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入了腊月,福蕙的身子已近五个月,肚子整个显了出来,芳儿见了更加好奇,时不时要摸摸她的肚子,有时见着福蕙与肚子里宝宝讲话,她也学着样,老是贴着肚子小声说悄悄话,逗得福蕙笑得不行。
因她怀有身孕,不便进宫,不过,几位福晋到偶尔会来串门子,原先大家都会讨论些怀孕产子的事宜,尤其的有过生产的福晋,会教授一些经验,可渐渐的,关于玉韵的话题多了起来。
这不,因着明日胤祺诞辰,今日几位福晋都过了府,送上贺礼,道贺一番,都道明日会来喝酒。
福蕙招呼了大福晋、三福晋、四福晋、七福晋、八福晋坐下,上了香茶糕点,大伙围着鎏金暖炉,烘着手炉,暖暖和和地说着话。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提起了玉韵,这话匣子一下子开了,“这罕海家的二姑娘真不得了,一手好画还得了万岁爷的夸赞。”七福晋先提了起来,福蕙瞧着,七福晋到是真心欣赏人家的画艺。
“哪只万岁爷夸赞,不是听说,直郡王还特特邀了人家姑娘为他画画像呢。”三福晋这话就有些变味了。
大福晋脸色略有些尴尬,“只是未见过人家的画法,觉得新奇而已,我也邀了人家姑娘帮我画了。”大福晋停了停,道:“我还听说老九都给人家姑娘寻来了什么油画颜料,真是上了心啊。”
“不是说姐儿爱俏,哥儿爱美,人家姑娘长得好,又有才,九阿哥上心也是自然,你们说是嘛。”四福晋这话到有些逗趣,惹得福晋们全都笑了起来。
“人家老九上心是没什么,毕竟人家还没娶福晋,可就怕有了福晋的还上心,那么有人就得伤心了,尤其是八福晋,你得小心些,可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三福晋的嘴向来没个把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主。
八福晋这些日子心里正不是滋味,没想到玉韵藏得这么深,将她也给欺瞒住了,八爷最近跑翊坤宫似乎也勤了几分,不免隐隐有些担心,被三福晋这么一戳,不觉高声道:“三福晋要愁还是愁三贝勒吧,我们八爷向来对我是一条心的,绝不会招惹其他女人。”
三福晋最瞧不上八福晋这般盛气凌人的样,正待再戳她几句,福蕙忙出声圆场,“在座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了外人伤了和气,来,来,来,这是大顺斋的沙琪玛,我平日最爱吃的,福晋们尝尝。”
福蕙这么一圆场,三福晋和八福晋也就歇停下来,福蕙又说了些怀孕的事,就此将玉韵这个话题给打住了,免得又吵起来。
送走福晋们后,福蕙心里颇有些咂舌,没想到,这穿越女的威力这般大,这才多少日子,几个福晋都对她起了戒心,看来注意玉韵的阿哥不止一个两个。
腊月初四,胤祺诞辰之日,众皇子福晋齐聚一堂,这酒宴刚开,外间通报来说,宜妃娘娘派人赏礼来了。
众人纷纷离座,人迎进来一看,是玉韵。
玉韵走向前来,盈盈一福,道:“祝五贝勒延寿安康,宜妃娘娘遣了玉韵过来送贺礼,聊表心意。”
下人收了贺礼,人也自然得留下来喝杯水酒,因此玉韵就入了席。
酒过三巡,席面上到也热热闹闹的,玉韵喝了些酒,感觉微醺,便寻了如厕的借口,出了堂去外面吹风醒酒。
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走,不觉进了园子,却被几树傲然红梅吸引住了目光,便让丫鬟在原地等着,自己拎着袍子小跑着到了梅树下,幽香扑鼻,甚是喜爱,踮起脚尖折了几枝抱在怀内,抬眼看去,有枝梅花开得尤其盛,只是有些高,使劲踮脚才碰到一些,跳起脚伸手一勾,扑腾腾落了满头的碎雪,脚下一打滑,人直往后摔。
“啊!”玉韵啊一声,人却没有摔落地,不知怎么摔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玉韵一惊,忙挣脱开来,站稳脚步往后一瞧,穿着一身玄色斗篷的八贝勒胤禩不知何时站在了梅树底下,红梅白雪玄衣,衬得他愈发显得俊美无俦,犹如芝兰玉树一般。
“八贝勒吉祥。”玉韵心有些砰砰跳,不过还没失了分寸,忙行了礼。
八贝勒深深看了会玉韵,微微露出温润的笑容,弯腰捡起了玉韵掉落在地的梅枝,“玉韵姑娘好兴致。”
“只是刚喝了些酒,有些上头,才出来散散酒气,见着腊梅喜气闹腾,便忍不住摘了几枝。”玉韵避开八贝勒炙热的目光,低头望着自己的靴面,轻声解释一番。
