道:“本王要跟过去斩断,自然不能再用过去剑。而且朝露灼离虽好,但是每每见到我总是心有焦虑,我这次下山便已经将两把剑全都折断了。好了……你问的够多了,本王有些烦了,你住在什么地方?本王想休息了。”
西王母挥了挥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样子是不想再提过往。
“刚才你斩杀的这五人都是红袍厉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跟洛阳姑娘差不多的存在,用术语讲,说是阴物也不为过,不过你这般杀了他们五个,就不怕他们死后怨气加身,坏了你的气数?我想你的目光可不只是长生那么简单吧。”
刘玄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缓缓道。
西王母瞥了刘玄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笑话,本王是何人?就凭这些鼠蚁之辈也想坏了我的气机。不过是红袍厉鬼而已,除了那周朝妮子能入我的眼之外,还有何鬼配跟我谈话?而且……本王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就不是阴物了,而是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