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一份外卖,刚吃到一半,王虎来了。
他脸色有点憔悴,但是脸上却带着一丝喜悦,一进屋,就咧着嘴兴高采烈的告诉我:“悲哥,我奶奶病好了,全好了。”
我放下手里的饭菜,冲他招了招手:“那就好,下个月,悲哥给你加工资。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过来一起吃点儿。”
“悲哥,我现在挣得已经不少了,就不用给我加工资了。你先吃吧,我上楼睡一会,这两天真是熬的不行了。”
王虎打了哈欠,就上了楼。我打心眼里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心里也喜欢,他说要去睡一觉,我也就没阻拦,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直到下午,蚩尤三千才和谢思来到店里,两个人的精神都很不错,看上去是休息的很好了,一进店,谢思就粘了过来,腻歪在我旁边。蚩尤三千则找了张沙发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我捏了捏谢思的鼻子,问道。
“本来起来的很早了,但是三千姐不让我出来,硬是拖到了现在,就连中午吃的午饭都是叫的外卖呢。”谢思靠在我肩膀上,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说道。
我瞥了一眼蚩尤三千,我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蚩尤三千见我看她,就把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声道:“你那个房间里有古怪,具体什么古怪,我说不出来,但不适合住人。”
我低垂着眸子,我的那间屋子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姬澄雪就在我的身体里。
但是蚩尤三千能看见鬼,如果她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我不会怀疑她。
想到这里,我偏头问谢思住在我家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谢思摇了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既然我那屋子有问题,那就到店里的二楼睡就好了。地方也不算太小,睡下三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走到柜台边把那三寸金莲鞋拿起来,然后放到茶几上给她们两个看:“今天刚收的,你俩看看能不能穿上。”
我这句话纯属是玩笑话,谢思的脚其实也很小,但是还没到一手掌握那么夸张,至于蚩尤三千,我就不太了解了,但据我所知,苗族人不喜裹脚。
“哇,好漂亮。”谢思揽了揽耳边的发丝,弯下腰去看那三寸金莲鞋,又伸手摸了摸,看样子是喜欢的紧。
而蚩尤三千则是瞥了我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这个东西还是卖掉为好。
我本来的想法是先让马六指来看看,如果他说这双鞋没什么问题,我就把它送给谢思,如果这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就转手卖出去。
毕竟,这鞋是从棺材里扒下来的,多少都会有点不吉利。
但现在,蚩尤三千既然已经下了定论,我也就不再和谢思提送她鞋子这件事了,等有机会就将这双鞋卖出去。
五千块钱收的鞋子,也能卖个一万两万的。
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笔收入。
我还是比较信任蚩尤三千的,毕竟,她能看到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
我刚想给马六指打个电话,让他帮我联系联系买家,可我刚拿起手机,他倒是先给我打来了。
“兄弟,来一趟绿光新城,我在这楼下等你,有急事。”我刚一接电话,马六指那边就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什么事?”我问道。
“你先来,来了咱们再说。”
我应了一声,马六指这才挂了电话。
“我出去一趟,六爷找我有点事。”我穿上外套,对着蚩尤三千跟谢思说了一声,然后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宝宝,你跟我去吗?”
