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柔看着柳梅殊绝望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退到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好戏的到来。
“王爷?”刘大夫见气氛不对,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
“为她把脉?”司徒墨指着柳梅殊,冷冷地说道。
“是……是……”刘大夫擦了擦冷汗,走到衣衫不整的柳梅殊面前,拿过她的右手切脉。
“若是有半分假话,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司徒墨冷声道。
刘大夫没有说话,他切脉切了半响,终于站起来,开口对柳梅殊说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两个月?”柳梅殊睁开眼睛,看着那大夫,“你确定是两个月?”
那大夫额头上直冒冷汗,他暗地里瞥了瞥林婉柔,林婉柔冲着他点点头。
“回夫人的话,小老二虽然医术不精,但把脉还是可以的。夫人的的确确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是这样。”柳梅殊继续闭着眼,嘴角轻笑。
事情,果然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的。
接下来,应该是司徒墨的发飙了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时间的把握,司徒墨的心理特点,司徒庆的心理特点,还有地点的选择,节日的选择,圈套细节的把握,都那么完美无缺。
能想出这个计策的人,倒真是个心思缜密到令人害怕的人物呢。
“果然,果然不是本王的孩子。”司徒墨的眼神变冷,看柳梅殊的眼神从愤怒到冷漠,再从冷漠到厌恶,“身为本王的王妃,竟然背着本王做出这种下贱之事,不守妇道,被本王捉奸成双。柳梅殊,你可还有话说?”
“你相信我么?”柳梅殊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
“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本王亲眼所见,这还有假么?何况,大夫已经说了,你腹中的孩儿才两个月。两个月,本王根本就没碰你!”司徒墨看柳梅殊的眼神像是看脏东西一般,他的气息,愤怒里带着冰冷,浑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恐惧。
“大,大哥……”司徒庆感受到那令人战栗的杀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颤抖着身子,“大哥,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母妃,母妃,大哥我杀了庆儿,救我,救我……”
司徒庆说完这句话,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林婉柔见事情不妙,躲到了一旁。
“既然王爷不相信我,那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柳梅殊淡淡地说道。
“柳梅殊,你这个贱人!”司徒墨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扇了柳梅殊一巴掌。
柳梅殊也不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竟还不知错。”司徒墨狠狠地说道,“背着本王偷汉子,这等罪名,万死难逃其咎。柳梅殊,本王要休了你。”
“你,以最快的速度开出一副堕胎药,本王不想再看到这种腌臜的东西。”司徒墨踢了踢跪在地上颤抖的刘大夫说道。
“是,是……”刘大夫颤抖着双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写下一个堕胎的药方。
听到司徒墨的话,柳梅殊心如死灰。
果然,按照司徒墨的性子,他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
尤其是,以他现在这种对她十分厌恶,根本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以前的司徒墨,或许会有一丝迟疑,但是,现在的司徒墨,根本就不可能会信任她。
悲哀。
柳梅殊闭上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大抵是她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但是,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难道真的就这样被打掉吗?
不,她不甘心。想到这里,柳梅殊猛地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司徒墨,你要相信我,这个孩子,是你的。”
“现在改口了?”司徒墨命令一个侍卫带着刘大夫去拿药,在王府中有专用的药房,煎药,堕胎,一个时辰足以。
这,注定是个不平常的夜晚啊。
“王爷,为何不相信我?”柳梅殊的身子很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这么明显的陷害,难道王爷看不透吗?”
她看着司徒墨的眸子,那眸子里有厌恶,有挣扎,有迷茫。
但惟独没有爱意。
想起那日在花园里听到司徒庆和司徒玲的对话,柳梅殊只觉得心里一疼。
“笑话,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司徒墨冷冷地看着柳梅殊,柳梅殊的眼神一片黯然,碰触到那黯然的目光,他微微一愣。
心口像是裂开了一般,从内心最深处传来的疼痛慢慢地渗透进正在蔓延的心藤。
“你会后悔的。”柳梅殊挣扎着跪下,扯过司徒墨的衣角,“王爷,这真的,真的是我们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将他打掉好吗?”
