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酸。”杨砚卿说道。
“就和木头似的。”孔令铮不自在地调整了好几次,终于算呆住了:“谢七怎么还没有来?”
“不知道。”杨砚卿冷冷地说道:“这几天没有见她吗?”
“没有。”孔令铮说道:“回来后有不少事情需要交代,你们不需要向上负责,我的情况可不一样,还有,又审讯了一下铃木香织,弄到了不少情报。”
杨砚卿终于来了点精神:“哦,这个倒是意外,不过,那个女人吐露得痛快吗?”
“说不上来的感觉。”孔令铮皱着眉头说道:“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说配合吧,我要用刑的时候,她才开口,说不配合吧,但是一旦开了一道口子,便全部吐出来,又未免太痛快了,所以,我心存疑惑,暂时将她关在十里洋场,没有往南城送。”
杨砚卿点头道:“干得不错。”
“不需要你夸奖。”孔令铮闷声说道。
“我只是顺口一说。”杨砚卿说道:“不用放在心上。”
孔令铮没好气地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门被拉开了,“哗”地一声,谢七与洪三走了进来,洪三一看这架势,便有些为难:“这得多难受啊,真是的,你们什么地方不好挑,怎么挑中这里,尤其是现在,看到和东瀛人有关的东西就没好气。”
谢七一言不发跪坐下来,淡淡地说道:“这正是他们的用意,如果猜得没错,是杨老板的主意吧,来到东瀛人的地方,看看我会不会露出东瀛人的习性。”
杨砚卿一惊,正要送往嘴边的茶杯顿住,孔令铮突然无地自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谢七:“这件事情……”
“我偷听了你和铃木香织的对话。”谢七说道:“在江城的时候,但只是偶然,并非故意偷听,那时候我才知道你们怀疑我是东瀛的女间谍,老实说,我自己也觉得害怕,很多事情回想起来,的确不对劲。”
杨砚卿与孔令铮对视一眼,这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心知肚明。
见两人不说话,谢七叹口气:“两位不好意思说,只有我自己来讲了,我懂得东瀛话,又有超强的记忆能力,身手也算不错,甚至还会哼唱东瀛人的民谣,东瀛之花恰好也遭到暗算不知所踪,我自己也发现,坠崖时穿的衣服也是东瀛的牌子,种种巧合,我自己都险些信了。”
谢七的话让洪三惊愕不已:“七妹,你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吧?”
“必须证据在前,我才肯相信。”谢七说道:“所以这几天我独自去做了一些调查,首先便是我坠崖时穿的衣服,樱花牌,樱花牌在十里洋场,只有一家百货公司有出售,我拿衣服拿过去,他们一眼认出这是一年前的款式,目前已经没有销售。”
孔令铮与杨砚卿对视一眼,杨砚卿说道:“你已经有了结论。”
“没错。”谢七看这两个男人都有些窘迫的样子,不禁好笑:“衣服虽然没有销售过了,但是,我那件衣服他们很有印象,因为——只此一件。”
“只此一件?”孔令铮家的女眷颇多,对百货公司并不陌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特别的宾客才能定制,所以,你的身份一定十分特别。”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了些好处,他们终于答应帮我去查这衣服的买家是谁。”谢七说道:“买家不是东瀛人,而是一位姓蓝的女士,当年卖这件衣服的人早就不在百货公司,上面只写着蓝女士,所以……”
“七妹你不是东瀛人。”洪三顿时舒了一口气,身子也往一边歪去,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好险啊,真担心。”
孔令铮直接坐地上跳了起来:“姓蓝吗?是十里洋场的人吗?”
“谢七小姐已经说过了,只知道是一位蓝女士,其余的并不知晓。”杨砚卿说道。
孔令铮没好气地说道:“我听到了。”
心中的大石突然就落下了,无比心安,孔令铮说道:“就算只知道姓蓝,我也掘地三尺,把她找出来,解开你的身世之谜。”
“人又没死,为什么要掘地三尺?”洪三大大咧咧地说道。
孔令铮白了洪三一眼:“亏我今天还在撮合你和方副官的婚事,现在干嘛和我对着干?”
洪三一愣,不禁扭头看着其它地方,面色已经有些发红。
“总之,不是就好了。”孔令铮彻底放松下来。
杨砚卿一直没有说话,谢七看他一眼:“杨老板的考虑素来周全,是觉得仅凭这一点无法证明我的清白吗?”
杨砚卿几乎是脱口而出:“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信。”
谢七只觉得这句话是杨砚卿说过的最中听的话,一双眸子里便柔情无限,杨砚卿心中一震,轻咳了一声:“听谢七小姐的意思,还有其它的线索?”
谢七突然问道:“你们觉得我今年多大?”
“二十出头吧。”孔令铮说道:“顶多二十二岁。”
“那位东瀛之花可已经二十六岁。”谢七见三人齐唰唰地看着自己,便笑着说道:“这消息的来源是许丰年,可是花钱买来的消息。还有这个。”
谢七掏出一张照片:“虽然罕见,但是这张照片是东瀛之花在女子高中就读时的照片,许丰年可是要了个好价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放下来,摆出与照片上女孩子一模一样的姿势:“你们不妨看看,像,还是不像。”
照片上的女孩子面容虽然清秀,但是嘴唇较薄较小,眼睛是单眼皮,而且眉毛与眼睛的间隔较大,与谢七的明眸双眼皮,还有丰盈的嘴唇截然不同,谢七说道:“照片是真是假,也可找来行家一辨真伪。”
孔令铮与杨砚卿对视一眼,杨砚卿说道:“记得那些曾经跟踪谢七小姐的人吗?”
“是戴局长手下的人。”孔令铮说道:“看来要找他问个清楚了。”
“这件事情只有交给你办。”杨砚卿说道:“戴局长看在你姨父的面子上,也会亲历亲为。”
谢七看着孔令铮:“那就麻烦了。”
“我们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孔令铮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心上的大石,如今终于有机会搬开了,对了,你们愣着干什么,想吃什么尽管点。”
杨砚卿站了起来:“既然已经没有必要检验了,走吧,换个地方。”
换了一个地方,气氛就愉快了不少,齐石与方副官也赶了过来,有了孔令铮刚才的说话,方副官再看到洪三,感觉便截然不同,言行举止中说不出来的生硬,脖子也扭不动,也不敢直视洪三,洪三大大咧咧地说道:“不就是说要结婚的事嘛,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
方副官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少爷都告诉你了?”
孔令铮正色道:“顺口一提。”
谢七不免责怪道:“这种事情应该当事人来讲,你怎么嘴这么快。”
孔令铮的声音立刻柔软下来:“是我的错。”
洪三的眼神突然飘移起来,她扯了一把谢七:“七妹,我看,那不是许三年嘛,他身边的不是四妹吗?”
许丰年正抱着一壶酒在喝,坐在身边文静可人的姑娘正是易四,谢七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前一阵子,四姐还因为许丰年沟搭上了其他的女人黯然神伤,这才多长时间,两人便重修旧好,四姐就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们想拉她出来,她却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