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自强不息(中华美德)
13724400000008

第8章 自救

塌方了!岩石轰隆隆砸下来,给人的感觉是整个山体都垮了,隧道一瞬间被堵得严严实实。黑暗中有人发出绝望的哀鸣:“完了,我们被埋在山底下了!”

他刚刚20岁,前年读高中时因贫困辍学,回家帮父亲侍弄那几亩薄田,昨天下午才来到工地,本想打工供妹妹读书。妹妹成绩优异,不考大学实在可惜,要不她只能像山里的其他女孩子一样,先出嫁再生子,直至生命终点。

是在这里挖隧道,还是去南方打工?他还未拿定主意,只是先来看看,若没什么风险,工钱也按时发放,便干下去。然而,第一次走进隧道便遇上了大塌方——命运真能和人开玩笑啊有人大放悲声,有人往岩壁上撞头,近乎疯狂。他也差点儿把握不住自己,刹那间想了很多。首先想到了死——若自己完蛋了,妹妹读书的事便没了希望,父母更会悲痛欲绝。他镇静了一下,决定试着控制局面。他努力使自己声音变得沉稳和威严:“哭什么!我是新来的工程师,想活着出去就听我的!”黑暗中,几个人渐渐安静下来。

若不是灵机一动冒充工程师,凭他的年龄和阅历甭想镇住那几个人。搜肠刮肚地回忆从书本上学来的知识,他开始发号施令:一、被困的4个人,必须听我指挥;二、外面肯定在组织救援,但这需要时间;三、躺下休息,因为累死也搬不走那些巨石,还白耗体力和氧气;四、隧道里到处是冷得彻骨的渗水,有水至少可以支撑10天。不过他还是隐瞒了两件事:一是进隧道时他带了两个馍,现在成了无价之宝,绝不能轻易动用;二是他有一只数字式电子表,城里人早淘汰的那种,可以掌握时间。而其他人则不必知道,因为随着被困时间的延长,烦躁和失望会加剧,甚至出现疯狂。

坍塌的隧道内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声音,真像进了地狱。他要求所有人按他的时间表作息,不睡觉时他就讲述自己的经历,其实那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只是稍稍做了改编。譬如出海时渔船漏水,他凭着沉着终于自救成功;开山放炮时闯进一群人,他机智地掐灭了导火索……这些想象中的故事尽管漏洞百出,但用来稳定情绪已经足够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善于辞令。

直至第三天早上,他摸出一个馍掰成4份分给大家,并故做轻松地说:“终于熬过了一天,来,庆祝一下。”第五天早晨,塌方的另一边隐约传来钻机风镐的轰鸣,显然救援的人正在接近他们。他一下子跳起来,把最后一个馍掰成4份分掉,大声命令大家抓起工具拼尽全力往巨石上敲击……几个劫后余生的人躺在病床上,怎么也不相信那个沉稳威严的“工程师”竟是个毛头小伙。有记者问,是什么力量救了你也救了大家。他腼腆地一笑:“是求生的欲望。其实我也怕死,但紧要关头,只有冷静才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