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下面太硬了,挖不动啊。”举重领头的跑到我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挖到了什么东西,是石头吗?”我心里有些惊讶,按道理来说,这三斧见石的风水,端的就是一个一马平川厚沙土的地势,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呢。
我立马跟过去朝坑内那么一看,只见地下露出了一块黑褐色的东西,上面还有着几道淡白印迹。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棺材板。”顾辛烈这个时候忽然沉声道。
听到顾辛烈这么一说,我浑身一颤,再往坑里望那么几眼,果然那黑褐色的东西看着真有那么几分像棺材板。
“先别管这棺材了,先把这箱子挖出来,这棺材板先等等再说,现在就弄出来,后面的这些人难免会出些事端,那就得不偿失了。”我咬了咬指甲,然后说道。
顾辛烈点了点头,也不废话,就开始招呼着举重的四人把那箱子挖出来。这四人也是心眼实诚的人,收了钱就是拼命的干活,不一会儿就把那箱子给挖了出来。
我没去看那箱子的模样,反而跟顾辛烈打量起了那具棺材,这棺材材质极其普通,看样子只是一般人家的棺木,这地方明明是马六指亲自指点的,以他的手段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地方有具棺材,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跟顾辛烈商量了一下,最后也没把那棺材挖出来,而是扩大了位置,在旁边把马六指的棺材埋了下去。
虽然把这棺材挖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盗墓本来就是件折寿的事,所以说伤天害理的事还是能少做一件就少做一件,毕竟谁都不想早点死。
好不容易把马六指的棺材入了坟,垒了包,我喘了口气,把两根白毛杆子扎在两侧,立了半截无字碑,之所以没刻字,是做马六指这行的讲究,真要是立了有字碑,反而对他不好。
随即供上“四样”,众人行礼默哀,点香致悼,这才算完了。
随后,王虎招呼着众人先去我们事先预定好的酒店去吃饭,我让谢思跟过去收礼钱,那些举重送队也一一的给了钱遣散回了家。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山头,此时只剩下我跟顾辛烈两个人了。
我从怀里摸出一根烟,砸吧了两口,然后插在马六指的坟头上,自己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点上自己抽了。
“老哥,你跟我虽然认识时间不短,但是感情真不是铁深,你是个老狐狸,我林悲也是个油条子,但说真的,我敬你是条汉子,为了媳妇,断了两条腿也没吭一声,在那地方住了大半辈子,老哥,刚才那些人心眼不好,弟弟我没跟他们说过话,你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说实在的……我心里真的倍儿难受。”
“你知道最让人觉得难过的是啥不?就是你他娘到死都没告诉我你真名叫啥,我知道这是你们这一行的规矩,开眼先忘名,惊死莫藏身。这是我小时候最常听的一句话,你说你崇拜我爷爷,可惜他比你死得早,你在下面看见他了,别忘了给我带声好。”
我猛吸了一口烟,烟头都快烧到了手,我才扔下。
我从顾辛烈手里拿过一壶酒,五十度的白酒,咕咚咕咚干了两口,直喝的嗓子生疼肺里烧得慌才停下。
“六爷,走好……”
我把酒洒满了坟前,然后跟顾辛烈提着箱子,扭头离去,终不回首。
“马六爷是条汉子,可敬。”走了一会儿,顾辛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只是没想到会死的这么突兀,等会儿,顾小哥,先别走了,先看看这箱子里面有些什么,等到回去了人多眼杂。”我停下身子,说道。
顾辛烈点了点头。
这个箱子只有人胸腹大小,并不重,是一个铁质箱子,上面泥土还很新,显然是没埋进去多久的,顶多有个一个月左右。箱子并没有带锁,放到地上直接打开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
我打开箱子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封信跟一把钥匙。我把信从信封里抽出来,然后大概的扫了一眼,顿时吃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顾辛烈问我。
我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把信上的内容告诉了他……
原来,刚才墓里的那具棺材主人是马六指的妻子,这封信也说了,把他埋进去的时候千万别动她妻子的棺木,幸亏我多了一点善念,不然也许就把那棺材刨出来给烧个干净了。
