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大人”四字一出,瘟七下意识理解不能地愣了愣,可就是他愣神的这一秒,决定性地决定了最终成败!
一个黑影猝不及防自瘟七身后显现出来,伸手轻轻巧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嗷!!!”
瘟七一声惨叫瞬间晕死,倒地不起了……
施术者一扑街,被其定身的血滕自然也恢复了行动自由,看着面前蒙着脸,披着一件仙气流转的大号黑斗篷,将身形容貌尽数掩藏在兜帽之下的不明高人,试探性地问道:“您是……”
黑斗篷蒙面人没有理会他,一手拎起半死不活的瘟七径直走到文昌跟前,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道:“多谢帝君,饶我这孽徒一命。”
金乌瘟毒毒性猛烈霸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得出来的,实力不足者,甚至有可能被反噬,以瘟七的本事,只能勉强将金乌瘟毒射出,想控制其毒杀文昌这种等级的大神根本不可能——实际上,瘟七射出的金乌瘟毒早在击中文昌前就被他笼罩在体外的护体罡气消耗殆尽,他之所以倒飞出去纯粹是被两股气流激荡后产生的余波波及,看上去狼狈其实根本没受什么伤。可瘟七以下犯上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文昌愿意,完全可以将他就地正法,可文昌并没有这么做,反而非常大度地将瘟七交还给了瘟神处置……
嗯?这么一想的话果断有点不正常啊!他记得自从文昌帝君跟真武帝君那厮混搭到一起后,貌似就再没像从前那般纯洁善良宽宏大度过吧?难道他回炉重造过了?
果然,文昌听得瘟神的感谢后,当即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没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欠我个人情,顺便消耗掉一份金乌瘟毒罢了。话说除去上次平叛南蛮时,玉帝为保碧霞元君安全向你征用的那一份,你现在手边应该只剩下最后一份了吧?呵呵,以后言行举止记得小心些哦瘟神大人~~”
瘟神:“…………”帝君大人您腹黑地这么坦然,您家里人知道吗?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领他回去向玉帝请罪吧,”文昌起身,掐了个清洁术将自己打理干净,而后泰然自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记得掌握好分寸,否则……你懂的。”
敢问帝君大人您指的是瘟七叛出师门的缘由呢还是放瘟疫荼毒临沧城的事呢,或者是我发现您私自下凡游玩的事呢,还是我其实老早就到了但看见瘟七偷偷摸出金乌瘟毒时又故意按兵不动想让他歪打正着弄死您这个瘟神天敌呢……
一念至此,瘟神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连声道是后便带着瘟七马不停蹄地开溜了。
然后,山洞里就只剩下文昌和血滕两个人了。
一阵死寂后,血滕看着他,神情十分复杂地问道:“你……真的是文昌帝君?”
“……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文昌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如你所见,我是偷溜下凡游玩的,一旦暴露身份被上头的人抓到,会死得很惨的……”
血滕眼神一黯:“游玩么……那你应该不会在人间呆太久吧?”
文昌眨了眨眼睛:“怎样算是久?不出意外的话,我一般会呆个二三十年。”
“真的吗!?太好了!”血滕惊喜地尖叫了一声,一下子蹿到文昌跟前闪着星星眼卖萌道:“那这段期间,我还是可以跟着你一起游玩人间,增长见识咯!?”
文昌愣了愣:“你不生气我骗了你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嘛,况且我也没什么损失。”血滕无所谓地摆摆手,随即充满希冀地仰头望天道,“以后我可就是有帝君大人罩的人……啊不,妖了!天上地下,舍我其谁啊!”
文昌见状扑哧一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好,从今以后,你我携手共游天下,有我在,必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如今日这般的危险屈辱!”
——至此,回忆暂停。
武当山真武大殿后的花园凉亭里,叙述了半天的文昌帝君觉得有些口渴,便停下来喝了口酒,又夹了几口菜吃。
“唔……味道不错啊!玄天你家贝儿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他笑眯眯地称赞道。
玄天亦是一脸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完美微笑:“喜欢就多吃点,否则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咳咳!”文昌一阵猛咳,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搞得我好像明天就要上战场似的。”
玄天耸耸肩,倒是一旁的岱东月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你和血滕之间发生了什么?!”
文昌抽了抽嘴角,看向玄天道:“她这什么反应?”
玄天微微一笑:“重度八卦综合症兼腐女脑补剧场并发,无视就好了。”
乃们的世界我等凡人真心不懂!文昌无语地又抽了抽嘴角,继续道:“我和血滕四处云游十年,结下了非常深厚的兄弟情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越到后来,血滕的脾性就越奇怪,常常跟个娘儿们似的撒娇发脾气,长相也越来越……咳咳,正好这时候,我宫里的下属赶来提醒我,该回天宫主持新一轮的帝王变更安排了,我想着,血滕经过这十年,修为已然稳固,人情世故也都知晓,完全有自保的能力,便顺水推舟离开了他,返回天宫办公去了。”
“啊,这么算起来的话,那时候应该正好是西王母开瑶池蟠桃会的时候吧?”玄天摸了摸下巴,“我就说你这个一向效率奇高的家伙怎么会把帝王更替这么大的事拖得那么晚还没处理完,甚至连蟠桃会都没来参加,原来是之前忙里偷闲下凡玩去了。”
文昌干笑了一下:“人艰不拆啊少年……”
“那之后呢?你忙完了有再次下凡去看血滕吗?”岱东月显然是个十分称职的听众,从头到尾没有跑偏过故事主旨,坚决不让这两只有任何敷衍掩饰过去的机会。
文昌支吾了一下,终是在她灼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有啦……”
岱东月举起双手兴奋道:“哦耶!我就知道!什么娘儿们似的撒娇,什么长相越来越歪都是借口,你果断是抹不开面承认自己断袖爱上了人血滕!”
“卧槽!我才没有断袖!血滕本来就不是男的好不好!”文昌大急,连忙解释道。
岱东月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可你之前分明不是这样说的!该不会……这是你为了麻痹自己……”
“我拜托你收一收那荒谬的脑补剧场,好好听我说完,成吗?”文昌长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血滕的真身乃是一棵世所罕见的血滕树,而为了方便后嗣延绵,这类罕见的树种一般都是雌雄同体的,所以在血滕确定自己的另一半之前,他的性别是完全可以在男女之间任意转换的好吗!”
“嘶——”此言一出,岱东月和玄天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道,“真是神一般的雌雄同体啊!”
文昌没好气地撇撇嘴:“神个毛!枉我还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纠结自己要不要出柜,没想到回天宫一趟,不过几年的时间里,这货就果断喜新厌旧爱上了别人,等我再度下凡找到他时,他竟然已经变成了她,甚至还成了我刚刚安排好的,即将要被人取代的废王的祸国妖妃!”
岱东月愣了愣:“什么意思?”
“旧九州历N年的唐玄宗乃知道吧?血滕就相当于他的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