八贝勒没再说什么,伸手递过了捡起的梅枝,玉韵忙伸手接过,正抽回手,柔荑却被握住了。
“八贝勒府的园子里,种的梅树比这边还多,还闹腾,玉韵可愿采撷?”八贝勒声音低沉,缓缓诉来。
玉韵心头犹如打鼓,双颊晕红,可脑子却还清醒,轻轻挣扎了番,却挣不脱,唯有轻声道:“多谢贝勒爷相告,玉韵哪日定会求了八福晋,摘些拿来插瓶,宜妃娘娘定然会喜欢。”
八贝勒沉默了番,终是放开手,玉韵抱着梅枝小跑开去,留下一抹嫣红的背影。
待八贝勒回到席上,玉韵也已经归席,红梅已经插在了瓶中,放置在一旁几面上,幽香阵阵。
九阿哥、十阿哥在席面上频频劝酒,大多是冲着玉韵,玉韵能挡地便挡掉,要实在挡不掉,也就意思啐上一口,即便如此,也是酒意熏染得双颊淡红,小女儿的醉态让人瞧了心动。
福蕙冷眼瞧着,几位皇子到是喜闻乐见,就算没对玉韵有别样心思,有美女瞧总是开怀的,而福晋们便全然相反,个个冷眼相待,谁都不愿夫君身边多了这么一朵才情高、样貌娇的解语花。
一场宴席下来,外面天都快黑了,皇子与福晋们纷纷起身准备辞了,胤祺起身相送,福蕙身子不便,就只送到了垂花门前。
玉韵不知是否不胜酒力,由丫鬟搀扶着,颇有几分脚步虚浮,九阿哥随在一旁陪着,偶尔询问几句。
待玉韵走到府门前,却是脚上一滑,人便往旁一歪,身旁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玉韵自知失态,忙福身道:“玉韵失礼了,望四贝勒见谅。”
四贝勒胤禛虽喝了不少酒,脸上到依然冷淡,沉沉道:“无心之失,无需介怀。”
玉韵抬眸甜甜一笑,脆声道:“多谢四贝勒宽宏,恕玉韵无状。”说话间,原本淡红的双颊转为绯红。
四贝勒略微瞧了她几眼,便迈开步子,往前跨上了等待一旁的马车,马车很快扬长而去。
玉韵原先迷蒙的双眼渐渐清明,瞧着马车渐远,这才踩着脚凳,坐上自己的马车往紫禁城而去。
胤祺送走了众宾客,回到房里时,福蕙侧躺在床`上,巧玉正在帮她揉腰,席上这么久坐下来,直是腰酸背疼。
“怎么,累着了?要不要请太医瞧瞧?”胤祺见她如此,有些紧张。
福蕙轻笑道:“不必了,只是坐久了腰有些酸,怀着身子的人都是如此的。”
胤祺这才放心下来,吩咐道:“那便早些歇着,自有下人伺候爷。”
“嗯。”福蕙轻嗯了声,抬眼望向胤祺。
胤祺今日也有些喝高了,脸色泛红,瞧着眼也有些迷。他见福蕙看来这眼,娇俏里含着柔媚,不觉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呢喃道:“今晚爷就歇这了,可好。”
在巧玉面前,胤祺显出如此轻佻样,不觉让福蕙双颊羞红,轻点了下他的额头,娇嗔道:“没正经。”
巧玉自然是个机灵的,不用吩咐便悄悄退了出去。胤祺马上翻身上`床,搂着福蕙便亲了下来,福蕙忙轻轻将他格开,小声道:“爷就不怕伤着孩子嘛。”
胤祺自然是重视子嗣的,往日也定然不会轻狂,可今日是他的好日子,心里高兴,再加上喝了酒,便忍不住性子些,瞧着福蕙娇羞的样子,双眼都快喷出火来,忍住冲动,凑近她耳边,哑声道:“爷问过太医了,你已经五月余,房`事已经无碍。”
福蕙以前跟哥嫂住过一段时间,自然是有些明了的,再瞧胤祺那样,想想外头像玉韵那般一心钻营的女子,也便由了他,他对自己有性`趣总归是好的。
一番云雨后,福蕙全身酸软,躺在胤祺怀中,瞧他一脸餍足,双眼半开半阖,手轻轻揉着福蕙的后腰,为她舒缓酸痛。
“爷,您瞧翊坤宫的玉韵如何?”福蕙轻声试探。
“嗯,是个有才情的。”胤祺似睡非睡,声音有些闷。
“那爷可喜欢有才情的?”福蕙继续。
胤祺愣了一会,睁开眼帘,半晌嘴角勾起一丝笑,微有些揶揄道:“怎么,怕爷被人抢走?”
福蕙抬眼深深看着胤祺,沉沉道:“是啊,蕙儿怕我的心还在你这,你的心却去了别人那里,那样蕙儿会伤心的。”
福蕙说完话,微垂下了眼眸,适当表现一下痴情缠绵也是女人必须的。
胤祺听了,心里不觉冒着乐,笑着捧起福蕙的脸庞,“我的福晋都快当额娘了,怎么愈发缠人起来。”
福蕙佯装微嗔地撇过脸去,胤祺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放心好了,明知道额娘是个什么打算,我哪里还会趟这浑水。”
听了他的话,福蕙嘴角满意地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