想到那未出世的孩子,竟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她的心,在滴血。
在那一瞬间,她想要认命。
林婉柔这次的陷害,利用了她所有的漏洞,还有司徒墨那种不清醒时的厌恶和偏听偏信。司徒墨,听信了司徒庆和刘大夫的话,肯定会被蛊惑。
但是,一想到那腹中的胎儿,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她就有了抗争的勇气。
虽然,司徒墨根本不会听信她的话。
何况,还有一个始作俑者林婉柔从中作祟。柳梅殊早已经注意到了,每当司徒墨出现那种迷茫和挣扎时,她便抚摸司徒墨的胸口。
每当她抚摸到司徒墨的胸口,司徒墨的挣扎和迷茫便会消失不见。
屡屡如此。
所以,当林婉柔再次走过来的时候,柳梅殊知道,司徒墨最后一点眷恋和疑惑也随着林婉柔的抚摸而消失殆尽。
林婉柔,一次又一次成功地俘获着司徒墨的心。
在这个豪门大院中活下去,果然还是要靠男人的宠爱。
“王爷!”看到林婉柔又一次靠近司徒墨,柳梅殊突然惊叫道。
“你以为本王还会相信你吗?”司徒墨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柔儿和本王提起的时候,本王还不敢相信,今日一见,果然是……果然是,你们两个果然在干这种事情。安阳王府虽然暂时没有血脉,但是也不能容忍这种杂种来玷污王府的清誉。”
他说完这句话,狠狠地甩了甩袖子,“柳梅殊,人证物证俱在,别再狡辩了。”
“司徒墨……”柳梅殊紧紧地咬着嘴唇,“是林婉柔,是林婉柔陷害的,她要害死你的孩子啊。司徒墨,求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没有背叛你,从来都没有。司徒墨,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都是林婉柔陷害的。”
柳梅殊抽泣着,泣不成声。
她紧紧地抓住司徒墨的衣角,哭得有些歇斯底里,“司徒墨,请相信我这一次。你睁大眼睛看看,若是我真的和别人有奸情,你怎么会来的这么凑巧?”
司徒墨冷冷耻笑了一声,“贱人,还敢诬陷柔儿。柔儿早先跟本王说这件事的时候,本王只是不信。便派人暗中观察,果然发现本王那好二弟经常出入挽月阁,若不是那两个侍卫一直守着,怕是你们做出更加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柳梅殊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林婉柔,林婉柔正得意洋洋地冲她笑得诡异。
看到林婉柔那种诡异的笑,柳梅殊的心像是落到了冰窟中一般。
是啊,她怎么给忘了,林婉柔能够设计出这样的瓮中捉鳖,就一定有足够的把握令司徒墨相信她。
林婉柔,早已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从林婉柔的头发被司徒空空剃光了头发之后,挽月阁的日子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柳梅殊还以为林婉柔将这边的事情先放下,现在看来,这些短暂宁静的日子里,竟是在悄悄布局么?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林婉柔真的是太可怕了。
柳梅殊望着司徒墨,又看了看林婉柔,只觉得天旋地转。
“柔儿向本王无意中说起的时候,本王只是不信。就连今晚,若不是无意间撞见这里面有声响,本王也不敢相信你会做这种事情。柳梅殊,本王这次绝不姑息。”司徒墨的声音无比冰冷的说道。
“王爷,那孩子若是王爷的,她为何一直瞒着不报?有了王爷的子嗣,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但是梅妃娘娘一直隐瞒着这件事。若不是上次柔儿无意间闯进挽月阁,梅妃娘娘怕是想要一直隐瞒下去吧。”林婉柔靠在司徒墨的胸膛上面,单手抚摸着他的胸口。
柳梅殊看着林婉柔这个动作,仔仔细细观察着司徒墨的表情。
果然,司徒墨眼中的挣扎和迷茫都消失不见了,眼睛里乌云密布,黑洞洞的,带着慑人的光芒。
“是啊,若是怀了本王的孩子,怎么可能隐瞒不报呢?”司徒墨冷冷地说完这句话,看柳梅殊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般,“贱人,到这种地步了,还敢狡辩……”
他说完这句话,一脚踢向柳梅殊的肩膀。
柳梅殊浑身无力,被司徒墨一脚踢出去,头部撞击到柱子上。
感觉到火辣辣的疼从头部传来,腹部的孩子也像是感应到了一般,抽搐一般地疼。她费力抬起手臂,摸了摸后恼勺,后脑勺溢出一大片鲜血。
“王爷,堕胎药熬好了。”门外的侍卫已经熬好了药,恭恭敬敬地端着站在门外。
“什么?”柳梅殊大惊。
熬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熬好了?
原本以为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周旋,最起码能等到江樱搬来救兵。
刚才离开挽月阁的时候,秦木白还没来挽月阁诊脉。以江樱的说法,那时候的秦木白应该是午睡刚刚醒,还有些起床气,最迟也要等到戌时四刻才能来到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