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失落,看了一眼兰陵北画便独自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剩余兰陵北画立于原地,缓慢地回头看着纳兰天姿离开的身影,眼里是满满的震惊!
各求所需......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么做叫做各求所需啊!
对于她来讲就只是各求所需吗?
不是说女人向来在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为何纳兰天姿却是一点点都不曾去在乎他?
各求所需,各求所需......
可对于他来说并非是各求所需啊!
他甚至想把她立为他的王妃,不顾她的身份!
听着身后的声音,江水颜浅浅地笑着,带着几分自嘲,他真以为纳兰天姿会追上来,可最终还是没有。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了,就算纳兰天姿追上来又能怎样?
又可以说明什么?
外边的路特别空旷,远远望去是他们辛勤劳作在田地里挥汗如雨的身影,此时这一切全都要告别了!
他朝着被劫上山的路一路走去,背影在这空旷的山野里,显得特别寂寥。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内,心里一阵烦躁。
其实她不喜欢别离,不喜欢在相识之后的别离。
江水颜是她来到这里最先尝试着去信任的人,可是此时他走了!
想起那时候姬云泱在她沐浴的时候抢走了她的衣裳,是江水颜担忧她一路寻找在寻找到她的,最后还把那外衫脱下给她穿上。
他还在她饥饿的时候,把一半烧烤得喷香的烤鸡递给她吃。
他身上的伤,也是为了出去寻她,才会遇上狼群,差点让狼给吞了,当时若是兰陵北画再慢上几分,怕他已经不在了。
江水颜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怨无悔的,倒是她怎么就......
为什么她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呢?
轻叹了了声,她见着投映在床.上的那一抹淡淡的影子,抬头的时候,看到正是兰陵北画沉着张脸冷漠地朝她看来。
失落的目光与受伤的目光交错一起,纳兰天姿这才想起刚才她所说的话,确实是太伤人了。
各求所需,其实除了可能该有的各求所需之外,还有一点点的感情吧!
只不过在感情方便她生疏得很,这么多年过来,她只爱慕过义父。
其余的男子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那时候在她的心里只有义父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见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失落的样子,兰陵北画先是开了口。
“纳兰天姿,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此就想要抹杀一切!”
“对不起,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她重新低下了脸,一滴泪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当时苏若昭不告而别,她也有些难过,因为不喜欢离别,虽然与苏若昭相识也不过数天而已。
姬云泱离开她没有一丝的悲伤,那是因为姬云泱曾经差点就把她给掐死了,她与他算是结了仇。
兰陵北画并没有走,想起她之前所说的绝情的话,又问了一遍。
“你之前与我在一起,真的只是各求所需吗?可我并不是这样的,我甚至想要把你娶进门!”
“你出去吧!算我求你了!”
见他不肯走,她干脆抓起了被子,而后躲进了被子内,低低地呜咽着。
他看着那微微抖动的被子,本想去安慰她的,只是却没有再前近一步,而是转身离开。
她说的是气话吧!一定是气话,每次她生气的时候尖酸刻薄的话多得去了,此时一定也是气话!
走出去的时候他勾起冷冷的笑意,他兰陵北画怎么也让女人给伤了心,甚至需要这样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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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皎洁。
走了一天的路了,此时已经到了夜晚,没有可以遮蔽的地方,加上小腿上的伤因为走了这么长的路,有些隐隐作疼,只能暂停了赶路。
寻了个地方他点燃了火堆,一来可以烤点东西吃,二来这荒山野外的难免会有什么猛兽出现,有火堆至少它们会有所顾忌。
走了这么久的路,此时离刮风寨已经有好长一段距离了,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回头的时候,只能看到远处林子丛丛,一片深色。
他将路上抓到的一只野鸡清理干净之后,才又选了枝细长的枯枝,从野鸡的身子穿过,放在火堆上烤着。
这么几个月下来习惯了刮风寨里他们一群人,热闹烘烘的。
此时荒山野外只有他一人,还有这寂静的夜,显得特别的孤寂,竟然有些不大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再也嗅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气息了!
没有纳兰天姿的未来,他实在茫然得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皎洁的夜光与火光映在他略带苍白的脸上,秀眉如画,目光认真地看着火堆上的野鸡,细致地翻弄着。
山风有些大,将火堆里的火吹起,星星点点的光芒煞是好看!
