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一座陵墓,简直就犹如一座城池一般,冰冷阴湿的地下空气跟漆黑的空间相互辉映形成了一个让人不由心生寒意的格调,无数座宫殿在巨大的坑洞中耸立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座陵墓在我看来,似乎是把整座山都挖空了近一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就在这坑洞之中,耸立着大大小小无数的房屋宫殿,甚至其中间还有成形的街道,很难想象筑造这样一个陵墓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又是修建了多少年。
就犹如是鬼城一般,没有灯火,没有人气,甚至没有金碧辉煌的颜色,有的只有放眼无边的黑暗,跟猩红色的屋顶砖瓦。
“我承认,我惊讶了。”我咽了口唾沫,蹲在一边,张着嘴巴,怔怔道。
“哪是冥殿,哪是耳室,你们分得清吗?”王蒋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非常爽快的摇了摇头。
“这哪是哪咱仨都分不清,还摸什么啊。”王蒋干嘟囔了一句,挠了挠头。
“最高处的那座宫殿,就是周穆王的寝宫,下去吧。”姬澄雪扫了我们一眼,然后整个人猛然向下跃去,近十米的高度在她眼里就跟小山包一样的矮小,我揉了揉眉毛,从包里掏出绳索,固定好位置,然后从铜门悬崖边上一点点的蹭了下去,顾辛烈跟王蒋干也是如法炮制。
刚一到地面,一股凉气不由的瞬间包裹住了我的身体,这并非是什么异常的温度,而是身处于山体地下,温度极低所导致的,我搓了搓胳膊,然后朝四周望了一眼。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属于国代城池中的官道,贯穿左右,没有一点杂物跟灰尘,两侧有些许破旧的木屋跟一些矮小的精致宫殿,但是大门尽皆都被锁头锁着,也不知里面存放着什么,我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姬澄雪。
“我只知道那最高处的宫殿便是周穆王的寝宫,至于别的事我一概不知。”姬澄雪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疑惑,轻声说道。随即长袖一挥,那血红的油纸伞悄然落入手中。
“一间一间的找就太麻烦了,我们直接去周穆王的寝宫好了,最珍贵的宝物应该也全都在那里,周围的宫殿虽然精致但是不一定有什么秘宝,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干耗。”顾辛烈抱着刀,冷静的分析道。
“恩,这样也好,力求速度完成任务吧,毕竟从这里出去了,我们还得去那西王母国转一转呢。”我点了点头。
一敲定计划,我们几人便朝着正中央最高处的宫殿走去,那座宫殿是整个陵墓之中最大的,也是最精致豪华的,朱门银窗,红瓦金顶,所有的建筑材料无所不用其极,全都是最好的,整座宫殿整体来看就跟古代的皇宫再现一般。
在宫殿前端的长梯中间,横亘着一个差不多有两米左右大小的水池,水池呈圆形,周围有着一圈青铜栏杆,池水因为长年累积的不见太阳,再加上周围的环境因素,已经有些发臭了,水面上还有着一些黑色的水藻跟破败的荷叶,几尾游鱼也死的不能再死了,腐烂的漂浮在上面,还生着一些令人厌恶的蛆虫。
本来将我们震撼住的精美宫殿,在这水池的影响下,在我们心里已经少去了很多美好印象。
我摇了摇头,微微扫了一眼那水池,便不愿再在原地逗留,继续朝前走去,王蒋干等人也是一样,毕竟面对着这样一个让人作呕的水池,恐怕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喜欢盯着看个没完没了的。
我们几人刚刚迈开脚步,想要踏入那宫殿,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那水池之中突然砰的一声一阵炸响,池内水花四溅,那本来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黑色水藻忽然像是活了一样朝着我们几人猛的刺了过来。
一缕缕漆黑的水藻就像是毒蛇一般,猛的系住了我们四人的手腕跟脚踝,然后向后一拉,我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朝着那水池扑了过去,直到这时我才彻底的反应过来,缠在我们身上的哪里是什么水藻,而是一缕缕漆黑的头发!
