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太讽刺了吧!
“皇兄,你要我放弃纳兰天姿也不是不行,你把那道圣旨收回成命,既然我得不到,便不能容忍被她喊上一声皇叔!若皇兄执意要云泱娶了那女人,那就......撤了我璃王的头衔,将我逐出皇室!”
反正过些日子,相互残杀的日子也快到了,与其亲眼所见,不如就此离去,一切眼不见为净,他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大胆!”
兰陵北誉敛去笑意,换上一脸威严的怒容,一拍桌子带着几分无奈。
“北画,朕宠你是没错,但也别太嚣张了!逐出皇室......你就那么想与朕断绝关系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父皇离开得早,当年你不过也才九岁,是皇兄从小呵护你长大,你现在就想着与皇兄断绝关系了?
就为了那女人?你信不信你再敢说出一句离开皇室的话,朕就去让人砍了纳兰天姿的脑袋!想要杀一个将军的妹妹,朕有的是法子!”
兰陵北画轻叹了一声,却是一笑,带着几分凄楚,明明是初冬时节,凉意袭来,无处不在。
他却是从腰上拿出那一把他常带在身边的纸扇,扇骨以玉所制。
扇面只是随意地描绘了几朵妖娆的桃花,题了几个小字: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那个......小霰子不才,想不出什么更优美的诗句来了,借了句欧阳修的诗句,在此多谢他老人家了!)
他轻轻地摇了起来,却是有几分烦躁。
兰陵北画道:“皇兄,你明知道的!我不单是为了那个女人!”
不单单为了一个女人,他明白的,还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只是以往所谓的兄弟情谊还在吗?
他这个位置,从他坐上的那一刻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位置不放!
这些年来,他坐在这位置上岌岌可危。
兰陵北誉疲惫地坐回了下去,看着眼前明艳绝色的男子,带着烦躁与不耐,还有冷漠!
“......一切成为这样,也不是朕所愿意的,朕若有错,就错在当初父皇把这皇位传给了我,可是北画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努力地在当一个好皇帝了!
可是......这天下,除了皇城旁这天子脚下还算是太平,其余的民不聊生!只是这天子脚下看似太平,但是朕也知道,快了......”
“我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皇兄,放他们一条生路可好?毕竟......兄弟一场!”
当年他还小,却是暗暗发誓,他们是他一辈子的兄长!
兄弟一场!
这些年来他不好过,却是他的兄弟逼迫他的!
兰陵北誉笑得几分讽刺,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精美的花瓶摆饰放在手上把玩着,目光看着那花瓶上墨绿色的图纹。
兰陵北誉轻轻一笑,又将花瓶放回了原位,这才又端起了杯子饮了口茶水。
才缓缓地说,“北画,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朕不放过他们,是他们不放过朕!安宁王,南顺王,朕的二皇兄与七皇弟,可是你知道吗?甚至......这里面支持着安宁王的不止是南顺王而已,可能还有朕的儿子!
昨日苏丞相带来了消息,七日之后,安宁王带兵入城,南顺王也带兵相助!他们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要杀朕,他们要夺谋篡位,你知道吗?他们把朕当兄弟吗?”
眉眼一抬,却是满满的笑意,仿佛说着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事情,心底却是一阵怆然。
终于是在走到最后了,却不知道最后,到底谁会是失败者,他还会坐在这高高的九龙椅上吗?
他的儿子,始终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啊!
兰陵北画自然是清楚,安宁王,南顺王,他的二皇兄与七皇兄,从小到大,他们也没有少疼他一分,如兰陵北誉对他。
这些年来,他们虽然在自己的封土上,却也不忘每年来找他,也知道他喜爱收藏点古玩。
每回来寻他的时候,都会带上好几件古玩。
有时候他也会分不清楚他们待他好,是因为他是他们最小的皇弟,还是因为他兰陵北画也有一些兵力,却是无心去争夺皇位!
折扇一收,兰陵北画起身,微微一耸肩,带着几分艳丽璀璨的笑意。
又说,“皇兄,话便说到这里吧,这么沉重的话题,说得太多了,伤心伤肺的,别到时候把我几个皇兄给杀了个精光就成!近日来受了点情伤,我这就回王府养伤去了!别急着把那女人当媳妇看,八字还没一撇呢!”
本是满心的悲怆了,此时一想到纳兰天姿,他更是万分悲怆!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个女人,却是落到被抛弃的下场。
不过想想,似乎是他自己先要与她断得干净的,算起来也不能说他是被抛弃的那一方吧!
