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就像是魔音一样,贯穿了墙壁跟房门,直接涌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个声音绝对不是正常的说话声,而更像是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我微微皱了皱眉,有种恐惧悄然的涌上心头,虽说门外还是青天白日,但是过了许久,我也没有勇气去张那个嘴应声。
可能人类都是这样,对于恐惧的事物会加以妄想,越恐惧的越是如此。走夜路的时候会臆想自己的背后是否有人跟着,黑暗的角落里是不是有些什么可怕的东西,关上灯之后在我们周围又会出现些什么。
再比如,房门被敲响的时候,门外站着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过了许久,门外的敲门声早就已经停止,那沙哑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我舔了舔嘴唇,缓缓的走到门边,顺着猫眼一看,门外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异常,我把手放在门锁上,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打开了防盗门。
刚刚打开门,一股微风缓缓的从门外吹了进来,我眯了眯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有异常,下意识的低头一瞧,只见一个信封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有些诧异,但是还是将那信封从地上拿了起来。
没有署名地址,也没有邮票,只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信封,我微微吸了一口气凉气,然后将那信封打开,只见信封里面包裹着一张红色的纸卡,这张纸卡上面有两个漆黑的小字。
等我。
看到这两个字,我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谢思跟我说的那黑袍人,果然,想必他是冲着我来的了,但是究竟是敌是友,我自己也还没确定,但是应该恶意大于善意,不然的话应该也没理由会给我寄这么诡异的纸卡。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叮铃铃一响,吓的浑身一激灵,直接把手上的纸卡给扔了出去,等到拿起电话一看,我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是刘玄策。
“林悲,来店里一趟,出了点小麻烦。”刘玄策的声音很懒散,像是刚睡醒。
“什么麻烦?小思出事了?”我急忙问道,生怕那黑袍人对谢思跟谢璇下手。
“不是,有我们在这,怎么可能让你媳妇出事,是旁边新开了一家古董店,来这装逼来了,已经墨迹半天了,你过来收拾他一下。”刘玄策打了个哈欠,旁边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躺在沙发上。
“那你跟顾小哥在那不就直接解决了吗。”我笑了笑。
“这是给你的机会啊,废话什么,不来我挂电话了啊。”刘玄策恨铁不成钢的哼了哼,旁边还有谢璇嘻嘻坏笑的动静。
“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正好还有些事要跟你说。”我回话道,然后检查了一下门窗,见都关上了,便套上正装出了门。
“怎么会有人来闹事,旁边那家店不是夏侯灼开的吗。”我皱了皱眉,问道。
“夏侯灼要是还敢在这开店,别说我跟顾老弟了,王老弟都干把他家烧了。是个外来的,应该有点门道,不过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你抓紧过来吧。”刘玄策应了一声,然后便挂了电话。
新来的?我有些发愣,随后摇了摇头,走到停车场将谢思的那辆兰博基尼开了出来,然后便朝着古董店开去。市区并不是很堵,且看到我这辆车,大多数车主都会自动的让一让,毕竟能在这样的小城市开兰博基尼的人可不多。
尤其是穿着一身不到五百块衣服开兰博基尼的。
到了古董店,门口围着一片人,黑压压的,将我的店门口围个水泄不通,顾辛烈在不远处捧着刀,冷眼的看着,至于别人我则并没看到。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烦躁,一帮市井小民也真是什么热闹都凑。
我敲了敲喇叭,刺耳的声音瞬间发了出去,连续几次之后,这群人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全都怔住了。
“好家伙,兰博基尼。”
“这谁的车啊,太帅了。”
人群叽叽喳喳的,我隔着车门都能听见,我掏了掏耳朵,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冲着人群走去,这时候再让我感叹一声有钱真好。别管我身上穿的是裤衩背心,还是几百块钱的高仿休闲装,这群人全都下意识的给我闪开了一条路。
“我是这家店主,怎么回事,都围在这。”我瞥了一眼众人,然后声音并不算大的说道。
“嘿,正主来了!”
“真没想到这家店的主子这么有钱!”