她四处寻找,总觉得天黑之后江水颜就不会再赶路了,一路走来,几乎是奔跑的,让她喘得有些上气接不下下气。
夜色虽然皎洁,可是想要靠这月光寻人,并非易事。
想了许久,总觉得放心不下,这里时常有饿狼出没,还有其它的猛兽。
江水颜虽然身为男子,可是才学了十几天的轻功,兰陵北画虽然教得好,可他学到的轻功与跑起来差不多,顶多飞个五六步的距离。
遇到狼群逃跑不了,更没有抵抗的能力。
想到他曾经一次差点命丧狼口,她怎么能安心得了!
“江水颜,你是不是在这里?江水颜......”
“江水颜,我来寻你了!”
从下午偷偷下了山,跑到现在她已经是又累又饿了。
江水颜抬头四处张望着,似乎有听到纳兰天姿呼唤他的声音,只不过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是幻觉吧,因为想念的缘故。
江水颜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又继续将目光移到火堆上的烤鸡上面。
“水颜......江水颜......”
隐约地似乎又听到了纳兰天姿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躁。
他将手里的野鸡在火堆上放好,便起身朝着四处张望着,苍茫夜色中,树影重重,哪儿有她的身影。
“天姿,天姿是你吗?天姿——”
虽然只是隐约地听到她的声音,也不确定是不是她的,或者不过是他的幻觉罢了。
但是江水颜还是没有放弃任何的希望,如果真是她寻来了,而又错过,他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天姿......”
听到他的声音,纳兰天姿心里一喜,刚刚不正是江水颜的声音吗?
看来他离她的位置不远,见到往前走几步便有一个高些的地方,她便朝着山坡上跑去。
人往低下看,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堆燃烧的火堆,在夜色中是那么的明显,火堆旁似乎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那不正是江水颜吗?
于是她高高地朝着他招手,“江水颜,江水颜我在这里!”
寻到了他的所在位置,纳兰天姿下了山坡朝着他的位置奔跑过去。
果然是她寻来了,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她来了!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一抹身影,如同这夜色一般,几乎要融在一起。
跑了老远才跑到他的身边,纳兰天姿气喘吁吁地蹲下了身子,脸上却露出一丝欣喜。
“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呼——幸好你跑得不远。”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跑了一整个下午又一晚上,让她疲惫不堪,此时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看着蹲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纳兰天姿,江水颜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欣喜还是心疼,但是至少他是高兴的。
于是蹲在她的面前,倾过身子将她搂在了怀里。
“怎么还出来了,跑得那么急!”
他的手抚上她的背,才发现她背上的衣裳已经完全湿透了。
“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离开!”
她抬头看着他的时候,神色认真,却依旧大喘着,月光下她的脸因为跑了这么远的缘故,带着如胭脂一般的色彩,却是涂抹得如此均匀。
“那也不需要跑这么快,我伤未完全痊愈,肯定走不远的。”
她真要带他离开吗?
可是他要的,可能她给不起。
“还不是担心你让狼给叼走了!呼——”
她干脆往地上一坐,伸直了双腿,而后又说,“我就是担心你让狼给叼走了,所以来送送你啊!”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真那么放心不下她,向来死要面子的纳兰天姿闷闷地想着。
“送送我......那么......”
江水颜的目光落在她落于地上的包袱,含着笑意又问:“那你这包袱怎么回事呢?”
“我......呼!”
喘了口气,神色几分哀怨,“反正我也不懂,义父什么都教我,惟独没有教过我感情的事情,曾经我挺喜欢我义父的,偷偷爱慕着,只不过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对于感情我只能算是懵懂吧!
我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你,也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兰陵北画,我只知道失去你我会难过,他离开我也难受!”
也正因为如此,她相当矛盾,如果只遇上江水颜,或只遇上兰陵北画,或许她就不会这么为难,这么矛盾了!
要放走江水颜其实很难,要离开兰陵北画,她也有些不舍得,至少那妖孽待她还算不错!