兰陵北画纳闷地想着。
“罢了,什么结果七日后,就清楚了,朕答应你就是,不杀他们!但是......这一回,不如你出宫几日吧,不是喜欢游山玩水吗?再过几个月天山的雪莲就要盛放了,不如你便去采几朵雪莲花回来吧!”
那雪莲虽然长在悬崖峭壁上,可是兰陵北画的轻功想要采几夺雪莲花也并非难事!
再说了,他若真要去天山,他自然会派队人马暗中保护!
在他眼里,他是长大了,可是始终舍不得放手。
任何事,他还是希望可以参与。
“宫内的雪莲花你还嫌弃太少吗?皇兄,这一回,我便一旁看着就好,左右都是兄弟!却不知看着他们相互残杀是怎样一种心态,到时候他不就清楚了!”
兰陵北誉笑了笑,“朕从没想过要你参与,你放心,如果朕这一回输了,安宁王与南顺王,应该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他们也如朕一样,真正把你当兄弟看吧!”
他希望牵扯入此事的人,可以少一些。
......兰陵北画也笑了笑,心里却是没有底,真把他当兄弟看是吗?
那为何却要当他的面彼此伤害?
他记得七岁的时候,他们几个兄弟在一起,几双手握在一起,发誓一辈子都是兄弟。
当时他才七岁,他却是记住了,也不知道这十多年过去,他们还记得吗?
“你放心,若你输了,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保你性命!”
兰陵北画朝他走近,将他的身子抱住。
“皇兄,你可别忘了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九岁的模样了!”
兰陵北誉笑了笑,一扫之前的阴霾,也抱住他这个最疼爱的小皇弟。
“好,有你这话就够了!朕这些年也算是没有白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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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容轩几乎忙疯,随着时事的改变,这些日子忙着训练兵队,忙着布置一切,以防过几个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兵权十万,此时除了镇守边疆的五万大军,其余的五万大军都拿来对付安宁王了!
此回,根据苏丞相带回来的消息,安宁王的兵权就已经率领了七万。
这些年他暗中招兵买马,怕是到时候来的不只是七万大军,再加上南顺王也出兵五万相助,这一仗,不好打!
不过除了他的五万大兵,还有与其他人尚有的兵权,虽然不多,但是此时也只能硬打一仗了。
这一回,比的是也不能说是谁的兵马多,比的是实力,是他们这几年训练的成果。
他那五万大军,这些年来跟着他父亲与他征战了许多地方,个个都经验丰富。
这一点,容轩倒是挺有自信的。
距离十二月初一,这日子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纳兰天姿却也有所准备,这些日子,她日夜练武,将容轩教她的轻功一遍又一遍地恶补着。
一边要练武还要教江水颜武功,更要应付这些日子姬云泱对她的纠缠。
不过忙碌之下,却也忘了许多。
忘了兰陵北画的离去,忘了她当日在景澜河畔唤他的名,却唤不回他的回头。
一招一式地学着,她学的东西本来就快。
容轩有时间便会教她剑法,此时一套惊鸿笑让她舞得灵巧熟练。
姬云泱看着她近日来的表现,武功确实比以前有所增进了些,却不明白她这几日这么拼命为的是什么!
一壶清酒,亭子内,他看着她身子柔美轻盈地舞剑,虽然还有些不足,只不过短短几日可以将这剑法练习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他轻身一跃,如游龙一般朝她靠近,抬手却是要去抢她手里的青月剑。
纳兰天姿见他来得突然本就觉得有异,偏身而过躲了过去。
姬云泱停下步子伸手握上她的手臂,夺了她手里的剑扔到了一旁,倾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些日子你老练剑的,多么无趣的事情!不如陪着本王,你瞧瞧本王好不容易得空,却要在这里陪你练剑!”
她被他抱得有些不大自然,挣脱了下离开了他的怀里,拾起地上的剑。
“我忙得很,没时间陪你风花雪月,若云王寂.寞了,青楼多的是想要云王呵护的女子。”
她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青月剑。
这些日子宫内一片严肃紧张的气氛,连她大哥也忙得到了深夜才能见到他疲惫的身影。
这姬云泱怎么说也身为云王,却好似无所事事一般。
是因为皇上对他的不信任,还是皇上不想把他牵扯入其中,还是......
他们的用意,她猜测得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