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们管,这是我们的事情。”清水的口音带有浓重的东北音,都说乡音难改,眼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自小就被带到东瀛,尽管在东瀛长大,可是说汉语时,家乡的口音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清水横了孔令铮一夜:“我认得你,交过两次手了,下次见面,不知道谁生谁死。”
说完,清水笑了起来,杀气四出,铃木香织说道:“啊,真是微妙的一幕,大家明明是对手,现在却站在这里若无其事地对话,人生真是奇妙。”
“对,就像你和井上一般。”杨砚卿毫不留情地说道:“就算他对你做过那么多事情,你也曾听从他的安排,做了那么多事情,不是吗?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前田在哪里?”孔令铮说道:“你要是想安稳地呆在铃木小姐身边,不妨与我做个交易,让大家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局面。”
清水“哦”了一声:“有点意思。”
杨砚卿清楚地知道,当下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属于地下,确切地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孔令铮也是清楚地,所以,孔公子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你在和我谈条件?”
“想想吧,事情如果闹开,会立刻引起外交问题。”清水冷冷地说道:“东瀛会改变作战计划也不一定,确定要将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吗?”
孔令铮说道:成交,只要我抓到前田,你就好好地待在铃木小姐身边,说不定,我们有联手合作的机会,不过是与虎谋皮,我倒愿意冒险。
清水附在孔令铮耳边一番耳语,孔令铮点头,看着杨砚卿:“我先走一步。”
孔令铮匆忙离去,杨砚卿笑着点头:“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你老家是华夏东北的吧,乡音仍在,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了孤儿被东瀛人所用,但是前田的结果就是你的结果,走走看吧,再会。”
杨砚卿转身就走,铃木香织拦在杨砚卿面前:“失望了吗?”
“不,是很大的收获。”杨砚卿说道:“只是对你们有更深一层的认识了。”
“谢七小姐还好吗?”铃木香织说道。
杨砚卿只是笑笑便出门去,离开的时候顺便拉上门,对上清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心里闪过一丝寒意,这个男人不好对付!孔令铮也知道的吧,刚才清水是听从了铃木香织的意愿没有对我们下手,否则,我们二人合力也对付不了他。
走下楼,杨砚卿也看到了那件白色的礼服,孔令铮说得对,这件衣服很适合谢七,但她一定不要,他只是笑笑,步出樱花百货,此时已是中午,头顶的大太阳晒得人心里发躁,抬头看一眼太阳,杨砚卿有些无奈,舒易,纳兰谨,究竟在哪里?
孔令铮的车子开过来:“姓杨的,上车。”
“通知方副官了?”杨砚卿说道:“这一回,不会还让那个家伙跑了吧?”
“他有伤,这回若是再让他跑了,我一定会好好惩戒方副官。”孔令铮恶狠狠地说道:“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以上的人是笨蛋。”
杨砚卿不禁笑了:“这句话是至理明言。”
两人来到那处地方时,方副官已经展开了行动,破门而入,里面传来火药的味道,地上有一人正奋力挣扎着,方副官身上有血,孔令铮急切道:“受伤了?”
“不是我的,是这个家伙的,少爷,他就是前田。”方副官说道。
前田被按压在地上,血正从他的腿部流出来,经过挤压的伤口显得有些狼狈,此人留着一个平头,眼神凶狠,被缚之后仍显得不安份,全身的肌肉鼓起来,好像随时会挣开一般,那双眼睛里藏着不少杀气,孔令铮走过去,抬起手,一枪打中他的另一只腿:“以防万一。”
近距离的射击痛苦更是加倍,子弹穿过皮肉,未伤到骨头,然后落到地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子弹落地的声音,定眼一看,那颗子弹被血裹得严严实实……
前田瞪着孔令铮:“你一定要杀了我,不然,你会死在我手里。”
孔令铮蹲下身,手里的枪吊在手上,一晃一晃地:“放心,这一回,我不会让你跑掉。”
前田被押着往外走,他突然用力地扭过头:“你们不可能找来这里,是有人告密!”
“你太小瞧我们的能耐了。”孔令铮冷冷地说道:“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前田被直接押到了刑室,这一回,孔令铮允许杨砚卿围观,站在刑室的外面,看着墙上遍布的刑具,杨砚卿面无表情,孔令铮也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些刑具,比起审讯铃木香织的时候更要熟练,来用沾了水的牛皮鞭进行拷打,他并不急着发问,转过身看着杨砚卿,听着身后的鞭打声,却没有听到前田吭一声。
杨砚卿开口道:“这是从小经受训练的人,不是刑具可以解决的。”
“毁其身,再毁其心。”孔令铮说道:“不急,这里有各种刑具,先上一遍再说,你不是说清水的口音是东北人吗?前田呢?”
“一样,我怀疑他们是同一批被带走的孩子。”杨砚卿说道:“年龄相仿,体格也类似,但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清水,前田包括被你们执行死刑的那一个,应该是这一批孩子中的存活者或是佼佼者。”
存活者,这意味着被带去的孩子死掉了不少,孔令铮的鼻子抽动一下:“姓杨的,你说话一定要这么直接吗?”
“嗯,就像你开那一枪那么直接。”杨砚卿淡淡地说道。
孔令铮这回无话可说了,他一挥手,方副官把前田解下来,放在了老虎凳上,上一回合,这个老虎凳垫上四块砖或五块砖,就足以让人晕厥过去,而这个前田的耐受力非同一般,垫到五块的时候,额头上开始冒汗,方副官心里也敲起了小鼓:“少爷,还加吗?”
“直接上七块。”孔令铮说道:“既然是铁汉,就用铁汉的待遇。”
方副官咽下一口口水,一鼓作气加了两块,前田再坚强,骨头也传来“啪”地一声,头上大汗淋漓,孔令铮这才回头:“痛快一些,大家都可以休息,说吧,井上现在去了哪里?你是他的王牌,他走了,你仍在,他让你做什么?”
前田一声不吭,孔令铮闷哼一声:“倒很能忍嘛,再加!”
方副官有些愕然:“还加?”
“废话什么,这块啃不动的骨头今天一定要消化了。”孔令铮说道:“再加一块!”
方副官又在前田的两脚下各垫上一块,这回传来的是“咔”地一声,前田终于忍受不住,身子往后仰去,却没有立刻晕厥,双眼一翻,仍紧咬牙关,方副官立刻叫人把前田从老虎凳上放下来:“给他提提神。”
一桶凉水泼到前田身上,浸在刚才鞭打过的伤口上,令人痛不欲生,前田双眼突然睁开,表情狰狞,方副官早有准备,上前扳住了前田的嘴:“不要想就这么死。”
方副官从前田的嘴里取出那颗胶囊状的毒药:“你要是想死,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在我们抓到你的时候直接了结自己就可以,看来你还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