“得,我估计旁边那家店的哥们要倒霉啦。”
“嘘,别说话,静静看。”
人群里一些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难免还是被我听到了,我摇了摇头,心里颇感无奈,说句实话,我现在这么硬气的站着,绝对是装出来了,除了小时候被大会批评站在国旗台念检讨书,我还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呢。
“各位,你们看看能不能别站在我们家门口?挡着生意了,真想看个热闹的,往后站一站,不然等会警察叔叔来了,还以为怎么回事呢。”我半开玩笑的说道,让人群里不由的发出一些会心的微笑,然后全都自动的向后站了站。
这可能就是人类的奴性吧,面对比自己强大,或者是富有的同类,就算没什么联系,也会下意识的服从对方的要求。
“老公。”
见我来了,谢思从屋里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然后拉住了我的手。
“怎么回事?”我摸了摸谢思的脑袋,然后问一旁的花木兰,她此时正坐在沙发的一边,端着一杯茶,呷了一口。
“一个新来的古董商,本来是我们的生意,结果被他抢走了。小思找他理论,结果被骂了回来,有点功夫,不过一刀就足矣教他做人了。不过麻烦的是他似乎会点道士跟风水术,这里帝师不想出手,就只有等你来了。”花木兰放下茶杯,看了我一眼,平淡的说道。
“怎么猖狂?”我笑了笑,没想到还有人敢在我这边玩风水,道术可能有些玄奥,不过想必他也是堪堪入门,应该不足为惧。
“是他吗?”这时,刚好一个长相略微猥琐的干瘦男子从我旁边的店铺里走了出来,我冷冷一笑,扭头问谢思。
“是。”谢思点了点头。
“嘿,那个耗子。”我张嘴就喊了一声。
谁知他还真就回头了,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别瞅了,就说你呢,怎么着,你就是旁边店的老板?”输人不输阵,压人先提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对付他这样人,好言好语的定然没有,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道理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哟嚯,你就是林悲是吧?听说这一条街的古董店,你家是大头?”那干瘦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仰着脖子看着我。
他极其瘦弱,身高不到一米七,贼眉鼠眼,留着两撇八字胡,乍一看,还真像是个老鼠。
“咱们做生意要讲究个道义,生意是我们家的,你生拉过去,那是你的本事,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听说你嘴巴不干净,骂我妻子了,是不是?”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其实如果说真是单单一门生意被抢,我确实不想计较,麻烦不说,还净招惹一些小二小三的。
不过他最不应该的就是骂了谢思,我这人,女人是软肋,同样是逆鳞,你若是欺我一尺,我可以敬你一尺,你欺我两尺,我若恼了大不了就要回来两尺,但你若是动了我女人,那不必多说,我定夺你一丈,不死不休。
“哦……这是你妻子?哼哼,人是我骂的,我郑元……”
“啪。”
他还没说完话,我直接快步走到他身边,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他抽得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其中还混合着两颗牙齿。
“你……你敢打我?”那长得跟老鼠一样的干瘦男子摸着高肿的脸颊,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他本身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相反,他还会一点功夫,虽说上不了什么大雅之堂,但是却足以应付几个混迹街头的小混混,此时被打,着实让他吃惊不已,因为他的后台可不是普通的后台。
当然,这些我并不知情。
“你强拉我客人,是你不敬行规,不懂礼,你辱骂我妻子,是你侮辱我人格,不懂情。我打你这一巴掌是轻的,如果你道歉,那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但是你要是不道……后果自负。”我眯着眼睛,凑近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四个字。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鼻子不断的向外喘着粗气,显然,已经很气愤了。
“这什么人啊,拉人家客人还骂人家媳妇,打他一巴掌都算轻的。”
“就是,刚来就这么猖狂,这家店都在咱这开好几年了,听说老板可有礼貌了。”
“那可不是,你看看这小伙子,长得又帅又有钱,谁也没见他欺负过是谁,我还在他们家卖过古董呢,那姑娘服务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开始沸腾起来,不过多半都是在想着我说话,这件事确实是我占理,但是我也不能太过分,如果这要是在古墓里,恐怕他现在已经是死尸一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