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如释重负,赶紧离开,铃木香织冷冷地笑:“杨老板是嫌弃我太碍眼了吗?”
“不敢,是铃木小姐太引人注目了。”杨砚卿微微一笑:“请进来说话。”
铃木香织怒气冲冲地坐到沙发上,横眉冷对,一双手更是在桌子上面轻轻地敲打起来,这姿态与以前的三姨太截然不同,杨砚卿不禁笑道:“我阻止你进荣丰戏院是自私,为了不影响外人对我荣丰戏院的看法,我们虽然没有举旗喊着自己是哪一方的人,但是,东瀛人在华夏始终是格格不入的,因为,你们是外来人。”
铃木香织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现在是外来人,但终有一天会是主人。”
真是冥顽不灵,杨砚卿闷哼一声:“以后请铃木小姐不要再来荣丰戏院了。”
“哦,那我想告诉你的事情也不需要讲了,告辞。”铃木香织作势往外走,杨砚卿居然毫不挽留,铃木香织自己停下脚步,闷哼一声:“杨老板真是好硬气。”
“不敢,不敢。”杨砚卿说道:“是人就长一张嘴,可是每个人的嘴都只长在自己身上,要讲什么,能讲什么,自己说了算。”
铃木香织想吊一下杨砚卿的胃口,没想到这家伙软硬不吃,唯有悻悻然地退回来,再无可奈何地坐下:“井上找过我。”
“为什么告诉我?”井上还活着,并不意外,杨砚卿只对这一点好奇。
“因为我对杨老板有好感啊,还记得我是魏士杰三姨太的时候,就对杨老板拥有不一般的好感了,可惜那时候身份受限,我不能表达太多,现在可不一样了。”铃木香织站起来,凑到杨砚卿面前,一只手搭在杨砚卿的肩膀上,手指慢慢地弹过去:“大家你未娶,我未嫁,有好感也无人可以说什么,还是,你嫌弃我有过男人,更喜欢谢七那样的……”
杨砚卿突然抓住了铃木香织的手腕,手背上青筋突起:“不许提她的名字。”
“你果然爱上她。”铃木香织冷笑道:“其实没什么,我要是男人也会选择她,长相与品德兼备,身世也好,对于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女人。”
“你调查过她。”杨砚卿的脸沉下去了:“你现在不过是樱花百货的老板,可是你居然可以获得最新的消息,你,还藏了什么?”
这个女人绝不简单,铃木香织甩开杨砚卿的手:“如果不喜欢我,那就不要占我的便宜了,没错,井上来找我要一笔钱。”
“要钱?”杨砚卿说道:“作为让你离开组织的代价吗?”
“人不能太聪明。”铃木香织说道:“井上似乎受了伤,看来与之前杨老板不在十里洋场有些关系,怎么样,我猜中了吗?”
“铃木小姐必须记住自己说的话,人不能太聪明。”杨砚卿闷哼一声:“井上的情况还好吗?”
“一如既往,这种人就是受了伤也会当作无事发生。”铃木香织说道:“我倒是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些玄机,他与无名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提到无名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平静的语气里还藏有一些不快,他们俩的关系十分微妙啊。”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杨砚卿说道:“想借刀杀人吗?你的对象不可能是无名,所以,是井上?”
铃木香织的脸抽动了一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没错,我想他死。”
“原因?”杨砚卿说道:“杨某虽然不才,可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不能不明不白。”
“井上,是夺去我贞操的男人。”铃木香织的手突然抖动起来:“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我恨我的父亲,更恨我的母亲,为什么要让我以这样的身份生下来,井上,这只披着羊皮的饿狼,他就是个魔鬼。”
杨砚卿转过身去:“所以你索性为他所用?”
“他说收我做弟子,让我成为像川岛一样的东瀛之花,甚至胜过于她,只有这样,东瀛才会彻底地接受我的存在,而我,可以挺胸抬头以英雄的名义走进东瀛皇室,一洗以前的耻辱。”
铃木香织见杨砚卿默然,心下不禁黯然:“我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出生自有姓,出生各有命。”杨砚卿说道:“一直以来,人一直在努力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却又相信出生各有命,铃木小姐就是如此吧,是不是亲王的嫡出女儿,这一点一直在心中纠结,井上是高明的,他一眼就看出铃木小姐的软肋在哪里,精准在抓住,左右了铃木小姐的命运。”
铃木香织手里的扇子上下拍打着,随着这声响,她的一颗心也上下摇摆起来:“杨老板何尝不是,总是看到人心最软弱的一点,井上这家伙,他骗了我,我经过了最严酷的内部选拨,那是要在魔鬼中生存下来的选拔。”
这涉及到东瀛人情报人员的挑选体系,杨砚卿立刻来了兴趣,他顺着铃木香织的话往下问:“地狱选拔?”
“我们要学汉语,学会使用枪,学会使用暗器甚至是毒物。”铃木香织说道:“学会如何勾引男人,我们要互相厮杀,活下来的人才能继续下去。”
铃木香织突然拉开洋装后背的拉链,后背一道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杨砚卿立刻转过身去,铃木香织怪笑起来:“想不到杨老板如此害羞,难道没有和女人……”
“接着往下说吧。”看不到杨砚卿的脸,仅是听到他的声音,铃木香织却感觉到杨砚卿的紧张与不安,她不禁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想不到杨老板还是如此纯真的人,说回我与井上的恩怨吧,我顺利地被挑中前来华夏执行任务,临行前我收到了东瀛之花的亲笔信。”
杨砚卿说道:“不过是让你更心悦诚服的手段吧?”
“现在想来,当时仍是激动不已,心目中最了不起的老师。”铃木香织说道:“我没有想到,来到华夏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当华夏男人的姨太太,魏士杰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家里姨太太众多,娶了我做三姨太后,又娶了三房,这还不止,他一直打谢七的主意。”
这一点,在南城的嘉奖舞会上就能看出来了,幸好是隔着千里遥,否则,那家伙会整出什么事来不好说,那双眼,真让人不舒服。
“离开东瀛却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玩物,这让我不甘心,我千辛万苦地想早一天找到《气运录》,可惜时不待我,魏士杰是只老狐狸,好不容易等到离开的机会,井上却不肯放过我,我们曾经约定过,结束魏士杰的事情,我要回东瀛,他却说我没有真正地完成任务,把我拽到他的身边……”铃木香织的脸沉下去,突然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把我抓了,消息传回东瀛,我,现在还是井上的玩物一只。”
“消息如何传回了东瀛?”杨砚卿抓住的点非同寻常:“抓你到关你,整个过程只有我们而已。”
铃木香织似笑非笑:“这件事情还重要吗?”
“李贵和,你果然和他也有联系。”杨砚卿淡淡地说道:“铃木小姐果然是深思熟虑,替自己谋得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