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真是绝妙理由!而且以萧逸为借口!天衣无缝!
依偎在皇甫函治怀中,复活在众人视线里,不再遮遮掩掩。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也是一种释然的幸福。
不顾众目睽睽,皇甫函治低头轻吻她的眼眸,轩辕素和梨涡浅笑,回应他的深情。皇甫函治便是这般宠溺她,全然不顾名位尊荣,亦不需虚假的姿态,从不抑制自己对她的爱。他的爱,明目张胆,亦柔情万丈。
暖暖的感觉宛若春风,吹过她不安的容脸,换来的是灵魂的感动与倾心相付。
十指紧扣,是前世今生的印记。
素和,我们的爱是永生不灭的执手。
今生,来世,我都不会放开。
少正,遇见你,是我的宿命,亦是你我天定之缘。
无论世事如何,我是你的妻子,君不离吾不弃。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不需说出,心意相通。
牵着她的手,宛若第一次将她领入王府般郑重。家将血迹斑驳,仍端正容色,分开两旁,注目着皇甫函治牵执轩辕素和走入殿堂。那一刻,神圣无比,不容亵渎。
她是他的神,甘愿顶礼膜拜!
她亦是他的妻,倾心生生世世,永不相忘,绝不相弃。
一时间,萧逸指使萧桐制造血案,意图掀起民怨动摇朝廷,染指江山之言,流遍民间,百姓人人愤慨至极。
萧逸的军队大批大批涌入京城,镇国将军府俨然成了权力集结地。皇宫是被围得水泄不通,铁桶囚笼一般。军队正式与皇城守卫对峙,只要打开其中一扇门,皇宫就会血流遍地,成为人间瓦砾。
整个皇宫,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宫娥太监乱成一团,一度陷入水深火热,每个人的脸上写着濒临死亡的惊恐。
上官落伫立宫墙之上,紧握手中长剑,敌我形势却十分明朗。若非萧逸的部队尚未全部入京,此刻的皇宫早已成为萧逸的天下。三十万军队,不是说集结就能集结,说进京就能全部进京的。
但是,皇帝手中的十万禁军一部分驻扎城外,现下想要进到皇宫,已是万不可能。全京城都是萧逸的势力范围,就连皇宫城墙脚下,亦全部驻扎着萧逸的部队。
敌众我寡,战局胜负明了。
眼下,除了皇甫函治与皇甫函明,再无人可以力挽狂澜。
然,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原本避战的百姓成群结队涌上街头,义愤填膺的高声呼喊,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迎上手无寸铁的百姓,士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杀?都是平民,上头未有屠城之令,不敢轻易砍杀。不杀?百姓越聚越多,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看便要截断城内外联系。一时间长刀在手,谁也不敢上前,只将城门严守,死死挡住激愤不已的人群。
萧逸在等,等百官的降书。
等慕容贺的消息!
等最后的时机!
只要百官联名,即便皇甫函承不写退位诏书,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帝君。只有这样,才能平悠悠之口,才能顺万民之心,才算师出有名。
更何况他手中大将,不少是慕容贺门生。若是慕容贺奉上降书,不但有利军心,更能昭示天下,他乃天命所归万众所望。
国以民为本,这个道理,萧逸最清楚不过。
镇国将军府。
“如今战况如何?”萧逸冷眉,胸口阵阵隐痛,想来伤得不轻。
鬼面叩首,容色微恙,“将军,上官落严守宫闱,未得您的命令,属下等不敢逼宫。还有就是……如今百姓群情激奋,围住城门,生生隔断了城内外的联系。”
“什么?”萧逸咻然起身,面露愠怒,“慕容贺在哪?”
“丞相府来人,慕容丞相已经前往城门口。不知道是否去宣读百官降书?”鬼面抬头据实上禀。
眉,微蹙。
慕容贺为何未有通知他,便自行去城门宣读降书?是太心急,还是事情有变?萧逸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心中浮起异样的不安。
慕容羽之事,他隐藏甚好,慕容贺应当不会知晓。想必慕容贺心中仍做着美梦,梦想着有朝一日他荣登帝位,慕容羽便是当朝皇后,一国之母。而慕容贺自身则是尊荣备至,身就国丈之尊。
思及此处,萧逸略略放松。
没有人会放着高高在上的国丈不做,甘愿做一个俯首人臣的宰相。
长袖一挥,“走,去城门。”
他倒想看看,慕容贺要做什么?
若慕容贺敢图谋不轨,他会立刻送这个老不死归西,去见他阴曹地府的女儿。
局势一有不利,他便即刻攻入皇宫。势必血流漂杵,方能罢休!
一路上,萧索至极。所有的军队用以包围皇宫,而今的京城,势成战场。到处是兵士入城后搜翻过后的狼藉,遍地的萧条肃杀。
城头,丞相慕容贺面色肃穆,凌厉的视线环视城下越聚越多的百姓。唇角带着些许满意,目睹军心惶惶,不禁心头嗤冷。
位于高处,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慕容贺突然一声高喝,“父老乡亲们,城内外的将士们,老夫乃是当朝丞相慕容贺。请大家安静,听老夫说几句肺腑之言。”
言罢,果然四下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慕容贺身上。
虽是白发老者,依旧健朗非凡,眉宇间透着一朝宰辅该有的威严。
说话间,慕容贺自袖管里取出一叠锦缎,陡然摊开来迎风飞舞。素色锦缎上,密密麻麻写满遒劲各异的字体,宛若攀爬的蚂蚁,比比皆是。众人一愣,任谁也不知慕容贺葫芦卖的什么药。
“此乃满朝文武联名书信,百官交由老夫收纳,特意诚昭天下。万民乃天下之万民,天下乃万民之天下。老夫在此,将一切如实相告。”慕容贺义正词严,到底一朝丞相,言语间一丝不苟,丝毫没有错漏。
萧逸伫立城下一角,眯起危险的眸子去看慕容贺的卖弄与手段。
他倒要看看,这个老匹夫擅自登上城门所谓为何?
听得慕容贺继续高声阔语,“想必大家都是为当日的少女血案而来,在此,老夫可以肯定的告知众位,此事确与镇国将军府有关。虽然行凶者已然正法,但是幕后元凶尚未揪出。此事成为大家心中之恨,亦是老夫不可饶恕的罪过,请恕老夫失职。实不相瞒,此事乃是老夫之婿萧逸所为,目的便是制造恐慌动摇江山社稷,意图染指帝位。”
此话既出,城门内外瞬间沸腾。
一时间,萧逸声名狼藉,为万民所不齿。
萧逸冷然凝眉,眸色凄寒,杀意毕现。
“老夫虽与萧逸是翁婿,但绝不与其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的侵吞山河。若是江山战事起,势必要殃及无辜百姓流离失所。这万万不是老夫愿意见到的!”慕容贺说着说着,竟忍不住老泪纵横,“实不相瞒,萧逸心狠手辣,早已将老夫唯一的爱女杀死。老夫老来丧女,肝肠寸断,势不与萧逸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