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里面字字句句,那字迹.......
确实如他皇兄的字迹,而盖了指纹,盖了印章。
只不过兰陵北画却没想着将圣旨还给兰陵云珞,而是拿了圣旨便要转身而入。
“璃王——”
皇后娘娘生生地喊道。
“十三皇叔!”
兰陵云珞也唤了一声,今日的他已经不如以往,脸上寻找不出以往那笑容,带着几分严肃。
皇后娘娘拦在了他的身前,阻止他的路去。
“璃王,那道圣旨是皇上下的圣旨,立了云珞为太子,你这是想做什么?”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批几乎是集中一起的大臣立即朝着兰陵云珞行礼。
兰陵北画瞥了一眼,见那群人都是皇后娘家的人,便也不以为意!
这些日子皇上病重,姬云泱代理朝政,他做出来的成绩,自然也是入了文武百官的眼。
前几日兰陵北誉也还当着他的面夸赞过姬云泱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来一句“国家建储,礼从长嫡!”
这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正是自相矛盾吗?
“皇后这又是当着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做什么?”他淡然地问。
“皇上既然下了遗昭,封了云珞为大皇子,这一道圣旨云王便没有理由拿走!还有.......云王,你说本宫的靠山没了,那么你呢?皇上向来宠你,如今他离开了,你以为你还能仗着谁如此放肆?”
兰陵北画心里虽怒,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笑了开来,带着满满的落寞。
“本王说.......本王怀疑这一道是否真是皇兄下的遗昭!”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兰陵北誉驾崩的三个月后,朝廷里依旧一片混乱!
这一段时日,处理了兰陵北誉的后事,兰陵北画与纳兰天姿也在宫内一住便是三个月的时日。
处理完了兰陵北誉的后事,他想,是该好好管理管理了。
听闻兰陵云珞被立为太子,便想着国不可一日无主,就要择日登基!
对这事情不满的大臣有不少,却也没有人敢出来说上一句,只能三五成群地在私下议论着。
这些日子的早朝甚至都是兰陵云珞在上,姬云泱一心处理着兰陵北誉的后事。
整整三个月下来,消瘦了不少。
苏若昭虽为一朝丞相,却是自从皇上驾崩之后就不曾再上朝过。
兰陵云珞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心里有气,也清楚苏若昭除不得!
这一日,兰陵北画回了璃王府,也请来了苏若昭。
“微臣拜见王爷!”
苏若昭朝他行了礼。
“免了,苏相你请坐,今日本王请你过来是有一事相求。”兰陵北画说道。
苏若昭朝着一旁的位置走去,入了座也不客气,端来了茶水揭开盖子将茶叶拨了开来。
而后浅饮了一口,笑道,“璃王这些日子忙坏了吧,如果忙不过来,苏某真愿意为璃王照顾照顾天姿!”
“......苏若昭,当朝里,也只有你敢如此了!本王钦佩!果然是我兰陵国的人才,照顾天姿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倒是往后的兰陵国需要你多多看着点呢!”
苏若昭与容轩便是兰陵国的两大清流,一文一武,兰陵国这些年来也多亏他们,否则只怕国不像国了!
苏若昭摇头,“微臣三个月来不曾上朝,哪儿清楚朝廷里的一切?”
“是么?”
兰陵北画轻轻问了一声,又说,“朝廷里你的眼线可不少呢!表面上如此,其实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吧!若真三个月不上朝,就不清楚朝里一切事务,哪儿是你苏相的作风?”
苏若昭淡漠一笑,又抿了口茶,才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搁。
他道:“还是什么都瞒不过璃王,请说吧!只要这个忙不是要我永远不见天姿,其他的忙,那我倒是尽量能够帮得上!”
兰陵北画这才从宽大的袖子里将那一道圣旨拿了出来,递给了苏若昭。
他道,“苏相,本王知道你对于书法有一定的修为,谁的字迹都瞧得清楚,本王想让你瞧瞧这一道圣旨,上面的字迹可是皇上的笔墨!”
那字迹虽然像得很,可他总觉得怪异。
苏若昭接了圣旨,而后点头。
“其实.......微臣虽未见过圣旨,但是这一道圣旨,微臣早就开始怀疑了!”
这也是他这三个月不上朝的原因!
苏若昭打开了圣旨,细细地琢磨着上面的字迹,字迹爽朗,带着风骨,这形容倒也相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只不过.......
每个人的字总有自己独特的一面,并非可以写得如此相似。
苏若昭的眸子里深沉了几分,好一会儿才冷漠一笑。
他道,“这东西倒是模仿得挺有水平的,只不过对方忽略了一点,皇上那时候已经是好长一段时日不曾下床行走,又被病魔折腾着,身子剩余的力气也没多少了,哪儿能够把字写得如此力道呢?”