马六指在信中还说,他当年在做西北摸棺魁首之前,曾经遇到过一个老人,他有今天所得全都是老人所教所赐,他亦十分感激老人,老人在临终前曾经交给过他一把钥匙,告诉他这把钥匙可以打开一扇门,这扇门的后面有着最想要的东西。
说完老人就死了,这么多年,马六指也一直暗中搜寻着这扇门的下落,但是奈何老人当年根本就没说这扇门是什么门,这也让马六指的寻觅之路把步步维艰,但是经过不懈的努力,马六指还是得到了一点消息,那就是“天门”。
但是这“天门”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然而就在他得知“天门”这个秘密没多久的时候,麻烦上门了,而来找他麻烦的正是他当年的老友,曾经生死患难的兄弟,普启阿达。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明了了,普启阿达追杀马六指,马六指被杀,从而留下这些东西来让我警觉,并且帮他寻找“天门”。
“你听说过什么天门吗?”我问顾辛烈。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顾辛烈摇了摇头。
我把那把钥匙揣进怀里,跟那铜鱼放在一起,而那封信则被我烧了个一干二净,我清楚这种东西如果被外人看见或者拿到,那无疑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节外生枝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钥匙,恐怕就是那普启阿达一直寻找的东西……
我跟顾辛烈回到了市区,赶往了酒店。宴席也才刚刚进行没多久,我跟顾辛烈走过去跟谢思还有王虎坐在了一起,旁边还有三个我不认识的人,但是看打扮也知道是来参加葬礼的。
“哟,林先生吧?早就听六爷提起过您的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是一表人才啊哈哈,我是在市局工作的,姓胡,这是我的名片。”
我刚一落座,在我旁边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有着一头油亮头发的大叔就站起来冲我笑道,还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你好你好。”我本来不太喜欢交际,但是人家主动过来,我也不好驳人家那个面子。
因为葬礼后有一次讲话,没办法也,只能我上去说了,我说的话也是简单明了,意思就是今天来了的都是六爷的朋友,也就是我林悲的朋友。
有个大事小情的,以前六爷是怎么帮你们的,我林悲就一样怎么帮你。
我说这些话倒并不是虚张声势,这些人都是马六指生前的关系网,他在遗书上把这些的人弱点,习惯,还有工作都讲个明明白白,明显就是在为我造势,也就是铺路,如果我不好好利用的话,恐怕还真的是有点浪费了。
一场宴会下来,光是名片就收了五十八张,连我自己都哭笑不得,但是谢思盘算了一下礼金之后,更是让我目瞪口呆。
足足五十八万,这来的不过一百余人,竟然能收到这么多钱,这真是我意想不到的。虽然我也并非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但是这五十多万砸在脑袋上还真是让我有些失神。
交完了一系列费用的话,大概还剩下个五十万左右,这笔收入可是相当可观的。我把银行卡交给谢思,一切也全都交由她打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一个默契,我从来不问谢思要不要买什么,谢思也不会问我卡里有多少钱,这些钱是哪来的。
有一次我问她说:“我这些钱都是黑钱,你怕不怕。”
谁知这妮子也只是搂着我说:“这都是我男人拼了命赚回来的,我得小心仔细的慢慢用。”
……
忙完这一堆琐事,我告诉王虎把店门关上,让他回家陪陪老人,然后带着顾辛烈就回了我自己的家,谢思则去楼下买菜。
“我有些事情,顾小哥你得帮我参谋参谋,我跟澄雪、蔓烟也谈过,但是不是特别透彻,今天你也跟着来讨论讨论。”我边拉着他边往回走。
“什么事?”顾辛烈问道。
“到了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笑道。
等到谢思做完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很简单的几道家常菜。
“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顾辛烈喝了一口酒,问我道。
“你说,历史上有名头的人物,如果想找他们的墓穴,从古籍里是不是大多都能翻出来个一二?”我打了个酒嗝,说道。
“十有八九,但也不是绝对。”顾辛烈沉吟了一会,说。
“顾小哥,不瞒你说,我一直在找一个人的墓,但是我翻阅了无数古籍,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提起过他的墓。”我皱了皱眉头,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谁的墓。”
“林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