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耍了?怎么回事?”听到顾辛烈这么说,我不由的停下步子问道,这怎么走着走着,就被耍了。
“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墓道。”顾辛烈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说。我能感觉出来他语气中有些愤怒,不过我不知道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没有尽头?顾少你可别闹了,难不成咱们仨还要耗死在这里?”王蒋干撇了撇嘴,然后盯着那“水晶”中的**笑道:“没尽头就没尽头吧,这么多花姑娘陪着呢,实在受不住凿出来一个嘛。”
我倒是没有王蒋干那么乐观,毕竟在那耳室里我跟顾辛烈就经历过了一次潘洛斯阶梯,几乎是马上就要困死在上面了,要是没有那么多巧合也许真就这辈子出不来了。
“仔细说说。”我点了点头,沉声道。
“从我们刚开始从那昏暗的墓道里走进来,其实就已经陷入了这个机关了。你们发现没有,其实这条墓道,一直都是向左弯的。”说着,顾辛烈指向我们的前方,我一看,顿时慌了神。
还真他妈是向左弯的。
“我们在这条道上走了没有一个钟头也有半个多钟头了,你们仔细想想,要有多大的墓才能让我们走上半个多钟头?”顾辛烈抱着膀子,自嘲一笑。
看到顾辛烈自嘲的笑容,想来以他冷傲的性格,大概是气愤自己竟然在一个墓里栽在同一个机关两次。我回头看了看王蒋干,见他还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便跟他讲了我跟顾辛烈在耳室里的遭遇。
听我讲完后,他的脸色也明显的不是很好看了,不过,过了一会儿,王蒋干却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顾少,我感觉咱们遇到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尽头的机关,而是咱们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一听他这话,我跟顾辛烈都来了精神,连忙让他仔细讲讲。
“其实很简单,你们想啊,如果这墓道真是没有尽头,一条道捅到黑,那这个墓道毫无疑问就是个圆形或者是向下周而复始的螺旋形。我脑子不太好,不过有个土法子,顾少你脚力快,你就奔着前面跑。
我跟林爷在这站着等你一个钟头,你要是能跑回来,那就证明这个墓道就是圆形的,咱们就能想法从来的地方出去,你要是跑不回来,一个钟之后,你就往回跑,我跟林爷往回走。咱们原路返回不就完了吗。”
我一听王蒋干这话,眼前一亮,连说了三声好主意。虽然这是个笨法子,但毫无疑问这法子绝对有效。
还没等我说话,顾辛烈二话不说把背包扔下就向前跑了出去。我对他的性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就没多说。
转头看看王蒋干,我发现自己有些小看了他,这小子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不过仔细一想,他进洞前的闻土,灵巧的动作,面对啃掉了蒙骨一只手臂的血虫子堆能毫发无伤的出来,更不用说袖箭擦着顾辛烈的耳边打歪了阿二的弯刀。
王蒋干其实一直都不弱,只是隐藏在顾辛烈的光芒下罢了。
在我看来,就是跟顾辛烈比,王蒋干也未必差了多少。
我抬头看了看还在欣赏那四周“春宫图”的王蒋干,问了一句说:“蒋干,你跟顾小哥做摸棺这行做了几年了?”
“怎么着,也有个四五年了吧。怎么了林爷?”王蒋干转头看了我一眼,又接着欣赏起了“春宫图”。
“你以前不是军人吗?怎么想着干这个违法的事了。”我也没多想,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想来经过这次的摸棺后,我跟王蒋干也不算外人了,心里也就没了什么忌讳。
“你想听实话吗林爷。”王蒋干这个时候,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正色道。
“当然听实话。不是因为喝酒闹事被复了员?”