而且兰陵北画的身份,他离开了刮风寨回到了他的王府一定可以生活得很好。
可是受了伤的江水颜,他没有武功,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她确实很不放心。
江水颜在她的身边坐着,安静地听着她的话,轻叹了一声,却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
一开始想要放弃这一段感情,偷偷地藏着,偶尔拿出来回忆。
只是现在她追出来了,说着不放心着他,担忧着他的将来,他还能做到刚才那样的心态吗?
她的到来,让他乱了心思,一反之前的想法,他想要留住她,留住她一辈子。
“既然你追来了,就休想走!将来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了,好吗?每次一想起那事情,我便好难受!以前的事情我全当没有发生,依旧将你当珍宝一般看待!可好?”
不管她以前怎么样,只是今日的她下的这个决定还是让他觉得开心!
上一回她没有履行承诺,就暂此先原谅了。
把她当珍宝看待......
纳兰天姿微微一笑,身子往后一躺,身下是柔软的草,天上是明亮皎洁的月,刚浑身的燥热,此时也褪去了不少,清风拂过带了几分凉爽。
“你知道吗?你是我除了义父以外,最想要信任的人,从小义父就教我对于人不能去信任,他教我怎么绝情,可惜我没有学会!”
感情的事情,义父教的,她都没有学全!
在义父的几个孩子里,或许他们学到更全面!
一个个都是冷漠无情的,连笑都很少见到,惟独她,偶尔还能见到她脸上的笑容,这也是义父最不放心的一点。
幸好她没有学会!
听她这么说,江水颜蹙起了眉头,问道:“你义父是什么人呢?”
“我义父他......是个秘密!”
她义父是黑道里的风云人物,但是一般人都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脸,惟独她偷偷看了一回,便惊为天人!
江水颜学着她的样子在她的身旁旁下,纳兰天姿看着天空皎洁的明月,而他则侧过身子看她柔美的侧脸。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开心你追过来!可是天姿,你不喜欢璃王吗?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璃王虽然任性霸道,那是因为他身份的关系,从小让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难免会被娇生惯养,但是璃王人不错,他或许真值得让你托付终生。”
“兰陵北画吗?”
纳兰天姿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犹如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一样,他人是不坏,也说过要立我为王妃的话,可是......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天地这么大,我怎么能只守在那小小的华丽的王府里呢!”
却不知道当兰陵北画发现她不在了,会是怎么一个场景,她好似把感情处理得一片混乱。
原来她是不懂得****,不懂得喜欢或是不喜欢,那么......
江水颜突然羡慕起被她偷偷爱慕的义父,却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个男子,可以让不懂得****的她,知道那是爱慕,那是喜欢,而且如此清晰的感觉。
见江水颜没有说话,纳兰天姿侧过了脸看他。
“水颜,不如......我们从朋友当起行吗?你们这里的话那叫做红颜知己!而且让你一人上路,我实在不放心,不如便陪着你,去到哪儿算是哪儿!”
反正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地方,有的只有那原本不是她的刮风寨。
红颜知己啊......
可他最想要的是与她成亲,让她安分地当自己的妻子,他必定在他活着的时日里好好地宠她。
江水颜点了了点头,搂上她的肩,而后问道,“好是好,可是你有见过像我们这般关系暧.昧的知己吗?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只是答应我,不许让他人再碰你的身子了!你若一时难忍不住,我不介意出卖点自己的色相。”
说到这里江水颜笑了起来,音容面貌如这美丽的月色,清雅淡然,可不失味道。
“别把我说得那么糟糕行吗?”
她前前后后也就兰陵北画一个男人,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洁,能把自己就这么交给兰陵北画。
或许是因为心底对他,也有一些些的感觉吧!
江水颜没有说话,想起她一身是汗,此时又吹了凉爽的山风,不把湿衣裳换了怕是要生病的。
于是坐起身,背过了身子,才说,“天姿,你流了不少的汗水,赶紧去把衣裳给换了,可别吹了风生病了。”
“哦!”
纳兰天姿这才觉得浑身粘腻得很,想寻个地方洗澡,可是这里想去找水源还真有些不容易,只能把这让汗水浸湿的衣裳给换下。
见江水颜转了身,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看了看江水颜坐得挺拔的背,她道:“我要换了,你不许转身啊!”
“放心,我不是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