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的羽睫眨了眨,“不,只要娘娘知道王爷在此以命相搏,定会出现的。”
闻言,皇甫函治的眼底顿时闪现异样的神采,“锦葵,你去把素和找出来。即便本王今日会死在台上,也要看素和最后一眼。”
“王爷……”锦葵黯然。
欠身施礼,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锦葵幽幽转身离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一如初见。
一如初见,最是无暇,风流不羁。多好!你做你的倾城国色,我做我的风流王侯。然,命中注定,你为我而来,我因你而沉沦。
皇甫函明与萧桐一路斩杀,终与皇甫函治一起,并列三人。
萧逸有命,皇甫函治必死。
既然帝王有意皇甫函治,但凡阻路者,杀无赦。即便皇甫函治手无缚鸡,即便他从未涉足朝野。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便是萧逸一贯的作风。
于是乎第一场比试,萧桐对皇甫函治。
皇帝本欲阻拦,无奈萧逸坚持,众臣无异,没有理由驳斥。原以为让六王爷应对皇甫函治,手足情深自不在话下。况六王爷的剑从不出鞘,即便皇甫函治战败,也不会有性命之虞。但萧桐不然,他是萧逸的心腹,下手从不留情。
场上生死状落笔,无从反悔。
生死不怨,死生无话。
独泽立于皇甫函承身旁,依旧云淡风轻的从容,“皇上不必着急,九王爷命中自有贵人相助。然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却当有一番磨难。”
“磨难?”皇甫函承正为自己的胞弟忧心,甚至有些自责,不该将皇甫函治拖入这淌浑水中。听得独泽如此言说,心中更是紧张。
“皮肉受苦是免不了的。”独泽不再说下去,到此为止。
“先生之言果真?”皇甫函承手心冷汗。
独泽微微颔首,再没了言语,将视线落在台上的三人身上。举止淡定,不紧不慢,一脸的胸有成竹。
台上。
萧逸径直走向皇甫函治,冷魅的容脸不带丝毫表情,俊色如霜,“九王爷,此时反悔尚且不晚。”
皇甫函治冷笑,“本王自出娘胎便不懂反悔二字。”
闻言,萧逸低头冷哼几声,“九王爷果真是见惯了风月之人,眉宇间竟是未褪去的三月烟花。只可惜这不是软怀香玉的温床,却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眼角掠过一丝恨意,皇甫函治眯起眸子去看萧逸,他曾是轩辕素和刻骨爱过的男人。现在,轩辕素和仅为他皇甫函治一人所有。思及此处,皇甫函治的嘴角荡开莫名的笑意,仿若胜利者的欢呼。
即便输了战场,至少情场还有胜利的旗帜。眉头一挑,手心满满是汗,“多谢萧将军提醒,此番情意,本王必当来日奉还。”
“那便有命再说吧!”萧逸冷然转身,使了萧桐眼色,眼底血戾。
萧桐缓步上前,与皇甫函治正面相对。
四目相照,多少悲欢混杂其中。
微微仰头望着浮游的白云,心底有个绵柔的声音:素和你放心,本王定然会活着回去找你。
远处,轩辕素和泪如泉涌。
傻瓜,笨蛋。这个时候,还想着我作甚?皇甫函治,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萧桐猛然飞身,一脚扫在皇甫函治脸颊,身子顿时被扇出去,重重落于地面。嘴角鲜血直流,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火星四溅。
“王爷?!”阿大急得直跺脚。
不远处,轩辕素和的指甲几欲嵌入廊柱里,恨不能上去帮皇甫函治一把。然,萧逸在场,她只能远远避开。否则后果就不仅仅是尴尬二字可以形容,也许更糟。若是萧逸知道自己与皇甫函治的关系,按他的性子,势必亲手要了九爷之命。
好不容易站起,萧逸一个抬脚踢中他的下颚。说时迟那时快,皇甫函治的身子登时飞上半空,做了个人体三百六十度两周旋转,而后像市场里的鱼一般被吧嗒甩在地面。
嘴巴里酸甜苦辣五味陈杂,耳朵里敲锣打鼓雷声大作,视线里色彩斑斓花开锦绣。
皇甫函治仅仅挨了两脚,便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人晕得七荤八素。
勉强扶住兵器架站立起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甩了甩晕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景物终于有些清晰。皇甫函治一把抓住兵器架上的枪,笔直冲向萧桐。
萧桐冷笑,脚尖一点,跃身半空。回落瞬间已将皇甫函治的枪头踩在脚下,剑鞘重重击在他的腹部。
立时来了个青蛙跳,皇甫函治趴在地面捂住肚子,疼的龇牙咧嘴。
萧桐的剑还未出鞘,胜负早已分明。
不行,答应过皇兄的,本王不能倒下。为了素和的地魄珠,为了素和……
皇甫函治硬撑着起身,猛然拔出兵器架上的刀,狠狠砍向萧桐。萧桐也不做声,就地一撇,安然避过。下一刻,他已飞身离皇甫函治一米之遥。
长剑出鞘,等的,就是皇甫函治的杀人之刀。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杀了皇甫函治。
轩辕素和眉心陡然颤动,心中大叫不妙,想是萧桐杀念已起。
身后,传来锦葵悲喜交加的喊声,“娘娘!”
蓦然回头,佳人绝代依旧,风华还似当初。
场内突然一片惊叫,轩辕素和赫然睁大眸子。耳边,是锦葵的厉声尖叫,以及鲜血落地的声音。
轩辕素和瘫软在地,她看见萧桐冰冷的剑刺穿了皇甫函治的身体。鲜血带着悚然的嫣红源源不住的滴落,仿佛天外之音,笔直撞击她的内心。她看见皇甫函治痛苦的表情,绝望带着无助,眼底却不忘搜索人群,只为找到那个被他一纸休妻的女人。
“王爷!”锦葵哭喊着叫嚷。
终于,皇甫函治看见了远远躲在假山角落里的轩辕素和。
眸子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咻的起身,轩辕素和泪流满面。
趁人不备,竟将一颗金色的丹丸喷向几欲倒下的皇甫函治。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得萧桐自信的将剑拔离皇甫函治的身体,迎面却是重重的一掌。皇甫函治面色安然,身上竟连半分伤痕都未留下。
身子狠狠落在台下,萧桐不敢置信的望着突然变了个人的皇甫函治。这一掌,竟生生打断了他左肩的胛骨,可见力量之大。
“怎么会?”萧逸骤然起身,几乎不敢相信突如其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