“屁,那都是骗外人的唬话,我跟您细说……”王蒋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开始跟我说道。
故事其实是这样的。王蒋干曾经隶属于驻扎内蒙古边境的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大多都是从各个军区刷下来的兵油子,虽然个个勇武过人,但并没有所谓正牌军队的纪律性跟组织性。
因为在边境,日子过的比较舒服,这群兵就萌生起了别的念头,盗墓。
内蒙古地广人稀,马匪刀徒都是一队人马管辖自己的一小片地方。不过匪终究是匪,怎么斗得过他们这群骁勇的军队士兵。不久,内蒙古绝大部分悍匪就都被王蒋干他们这群士兵或收编或解散了。
为此中央还特意对他们这个军队进行了褒赏。
不过王蒋干却知道,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方便盗墓。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帮人以挖掘土壤或者威胁当地居民来找寻古墓,一直都是屡试不爽,也曾经盗过一两个比较大的墓穴,虽然不说赚的盆满钵满,但肯定是可以养活在内地生活的妻儿老小了。
直到有一天,在挖掘一座古墓中,他们这帮人遇到了顾辛烈。当时的王蒋干跟顾辛烈并不相识,因为相遇两人还打了一架,不过毫无悬念,王蒋干输了。
但当他鼻青脸肿去找寻自己部队所在的墓穴时,却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一生的事情。就在他推开墓门的一瞬间,他面前的这些所谓战士的家伙竟然在欺辱一个前来领路的姑娘。
王蒋干当时也是脑子一热,袖箭一甩就把一个正要剥光那姑娘胸衣的士兵来了个爆头,那人后脑中了一箭,当即死亡。
跟别人不同,王蒋干对冲锋枪手枪这种热兵器非常不感冒,却唯独偏爱飞镖袖箭这种细小的冷兵器。因为家世的缘故,王蒋干对冷兵器的造诣也非常之高,不敢说百步穿杨,但是十步以内,指哪打哪还是轻松的很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很狗血了,王蒋干英雄救美,自己单挑十几号训练有素的士兵,差点挂了,要不是碰上顾辛烈,估计他救了那姑娘,自己也得栽在那古墓里。
估摸着顾辛烈也是看上他骨子里的那股子正义感,搭了把手就把他送进了医院,那姑娘也只是受了些惊吓,倒也没让那群王八蛋得了逞。但一个军队死了十多个人,这事瞒不了也不能瞒。
于是王蒋干就谎报说众人发现古墓,但是遇到机关除了自己都死在了里面,中央派人一番探查之后也发现确有其事,也并未说些什么,倒也给那群死了的封了个烈士,至于王蒋干则觉得自己不再适合军队,就请愿退伍了。
伺候,他就一直跟着顾辛烈,俩人走南闯北,倒也快活了不少。
我听完王蒋干的故事,心里不觉也有些唏嘘。虽然他仍然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其实我能看出来,他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毕竟当初当兵为的是报效自己的国家,但是奈何几粒老鼠屎坏了这一锅汤。
王蒋干是对还是错,谁也说不清。
“顾少回来了。”突然,王蒋干张嘴一说,我回头一瞧,果然见顾辛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白色的衬衫都浸满了汗水。
“蒋干……说的……没错……这……”顾辛烈呼哧带喘的,我怕他顺不过来气,连忙告诉他别着急,先缓缓。
顾辛烈缓了缓,然后定了定神说:“蒋干说的没错,这墓道确实是圆形的,正确来说应该是环形的。靠左侧的这水晶其实就是个巨大的柱子,咱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儿。”
接着顾辛烈仔细的跟我们说了一下,一路上他发现,其实我们的误区就是太过注意这四周的“水晶”壁了。其实在我们从冥殿下来之后,那条昏暗的墓道就已经触发机关被关闭了,只是我们一直在注意那“水晶”中的女子而忘记了观察罢了。
然后就是一直在这回廊之中打转儿。这墙壁中的女子虽然个个姿势都不太一样,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们其实是每十个一轮回,每十个一循环。
其实出口我们早就看到了,只是我们以为这个出口就是入口,所以才一直在这墓道之中来回转圈,说到底还是我们太过紧张了,紧张到不敢相信原来这个机关竟然这么简单。
既然已经解决了事情,我们也就不再拖沓了,背上背包就开始往回走,不知道顾辛烈他们两个发没发现。我总感觉,那墙壁上的“水晶”颜色变了,变得有些发红。不,或者说,是里面的女子变了。
不过我没敢多想,全当是自己的错觉,如果那“水晶”里面的女子全是粽子,那莫说是顾辛烈了,恐怕就是谢七爷看见了也得大喊一声风紧扯呼撒丫子就跑。
走了约莫有半个多钟头,我们终于又看见了那漆黑的洞口。不过长时间的步行,我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就连王蒋干跟顾辛烈都有些疲倦的喘起了粗气,我就更不用说了。
三人决定先休息一个小时,缓一缓再进入这洞。我也懒得矫情,放下背包躺在地上就歇息了起来。相比较我的困乏,王蒋干跟顾辛烈只是有些疲倦罢了。
一个小时之后,顾辛烈拍了拍的肩膀,把我从昏睡中叫醒:“走了,要进墓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