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铮冲上前,帮着齐石一起将两人拉上来,杨砚卿一触到地上,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谢七说道:“多谢了。”
“没什么事。”谢七淡淡地说道。
“你双手脱臼了。”杨砚卿说道:“齐石,替谢七小姐处理一下。”
谢七伸出双手,齐石说道:“不好意思了,谢七小姐,会有点疼,你要忍一下。”
齐石两下下来,谢七甩甩双手,已经是活动自如,孔令铮看看杨砚卿,又看看谢七,心里如同憋了一团火,闷闷不乐地走到一边,杨砚卿说道:“容我喘口气。”
齐石突然说道:“可惜了那只箭了,这箭本来就不多,落到河里,也没有办法找到了。”
“现在这个年头,大多用火药和枪,谁还用箭。”孔令铮说道:“回十里洋场,我就给你们弄一批好货,不比你的箭强?”
谢七突然想到一个人:“齐石,手上还有箭吗?”
“有啊,还有四支。”齐石说道。
“洪门中有一个老师傅,还知道如何铸冷兵器。”谢七说道:“回头找他替你弄一批,这弩的力道非常,值得留下。”
“那就麻烦谢七小姐了。”谢七救下杨砚卿,深得齐石的好感。
“有件事情能说吗?”谢七说道:“你和杨老板一直客气,始终叫我谢七小姐,以后,后面两个字就去掉吧,直接叫我谢七,叫我本或蓝依晴也可以。”
“还是叫谢七吧,不知道为什么,蓝依晴这个名字,让人有距离感。”齐石乐呵呵地说道:“你救了我大哥,就等于救了我,以后你就是亲姐。”
孔令铮咳了一声:“休息够了,现在想想怎么办吧,这下面的崖棺和上面的不同,棺在洞边,不是在一处,这样,我现在体力最充足,我先过去瞧瞧。”
“你行吗?”齐石说道:“再说了,你是孔家的大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不起什么责任,还是我和你一起吧。”
孔令铮也不拒绝:“也好。”
两人到洞口,确认头顶上的怪物没有再次出现,就小心翼翼地朝着最近的崖棺而去,两人马上消失在洞里,杨砚卿走到洞口,看到两人安全进入崖棺,齐石伸出手挥动,一颗心才放下去了:“他们挺顺利的。”
谢七颓然地靠着岩壁一动不动,眼光突然落到地上,看到灰尘里隐约露出来的东西,马上站起来,扒开那些灰尘:“杨老板,你看,这水壶!”
杨砚卿上前捡起来,水壶底部刻有魏士杰带领的部队番号,这是军用品啊,杨砚卿说道:“看来铃木香织的供词没错,魏士杰的人来过这里。”
“是啊。”谢七说道:“那么之前关于上面棺材的推断,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封印邪尸的人是不是无名,仍然存疑。”
“没错,希望齐石和孔少爷再找到多一些的线索。”杨砚卿见谢七的表情痛苦,心疼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份内之事。”谢七说道:“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到底,我不打算离开洪门,也不打算……离开你们,承受什么伤都是自找的。”
杨砚卿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生生地疼,谢七笑道:“杨老板,做事不是素来理智么?我这样算不算冷静理智?”
谢七话里有话,杨砚卿转过身去:“你何必这样。”
“你又何必这样。”谢七说道:“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凡事必留后手,这样活得痛快吗?”
杨砚卿尚未搭话,上方就传来齐石的声音:“大哥,大哥!”
杨砚卿走到洞口,只见齐石用绳子系了一个东西放下来,拿过来一看,这是一把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锈迹斑斑,已经不能用了。
过一会儿,齐石用同样的方法放东西下来,这一回,是一件军服,沾满了血迹,杨砚卿心里一沉,难道上面有尸体?
吊尽了杨砚卿的胃口,齐石与孔令铮终于回来了,齐石抹去额头上的汗说道:“大哥,其余那些棺材都是正常的,棺材边上机关不少,我清算了一下,一共有七具尸体,都是穿着军装,全是魏士杰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了,最重要的是《气运录》,能看出来是藏在哪里的吗?”杨砚卿问道。
孔令铮说道:“就在右上方崖棺里的棺材里面,有一方与《气运录》差不多大小的地方,灰尘的厚度与其它地方截然不同,也是在那里,尸体最多,尸体都是枪伤,我怎么觉得,那是内斗。”
“自相残杀?”杨砚卿问道。
“不要小瞧了我,我的姨父可当过校长,从小听着那一套长大的,也被迫学了不少。”孔令铮说道:“首先是尸体躺着的地方,放棺木的地方并不大,尸体挤在一起也很正常,可是那些尸体是互相对着的,还有中枪的位置与深度,只有近距离开枪,才能让子弹贯穿身体,所以,我估计当时曾经发生过内乱,弄不好,是为了抢棺材里的明器,至于那本书么,我想魏士杰不可能告诉自己的手下,那本书有多重要,所以……”
“我同意。”杨砚卿说道:“见利忘义,也算是很平常的事情,《气运录》果然是魏士杰从这里找到的,也算是验证了铃木香织的配合度。”
“那个女人,看来要把她送到南城去了。”孔令铮说道:“她的价值已经不大,回去后我就安排。”
谢七点头:“能榨出来的都榨出来了,也是要处理,不能留着她。”
孔令铮说道:“除非在南城,上面的人能够发现她其它的价值,否则,只有一个死字。”
齐石拍拍身上的灰尘:“大哥,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刚才那棺材里的尸体真是吓死人了,活活的干尸啊,看着像是风干以后放进棺材里的,大哥,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还有味儿?”
齐石直往杨砚卿身上凑,杨砚卿一把推开他:“干尸长什么样子?”
“男的,身材不算高大,身上穿的丧服真奇怪,居然五颜六色的。”齐石说道:“一看就不是汉人的丧服,棺材里干净得很,我是说没有腐烂的迹象,尸液啊尸油啊,衣服也很干净,虽然有点乱,完全没有,所以我才说尸体是在外面放风干以后才下葬的……”
“衣服有点乱,你刚才有没有摸尸体的衣服?”杨砚卿突然厉声问道。
“有啊,就摸了一下,我也想看看有没有剩下来的明器啊,而且,弄清楚这尸体的来历不是很好吗?大哥,你怎么了?”齐石诧异地问道:“我哪里做错了?”
“不知道,先让我看看你的手。”杨砚卿抓过齐石的手,这一看不打紧,杨砚卿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齐石朝自己的手心一看,掌心里突然多了一道黑线,与寒池尸体手心上的黑线一致,只是颜色略微淡些,齐石的手一下子抖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外衣上有毒。”杨砚卿说道:“衣服有些乱,怪不得总觉得有事情不对劲,寒池里的尸体在生前藏《气运录》的时候,一定动过那具干尸的丧服,最终毒发身亡,陈鹏飞若是因为这一点死了,简直就是阴沟里翻了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本来是老手的他犯这样的大错,齐石,你一向粗心,活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也是要汲取一下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