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来,残留在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落得齐石一头一脸,他抬头骂道:“娘的,就连你也想欺负我……”
齐石突然停住了,树梢上好像刻了字,他扔下扫帚,抱着树干就爬上去,近了,脑袋轰得一下:“娘的,不是吧。”
树梢上面刻的是——亲人相见,是非莫名,疑在天涯,近在咫尺!
这刻痕很新,刻上去没有多久,齐石迅速地滑下去,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电话,他不禁骂道:“这个陈阿七真是个老古董,也不知道装部电话,唉。”
终于冷静下来的齐石,决定迅速打扫完屋子,再迅速地返回,他推开杨砚卿的书房门,冲到杨砚卿的面前:“大,大,大哥,咱爹出现了!”
杨砚卿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如鹰般看着齐石:“你从未见过我爹,怎么知道?”
齐石这才解释,杨砚卿只觉得狐疑不已,亲人相见,是非莫名,疑在天涯,近在咫尺,这是父亲托老班主交给自己的信,陈阿七院子的树上,却刻着同样的话,他马上想到了一点:“是新刻上去的?”
“看刻痕是新刻上去的。”齐石也是大为不解:“不过,大哥,咱爹是不是太神了,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还会到那里去?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啊,是陈阿七的,不会是老班主吧?”
“怎么可能,老班主年事已高,你让他爬那么高去刻字吗?”杨砚卿说道:“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陈阿七为何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什么?”齐石问道。
“他在提醒我,他就在我身边。”杨砚卿说道:“他知道陈阿七,更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算到我们会到那院子去。”
“就在我们身边的话,能是谁?”齐石摸摸脑袋:“心里实在想不到人选。”
杨砚卿笑道:“其实我也想不到,不过,爹总有露面的一天吧,他不出现总有理由,怎么样,屋子打扫干净了吗?”
“收拾得差不多了。”齐石说道。
杨砚卿突然将手指放在嘴边上,指了指楼下,齐石不解,杨砚卿便笑着下楼,停在楼下进门玄关处,手伸进花盆里掏了几下,就有一个小东西放在齐石面前,杨砚卿笑道:“孔少爷比想像得精明得多。”
“这是偷听设备?”齐石也是目瞪口呆:“这是孔少爷放的?”
“还好,屋子里只有这一个。”杨砚卿说道:“他没有机会上到二楼,他好奇老六去了哪里,所以灵机一动放在这里的吧,不愧是孔家的大少爷,有机会拿到这种偷听的设备,据我所知,现在最常用的是放置于电话机里的窃听器,这种却是利用无线信号进行窃听的设备,一般人可拿不到,是吧,孔少爷。”
“孔少爷是今天来了才知道老六不在的,可是这东西能够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看来平时已经揣在身上了,只是没有用武之地而已。”杨砚卿说道:“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拿到手的?孔少爷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用在杨某身上,到今天,终于还是用了。”
齐石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杨砚卿淡淡地说道:“暂时同盟,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吧,所以,也只是暂时的而已,归根究底,我们和孔少爷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上面的人也很提防我,所以才让孔少爷也同样提防我,孔少爷初开始应该是一屑不顾的吧,可是心中对我的行事也有些不满和怀疑,这种不满和怀疑累积到今天,终于爆发了,是吧,孔少爷。”
杨砚卿讲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扯断那东西的线,另一边的孔令铮正戴着耳机,杨砚卿的话像把锤子砸到脑袋上,他取下耳机,将耳机扔得远远地:“姓杨的,算你狠!”
新来的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做什么吗?”
“现在能对他做什么?”孔令铮摇头道:“还要指着他找到第三本《气运录》,方,不,刘副官,发电报给戴局长,询问下刺青连的情况如何,有没有最终锁定目标。”
“是!”刘副官转身离去,书房里只剩下孔令铮一人,他伸手扶着头,终于还是将耳机捡起来,重新戴上,里面却传来刺耳的吱呀声,孔令铮再一次将耳机甩掉,看来,那东西是报废了,他的手放在电话机上,终于还是没有将电话打出去。
此时,齐石正站在杨砚卿的身后,看着杨砚卿将这东西扔到了厨房的水池子里,给它洗了一个澡:“这么罕见的东西,这样糟蹋还真觉得可惜,不过这个孔少爷,唉,还以为方副官的死让我们真正拧成了一股绳,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和我们始终是不一样的人,他不是代表着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集团,四个家族。”杨砚卿说道:“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
“大哥,你真是,什么时候看到的?”齐石问道。
“我们这屋子已经让人取走了《气运录》,所以要格外地小心谨慎,走进这屋子的每个人,我都看得格外仔细,孔少爷的小动作也包括在内。”杨砚卿说道:“他虽然在国外学的医术,可是心思不比你我差,老六不在,他感觉到什么了,尽快将老六接回来吧。”
齐石皱起眉头:“好,大哥,明天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杨砚卿点头道:“已经有端倪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杨砚卿便与齐石双双前往曲老大的宅子,曲老大一大早就在屋外走来走去,双手背在身后,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见到两人前来,立刻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两位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那六人昨天晚上已经先后到达,此时正在里面吃早餐,他们只以为是来庆贺家父生日的,毫不提防。”
“那就好,曲老大,一会儿随机应变。”杨砚卿笑道:“拜托了。”
曲老大苦笑道:“放心吧,已经到这份上,还能不尽心吗?”
两人在曲老大的带领下走进宅子,那六人正在用餐,气氛却不算融洽,大家只是闷头吃饭而已,曲老大大笑着进来:“几位,饭菜还合口胃吗?”
“曲老大,这两位是?”马上有人站了起来,个子不高,光头,一双手干枯得很,齐石心里一惊,这人是南派的鼠头,鼠头并非贬意,而是它的一双手比老鼠还要灵活,行内人才给了他这么一个称呼。
“哦,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荣丰戏院的杨老板,这位是杨老板的义弟齐石。”
杨砚卿拱手道:“在下杨砚卿,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听到杨砚卿的名字,另一个个子修长的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就是杨砚卿?”
鼠头略显不屑,嘲讽道:“怎么,让杨老板的大名吓到了?”
“杨老板,这位是南派的温老大。”曲老大适时地介绍道。
“温老大听过在下的名字?”杨砚卿明知故问:“真是荣幸至极。”
温老大悻悻然地说道:“杨老板出现在这里,自然知道我们为什么听说过你的名号,看来,曲老大,这是一出鸿门宴啊。”
“误会,真是误会。”杨砚卿笑道:“大家都是为了曲老大父亲的六十大寿而来,既然如此,又怎么能称长者的大寿之宴为鸿门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