顿了一会,苏若昭又说:“写这些字的人,也非一般人了,不过模仿皇上的字看着虽然像,却只像了个九分,骨韵是有,却是不足皇上的独特!苏某献丑了。”
而后神色一沉,带着几分严肃,他道:“皇上驾崩之事,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他早就开始猜疑了,当时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此时.......
手里的这一道圣旨,便是证据!
兰陵北画的脸色一沉,他自然清楚皇上驾崩之事并非因为他的病,只怕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想着兰陵北誉即有可能垂死挣扎,却盼不到有人救他,当时他是怎么地绝望。
兰陵北画只觉得心中满满的自责与心痛。
兰陵北画将圣旨收回了袖子,才说:“这事还多谢苏相了,苏相的为人在朝廷里也是一致认可的,若到时候需要苏相当个证人,还望苏相可以去当这个证人!”
有苏若昭相助,此事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苏若昭虽然年纪尚轻,可他能在年纪小小的时候就成了一国丞相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再说他的话,在朝廷里也有一定分量的,虽然对他怀恨在心的人也不少。
苏若昭点了点头,“是璃王抬举了,不过这一回苏某一定会去,这个奸人必定得找出,否则朝廷必定动荡!”
他苏若昭只愿意助一代明君,否则他宁愿离开朝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着此时朝廷的现状,苏若昭又问:“其实按璃王的能力与身份,绝对有可能坐上那位置的,而且还是名正言顺,不知为何却不见璃王有所行动呢?”
那位置......
高处不胜寒!
除非纳兰天姿想要尝尝当皇后的滋味,否则他这一生对于那位置可谓是能远离就远离!
兰陵北画反问:“云泱不更合适吗?皇兄还在的时候,所做的一切已经很明显了!”
“况且云泱确实有能力做好一个皇帝,他似乎便是为了这一片江山而存在,江山社稷,黎民苍生在他的手里比在本王的手里要好了许多,本王过惯了这般自由的日子,哪儿能被那些事情所牵绊呢?”
他习惯了每日美人相伴,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给她,而非一心多用。
苏若昭眉眼弯弯一笑,少去了眼里常年惯有的冷漠。
他笑道:“璃王的日子果然过得逍遥!确实如此,云王是适合坐上那位置,不过......大皇子已经开始准备登基的事宜了,这些事情还是早早办了!”
兰陵北画点了点头,而后垂眸思索着。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在兰陵北画极度的坚持下,最后兰陵云倾住入了璃王府。
毕竟把他独自放在皇后那里,他实在是不放心,再说兰陵云倾也是哭闹着不肯再住下去。
皇后自然也指望着兰陵云倾长大了可以当靠山,显然这一座还未壮大的靠山没那心思让她靠。
成天闹腾得很,时间一久,宫内的人只要是谁听到他那委屈的哭声皆都辛酸不已。
皇后受不了她人的指指点点,便也只能无奈地答应。
于是兰陵云倾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住入了璃王府。
目前纳兰天姿当她的奶(NAI).妈!
不对.......
是保姆!
她觉得她就是这个孩子的保姆,保姆该做的事情她都做了!
但是此时宫内乱成一团,兰陵北画也为了这些事情忙碌。
她成天忙碌着,也没有时日去想着还有个池微微住在璃王府。
三个月已过,此时都已经是七月末了。
这一年的生辰,他们谁也没过。
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她自然每天每夜将兰陵北画的伤心瞧在眼里,如同前年年底那一场宫乱。
安宁王薨,兰陵北画也为此伤心了许久。
皇上还很年轻,不过四十出头,却是保养得如同三十出头一般的年纪,委实是可惜了!
当她瞧见他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想着那个与她义父有着相同容貌的男子就这么离开。
再也不能见到,她确实也觉得难过。
心里满满的都是失落,可更为心疼的还是兰陵北画,这些日子以来,他消瘦了不少。
怀里抱着连睡觉都不安的兰陵云倾,纳兰天姿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小年纪,现在他可算是没有母妃也没有父皇了。
对于这个爱哭又固执的兰陵云倾,纳兰天姿说到底也算是疼他了。
这三个月,可是她全程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毕竟也帮不上忙,只能照顾小孩,安慰兰陵北画了。
可她也瞧得出来,这些日子姬云泱也是过得不好,人也憔悴清瘦了许多。
“天姿!”
