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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学者之间胡适和蔡元培的论战

胡适先生是中国近代文化学术思想界的风云人物,新文化的启蒙者。他的著作,洋洋洒洒2000多万,他的“博士”桂冠,多达36个。其学问之博大,后人只能望其项背,而与之相称的是胡适严谨的治学态度。他时常因为学术上的问题与人发生争论,有一次,他还就《红楼梦》的问题和蔡元培先生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论战。

蔡元培先生是北京大学第一任校长,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和学者。1917年,他发表了《石头记索引隐》一文,把《红楼梦》称作是一部政治小说,意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作者为了避开文网,用隐晦的笔法写作,其中宝玉是影射清朝废太子胤礽,黛玉则影射江南名士朱竹坨,其余金陵十二钗也均有具体人名可指。

《石头记索隐》对《红楼梦》研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也招致了许多人的批评,其中就包括胡适。他对于《红楼梦》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认为《红楼梦》其实就是曹雪芹的自传,并由此发表了《红楼梦考证》一文,对蔡元培先生的《石头记索隐》进行了尖锐的批评。

本来,蔡元培先生是胡适的校长,也是把他引进北大的伯乐。

当时年仅26岁的胡适远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哲学,但却由于在《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鼓励推行白话文而声名鹊起。陈独秀向当时的北大校长蔡元培力荐胡适,而蔡元培对胡适的大名早有耳闻,于是当即向远在美国的胡适发出邀请。这样的机会对胡适来说是求之不得,他不等自己的哲学博士证书到手就欣然接受邀请,出任北京大学英文学、英文修辞学和中国古代哲学三科教授。

蔡元培先生一直很注意提携后进,对于胡适这样的才子自然是青睐有加。胡适在北大教授“中国古代哲学”时,以自己的博士毕业论文为基础,开始自编《中国哲学史大纲》讲义。蔡元培先生亲自为之作序,力赞这是“一部划时代的书,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个积极成果”。

可是胡适在学术方面,一点也不顾及老前辈的面子。在《红楼梦考证》一文中,他对蔡元培先生的《石头记索隐》有颇多讥讽之词。比如说蔡先生的索隐方法“是一种很牵强的附会”,是“绞尽心血去猜那想入非非的笨谜”,言语十分尖锐。

对于胡适的批评,蔡元培先生也不甘示弱。他写了《石头记索隐第六版自序——对于胡适先生〈红楼梦考证〉之商榷》,对其批评作出回应。胡适看了之后,又对这篇文章进行了再商榷。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结果谁也没有说服谁。

但是,两位学者虽然在学术上寸步不让,可是在生活中,胡适非常尊重蔡元培先生,蔡元培先生也一直视胡适为北大的骄傲。

为了不让外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友谊,胡适还在《〈红楼梦考证〉跋》中引用了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话:“朋友和真理既然都是我们心爱的东西,我们就不得不爱真理过于爱朋友了。”篇尾胡适写道:“我把这个态度期望一切人,尤其期望我所最敬爱的蔡先生。”

名师点评:

当时蔡元培是北京大学校长,胡适是北大教授,都是思想界和学术界的领袖人物,他们之间的论争,使人翘首凝眸,格外关注,在红学史上有重大影响。争论的实质,是红学观念和研究方法不同所引起的冲突,不可能很快一方被另一方说服,只不过胡、蔡两人使彼此之间的论争严格保持学术论争的特点,观点寸步不让,却不失学者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