姬澄雪眉头一蹙,轻轻一挣,那在我看来异常坚固犹如钢筋一样的头发丝竟然应声而断,随即姬澄雪便站立于一旁,手撑红伞,仿佛看戏一样的看着我们三人,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我闷哼一声,整个人顺着这股力道转了几周,身子正对着那水池,只见那刚才还波澜不惊的水池中央,此时竟然漂浮着一个女子的头颅!那头颅也不知被泡在这水中多久了,整个脸皮都被泡的发白浮肿,两只眼睛就犹如是蛤蟆一样向外鼓胀着,一缕缕漆黑的头发带着一些绿色的苔藓粘连在那颗头颅的脸上,偶尔还有一些寄生虫在她的皮肤上游动,看起来异常的恶心。
我干呕了两声,随即双脚踩住那青铜栏杆,使出了全身力气去挣脱,我非常清楚,假如被拖到了那水池之中,那可是要比现在起码危险了几百倍,在我使出全身力气去抵抗这股拉力的同时,那缠在我手腕上的头发因为强烈的拉扯已经被我扯断了,我整个人失去了手腕上的支撑力,整个人猛的摔在了地上,直摔的眼冒金星,不由一阵血气上涌,险些就喷出一口血来。
那水池中的头颅还在操控着头发拉扯着我的双腿,我不敢有所怠慢,直接拔出了大夏龙雀,唰唰两刀切开了缠住我脚踝的两缕头发,火焰顺着那头发一直蔓延至那水中的头颅,在碰到那湖池水的时候悄然熄灭,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
与此同时顾辛烈跟王蒋干跟挣开了那些头发,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王蒋干的义肢因为不受力也被扯了下去,直接被头发拽到了水池之中。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王蒋干喘了几口粗气,瞪着眼睛看着那水池里面令人作呕的头颅,如果不是在下墓之前他在手腕上套了把伞兵刀,估计现在他已经被拉入到了水池之中了,那头发的力道极大,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挣脱的。
那头颅在水池里张开猩红的嘴唇,就像是吹着气一样,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水面也因此起了一层大大小小的水泡,我舔了舔嘴唇,这头颅绝对不是一般的阴物鬼魂,正想到这,水面又是一阵波动。
那头颅从水池之中慢慢的升起,缓缓的,一个体态极其肥胖的女人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原来那水池之中并非是单单只有一个头颅,而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只见这女人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因为泡在中水的缘故,身体格外的浮肿,且皮肤白的瘆人,积累成褶的赘肉也不知还有没有脂肪,耷拉在身上,长长的头发粘连在身上的各个部位,看起来格外的恶心。
那女子张着嘴巴,她的嘴巴跟鱼一样,向外翘着,口腔内部没有一颗牙齿,两个蛤蟆眼四处的转着,似乎在打量着我们,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那女子便把头对向了我,然后压着嗓子发出一阵类似于猪叫的声音,极其难听。
也就在她刚刚转头的一瞬间,顾辛烈摆好架势,一只手推动刀柄,露出刀刃寸余,然后整个人猛的抽出黑色长刀,一脚踩在那青铜栏杆之上,直觉一阵黑光乍现,随即顾辛烈从水池的另一端直接跳到了我这一端的栏杆之上。
随即,只听噗的一声,那女子的肥硕手臂猛的从臂弯处被截成两端,像是水一样的漆黑液体从断口处哗哗的向外流淌着,还散发着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女子断臂之后,整个人极其敏感的开始大声的惨叫,声音就如同是分娩的女人一样。
顾辛烈眉头一皱随即整个人再一次的朝着那女子奔去,黑色长刀犹如一道漆黑的彩虹一般,优美且残忍。但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顾辛烈的刀刚刚接触到那女子的皮肤时,那还在惨叫的女子忽然一跺水池,水面迸溅出一片水花,顾辛烈下意识的一偏头,那女子的长发瞬间箍住了顾辛烈的脚踝,然后猛的将顾辛烈倒吊了起来。
我见顾辛烈被困,心说不好,连忙持着大夏龙雀一脚踩在那栏杆之上,径直划开了那女子缠在顾辛烈脚踝上的头发,随即手腕一转,刀刃猛的刺在了那女子的肩膀处。王蒋干顺势接住顾辛烈,我也踩在旁边的栏杆之上,轻声而退。
反观那女子因为遭受到了大夏龙雀的斩击,整个人不肖片刻瞬间就被大夏龙雀的火焰所包裹,然后浑身上下不断的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且整个身体向外不断的迸溅出一团又一团的漆黑液体。
我皱了皱眉,虽说有些恶心,但是也算是结束了这场闹剧,可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再一次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