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卿捡起地上的那支箭:“两者十分符合,箭的长度都是人尺左右,而箭头是银制,箭身为金属制,明显不是普通的箭,还有这张你们所说的弓,其实说弓并不准确,应该叫它弓弩。”
“弓靠人力,弓弩靠的是机械力。”谢七说道。
“没错,谢七小姐博学。”杨砚卿说道:“你们看,前面有一横贯的容弓孔,以便固定弓,使弩弓不会左右移动,木臂正面有一个放置箭簇的沟形矢道,使发射的箭能直线前进。木臂的后部有一个匣,称为弩机。”
杨砚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地上的弓弩示意给大家看:“还有这里,这叫望山,相当于瞄准器的作用,下面的扳机叫悬刀,有些像枪的扣扳,发射时,先将弓弦向后拉,挂在钩上,把弩箭放在矢道上,瞄准目标后,扣下悬刀,牙就缩下,牙钩住的弓弦就弹出,箭矢疾射而出。”
大概是因为阴沉木的原因,这一套弓弩与箭如同新的一般,杨砚卿心念一转,拿起地上的一支箭放在弓弩上,对准一边的墙壁,随意地扣下悬牙,箭疾弛出去,“嘣”地一声,居然没入墙壁中,连尾端也不可见,整支箭完全没入其中!
方副官目瞪口呆,洪三更是眼珠子瞪得滚圆:“天啊,好强的力道。”
齐石走过去,用手在那里抠了半天,也找不到箭,他索性掏出刀去挖,挖了大约三十厘米,用手电照进去,才隐约看到箭柄,要想拔出箭来,根本不可能!
他回头对杨砚卿说道:“大哥,这东西太神了,这是什么人发明的呀?”
“这是元人发明的,元朝皇帝的侍卫亲军中设有神锋军,专掌蹶张弯拉,也就是军器库,有一种靴车神风弩,据说能射800余步远。”杨砚卿看着手里的弓弩:“不知道是不是这种。”
齐石大叫起来:“喂,孔少爷,别的东西我们不要了,我们要这个!”
孔令铮没好气地说道:“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你都拿走吧。”
齐石乐呵呵地说道:“孔少爷不识货啊,这东西才有价值,是吧,大哥?”
杨砚卿仍在研究这棺木里拿出来的明器,眉头越纠越紧:“陪葬物与尸身完全不符,这人的身份肯定不是汉人。”
谢七说道:“所以,这人陪葬的东西是元人的,所以,此人的身份也值得商榷了。”
杨砚卿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古钱币,这种古钱币上有汉文,也有不认识的文字,谢七走过来,也拾起一枚,盯着上面非汉字的地方看:“这种文字,我应该认得。”
洪三吐了一下舌头:“七妹,你的脑子就是百宝箱啊,什么东西都知道,你说啊,你晓得东瀛文,记忆力也非同寻常,身手好,现在,连这个稀奇古怪的文字你也认得。”
谢七摇头:“我需要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看看。”
谢七仔细研究着那古钱币,内外都有郭,外郭宽平,内郭略细,上面有“至正通宝”四个汉字,笔划粗壮厚实,翻过来,背面上面就是那稀奇古怪的文字,“寅、卯、辰、巳、午。”谢七说道:“杨老板的猜测没有错,这棺材里躺的肯定不是明朝人,他是元人,这钱币是至正通宝,背面的文字是八思巴文,这是八思巴文的地支纪年。”
谢七又走到棺材边上:“杨老板还记得他们带走的方形玉器吗?你看,这是方形玉器留下的印记,这印记上的文字同样是八思巴文,所以,此人是元人无疑了。”
那块玉器不在这里,已经被井上三人带走。
杨砚卿说道:“此人地位在元人当中一定非同小可,找到有太极晕的宝穴原本是为了造福后人,虽然爷爷来过这里,但外面的水银池一定不是他所为。”
“为什么?”
“要是这个风水局已经生效,作用非同小可。”杨砚卿说道:“元人后来并没有大作为,由此可以看出,那个水银池子是早就布下的,有人识破这一点,阻住了王气。”
“埋金不是爷爷干的,那么爷爷来这里是做什么?”齐石疑惑道:“这棺木也没有破损,明器也在,当初阻住这里王气的人也是奇怪,为什么不动这里?”
“至于爷爷来到这里的目的我不可知,但从那个华夏人说的话可以知道,爷爷下来不是为了明器,有可能只是进来看看这里的格局,对于风水王来说,重风水,这地方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前来观摩也不一定。”杨砚卿说道:“至于何人帮这元人选了这地方,又是何人在外面设了水银池,不可考据了。”
孔令铮一直沉默,突然说道:“爷爷,不,你爷爷来到这里会不会为了《气运录》?”
杨砚卿看一眼铃木香织:“这件事情回去再说,现在先看看这里还有没有线索,还有,你必须马上联系人来守住这里,以防井上他们暗地施工,果然引了这里的王气往东瀛去,这条路必须给他们堵死了。”
“这个不需要你说,我也会办的。”孔令铮说道:“那毒蝎子很怪,虽然形似蝎子,但少了点东西。”
孔令铮掏出手帕从棺内取出一只,那只蝎子已经死亡,身子僵硬:“你们看,蝎子的尾部一般是弯曲到达背部的,这些蝎子的尾巴却是直立的,完全是一条直线。”
可不是,眼前这只蝎子就是尾巴像钢针,完全直立,尾端是暗红色,杨砚卿淡淡地说道:“如果在蝎子生前喂食毒药,倒可以改变它的毒性和表象特征,这一点倒不足为奇,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找人围捕井上和那名华夏人。”
洪三与谢七走向铃木织香,她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抽出鞋底的利刃,猛然将谢七拽过去,抵住了她的脖子:“不要过来。”
孔令铮举枪:“不要乱动。”
“不要乱动的是你们。”铃木香织冷笑道:“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刀快,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我拖着这个女人一起去死。”
谢七抬起头:“你逃不掉的,你对他们还有价值吗?魏士杰一死,你就失去利用价值,不过是个普通劳力,就算去找井上又如何,结果能好到哪里去?”
“华夏人擅长攻心。”铃木香织说道:“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样,我作为华夏人活了这几年,把你们的手段看得清清楚楚,你们,退后!”
孔令铮咽下一口口水,略一迟疑,尖利的刀刃划了一下,血便涌了出来,他唯有后退一步:“不要伤害她。”
“哦,情况很有趣呢,原来不止是杨老板……”铃木香织看向杨砚卿,一步步后退:“我只要安全离开这里,杨老板,你说得对,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不觉得任务失败就要以死谢罪,对于我来说,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知道这一点,就松开她。”杨砚卿沉着脸说道:“相峙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怎么?杨老板心疼了吗?”铃木香织的话让谢七的身子僵住了,铃木香织冷笑道:“怎么,你很吃惊吗?杨老板的心思隐藏得够深的,华夏男人都是这样么,不敢爱,不敢说,哈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