我跟谢思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这么叫她。这么多年,也倒不觉得肉麻。听我这么说,谢思自然是一脸高兴的想要跟我去,而蚩尤三千则表示留下来帮忙照看店铺。我点了点头,就带着谢思出了门。
绿光新城是天台的高端住宅区,住着的基本上非富即贵,一平方米过万的房价足够大部分人仰望一辈子的。我不知道马六指为什么来这里,不过,从他那牛鬼蛇神乱七八糟的朋友圈来看,他认识几个富人倒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刚一到地方,马六指叼着根烟就朝我走了过来,扯着嗓子说:“兄弟,你来的也太慢了,差点坏了我一笔大生意。”
“到底有什么事?”我拉着谢思的手问道。我现在还不想让谢思接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例如摸棺跟倒卖明器这种事。
马六指可能也听懂了我的意思,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这里有户富商家里出了点事,让我来帮忙看看,所以我就把你叫来了。”
“这种事你叫我干嘛,我又不会看。”我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马六指叫我来,准没什么好事。谢思倒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是表明了我去哪她就去哪的意思。
马六指没说话,只是让我跟着他走,见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好争论了,跟着他就进了这绿光新城。
这绿光新城不愧是富人区,一进这小区,我就跟进了皇宫一样,满地的豪车别墅,款式样式几乎是应有尽有,其中有一些车,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一直走到一栋四层别墅前,马六指才停了下来,走上前摁了摁门铃,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长得极为削瘦,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穿着一件居家的名牌运动服,只是面容略微有些憔悴。
这中年男人一见到马六指,差点哭出来了,连忙道:“六爷,您可算是来了,快来给弟妹看看吧,我真是……”
男人还想说话,被马六指伸了伸手给打断了,马六指又指了指我跟谢思,说是他的朋友,那男子也朝我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马六指从袖口里拽出一条纸板,才踏进了门。
这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马六指跟谢思显然也闻到了。我笑了笑,忍不住道:“大哥,你家里还真是有些香啊。”
我这句话也是在提醒马六指,让他注意一下这屋子里的香气。
那中年男子朝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几个人坐到沙发上,这男子才说出了家里发生的怪事。
男子叫陈楠,是天台市数一数二的珠宝商人。前一阵子他去湘西出差,路过古市时看到两个阿拉伯人在卖一种花,非常漂亮。
陈楠的妻子素来喜欢花草,陈楠又对她十分宠爱,所以就买了一盆这样的花,带回了家。
妻子看见这盆花也格外欣喜。可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妻子却突然陷入沉睡之中,任凭他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直到现在,已经睡了大半个月了,这期间,陈楠也请过医生,却没有一个人能查出问题所在。
“你没想过是那花的问题?”待这男人说完,马六指开口问道。
“应该不会,那花就放在我们夫妻的卧室里,如果说真的是那花的问题,那我现在也应该陷入昏迷了。”陈楠摇了摇头,他也曾怀疑过是这花捣的鬼,但是,他跟妻子都是同时面对这花的,没有道理只是他妻子一个人昏迷。
“陈哥,你能把那花拿出来给我看看吗?”我说了一句。
他有些迟疑,但碍在马六指的面子上,他最终还是去卧室里把那盆花拿了出来。初一见到这花,我也是微微有些惊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
这花呈七彩色,花茎无叶,花朵呈螺旋状包裹在一起,露出一根长长的类似丝线状的东西。整朵花看起来极其美丽,且带有一种让人生醉的香味。
“老弟,这就是老哥带你来的目的了。我早就怀疑这花了,但是我看不出所以然来,你毕竟见识的多,帮我看看。”马六指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就打量起了那花。我总感觉这花看着极其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时,谢思却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兴奋的看着那花:“真漂亮,这花真漂亮。”
我点了点头,这花确实很漂亮。
可就在谢思拿手去触碰那花蕊的时候,那花的花瓣突然全部张开了,一股淡紫色的气体飘向了谢思,瞬间就被她吸进了鼻子里。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转头再看那花,只见它的花瓣又紧紧的包裹在了一起。而谢思则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我的怀里,昏迷不醒。
“靠,怎么回事?”马六指一见这情况,也开始发懵了。
而那中年男子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那盆花,随后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就要把那花砸烂。
我见他这么冲动,立刻将那盆花护住,面色不善的说:“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砸了这花,我媳妇跟你媳妇这辈子都别想醒过来了!”
此刻,我很愤怒,也很自责。刚刚把谢思从那阴喻的阴影里拽了出来,却又让她陷入了这种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陷阱里。
陈楠一听这话,颓然的坐在地上,竟然开始抽泣起来:“老弟,我对你不住,但我求求你,救救我妻子。”
我抿了抿嘴唇,说道:“这种花是生长在北非撒哈拉大沙漠的一种奇花,很少见。我刚才也没有想到,这是我的失误。这种花叫眠花,睡眠的眠,吸食了它的花粉就会进入一种休眠状态。直到这种花自然枯萎为止才能醒过来。如果是在极寒极热的地方,眠花应该只要一到五天就会枯萎,但是在咱们这里,最少也要存活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