正当她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得一旁传来了兰陵北画的声音。
她示意小声一些,毕竟好不容易才把兰陵云倾给哄睡的。
兰陵北画放轻了脚步朝她走去,见她怀里的兰陵云倾睡得正熟,便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你抱得也累了,换我来吧!”
“我还不至于那么娇弱呢!倒是倾儿确实可怜,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又睡得不大安稳,北画他若不想呆于宫里,就放在这里,我们一块儿照顾他吧!”
这小家伙早在认识的第一天,就把她当娘亲一样看待了。
被他喊了这么长时间的母妃,她自然得做些当他老娘的成绩来。
宫内疼他的父皇已经不在了,皇后看着虽是宠他,可兰陵云倾并不喜欢她。
他的皇兄是有不少,可终归他们都还没有孩子,把兰陵云倾放他们那里,也不是办法。
还不如放在他们这里,至少兰陵云倾还是粘着她的。
再说兰陵云倾的遭遇与兰陵北画还是很相似的。
只不过当时兰陵北画的父皇驾崩之后,是他的皇兄们宠着他,如今换他这个当叔的去他的侄子。
兰陵北画点头,“我正有此意!反正倾儿粘你,就是往后他得多承你照顾了!”
纳兰天姿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反正我瞧着就是一副好娘亲的模样,孩子都喜欢,实在瞧倾儿烦了,我们就把他扔我将军府里去,让他与小璞玉做个伴,许栩一定不会介意多一个小徒弟的!”
“就是.......历来皇子学的书籍,就怕倾儿会跟不上!”
若是在宫内,都有太傅教着,出来后,就怕他学野了。
但是这样也好,想来长大后的倾儿性子可能还会与兰陵北画相差不大,还瞧不上那位置,就这么当个王爷实在也是不赖的。
“何苦这么逼迫他去学那些东西?往后他喜欢什么便去学什么!”
兰陵北画瞧着睡得不甚安稳的兰陵云倾,空出一手,轻抚他细嫩的小脸。
却见小家伙突然睁开了明亮清澈的水眸子,轻轻地喊了一声。
“皇叔——”
“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还醒来了?”他轻轻一笑。
“倾儿想父皇了,叔,父皇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问,眼里立即一片水雾朦胧。
不过才四岁的样子,他怎么与他解释他的父皇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此,他眼里也一片痛楚,他也想皇兄可以回来,只是.......
这一辈子,他再也见不着他了。
“往后倾儿都住这里好了!叔去哪儿都带你去可好?”
他问,试图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兰陵云倾自然是点头,而后看向了纳兰天姿。
“那么母妃也与我们一块儿去是吗?叔。”
“那是自然!以后叔上哪儿都带着天姿与你。”
那么算起来也是一家三口了!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到了夜晚,兰陵云倾也住在浓墨阁里,自然是离兰陵北画近些的房间,并且给他安排了两名婢女伺候着。
只不过每每一到入了夜,兰陵云倾便是习惯性地抱着他的小枕头,敲响了兰陵北画他们的那一扇门。
“叔、叔,母妃,母妃快开门,倾儿怕怕,倾儿怕怕啊!”
正要入睡的兰陵北画与兰陵云倾相视一眼,而后兰陵北画认命到下了床一脸忧伤地开了门,兰陵云倾小小的身子立即抱住了他的腿。
“叔、叔,倾儿还来与你们睡可好?”
他憋屈了一张小脸,满满的都是委屈。
纳兰天姿立即点头,“倾儿,过来,过来给你睡中间!”
睡了中间,兰陵北画想对她动手动脚的,有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兰陵云倾双眼一亮,立即松开了兰陵北画一手抱着枕头朝着那张大床跑了过去。
脸上满是灿烂的笑颜,“还是母妃最好了!”
他小小的身子挣扎地爬上了床,朝着纳兰天姿的怀里趴了上去,粉嫩的小嘴在她的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
失策了!
真的失策了!
兰陵北画看着那兰陵云倾如此亲他的女人,霸.占他的女人,心里满满的都是后悔。
从兰陵云倾正式住进他的璃王府,这小家伙几乎每晚到了这个时候,就抱着他的小枕头跑来与他们挤到一块儿,每每都是睡在中间将他们生生地分开。
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都不知道自己浪费了多少个千金了!
“倾儿还小,一个人睡多少有些害怕,就让他睡这里吧,反正我们这床大得很!你明早还有事情要忙着,什么都别想了,还是.......早早睡了吧!”
她笑了笑,之前他们就差点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兰陵云倾来了,便是那灭火器,灭得连点火星星都没有。
兰陵北画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折回了床.上,看着那霸占他女人的小家伙,心里更多的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