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个朋友那里。他现在已经被天魔教的人引上了寒雪峰。”
上官雪脸色一变,“千万不能去寒雪峰,如果破了流火阵,上官无天肯定会再度血洗中原武林。”
“流火阵?”安悠愕然。
“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上官雪目光变得悠远而肃穆,“二十年前,我和若雨本不姓上官,我们姓傅——”
二十年前,圣音教教主上官无天进犯中原,企图血洗中原武林,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中原第一用蛊之家——傅家堡。
傅家的蛊术尽得苗疆青越老人真传,可谓中原一绝。上官无天原本想利用傅家的蛊术控制中原武林,却遭到傅家堡堡主——傅剑拒绝。
上官无天恼羞成怒,一口气杀了傅家上下一百二十六口人,只余下傅剑的两个女儿做人质。
当时,傅雪虽然只有七岁,但因记忆力极好,早已习得许多蛊术要诀,上官无天便打算利用傅雪,于是用药物洗去了傅雪和傅若雨的记忆,打算将二人归为己用。
后来,洛绍带领中原群雄赶到了傅家,试图营救傅雪和傅若雨,却没有成功。
在一场战役中,上官无天的九宫八卦阵被容皓破去,上官无天便抓了傅雪为人质,逼洛绍撤退,甚至不惜打伤傅雪。
但上官无天这一击,刚好驱散了傅雪体内的药力,恢复了记忆……
安悠听到这里,微一沉吟,“当时上官无天没有察觉吗?”
上官雪轻轻一叹,“他怎会没有察觉?就因为他有所察觉,才以若雨的性命作威胁,逼我对自己下了生死蛊,以此来钳制我。”
“生死蛊?”安悠心中一寒。
“生死蛊是一种极为歹毒的蛊术,施蛊之人,以物品为媒介,将中蛊人的生命附到媒介之中,施下生死咒,将两者连为一体。物在人在,物亡人亡。”
想起慕青云临死前的话,安悠拿下腰间的玉玲珑,“这么说来,这对玉玲珑便是你施蛊的媒介了?”
上官雪苦笑着点了点头,“不错。玉在人在,玉亡人亡。当时,上官无天就是拿了这对玉玲珑,逼我对自己施咒,为了若雨,我并不后悔,只是,我没想到,二十年后,若雨竟会变成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那司徒浩哲为什么要拿着这对玉玲珑逃出天魔教?”
“浩哲虽然从小就跟着上官无天,但他本性善良,原本就对上官无天逼我对自己下生死蛊的做法有些不满,他曾劝过上官无天不要被野心蒙蔽心灵,滥杀无辜,却一再受到惩戒。在野心的驱使下,上官无天越发变本加厉,甚至杀了试图阻止自己的妻子……后来,你的父亲洛绍设计将上官无天引出雁门关,在寒雪峰摆下流火阵,才将上官无天困住。”
“原来,那寒雪峰困着原圣音教教主上官无天。那他们为什么要引宇然上寒雪峰?”
上官雪看了安悠一眼,“你的朋友是否会一种至阴至寒的武功——衮雪神功?”
“不错。”安悠点头。
“这流火阵就是要借助衮雪神功破阵。”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安悠心中一沉,那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宇然。
“但除去衮雪神功,流火阵还需要另一个东西为媒介,消除阵中的炎火之气,衮雪神功才可以发挥效力!”
“你是指这对玉玲珑?”
上官雪点了点头,“这对玉玲珑取自天山雪底下的一块千年寒玉,刚好与流火阵中的炎火之气相克。”
“这就是司徒浩哲带着这对玉玲珑逃到中原的真正原因吗?”
上官雪叹了口气,“圣音教退回塞北后,虽实力大减,但心有不甘。为了提防其他仇家和中原武林人士的追杀,圣音教教众改头换面,并将教名改为天魔教,并继续在暗中计划重返中原。教中元老也一直寻找破除流火了的方法,可惜,虽然有那对玉玲珑,却一直没能找到衮雪神功。浩哲知道,若是上官无天破关而出,江湖必又会有一场大灾难,于是我们一起盗走了玉玲珑,打算带着若雨逃回中原,脱离天魔教的控制。”
安悠看了上官雪手脚上的铁链一眼,“看来你们并没有成功?”
上官雪眼中掠过一丝悲痛,“当时我们计划周详,原本万无一失。谁知,出卖我们的,却是若雨。”
安悠心中一寒。
上官雪沉痛地道:“那夜,我们带着若雨才逃出天魔教总坛就落入了陷阱,被困于九宫八卦阵中。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若雨早已通风报信给教中的长老。”
那一场血战,上官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浩哲为了救她,被若雨毒瞎了双眼,后来是自己拼了命地将浩哲推出若雨所布下的九宫八卦阵,让他带着玉玲珑逃往中原……但自己却被教中的人废去了武功,困在这地牢中整整两年……
想起上官若雨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还有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安悠眼中掠过一丝叹息,“那这么说来,傅若雨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吗?”
上官雪苦笑,“当时傅家被血洗之时,若雨只有三岁,根本就什么也不懂,更何况被下了药。就算后来我告诉她真相,她也只说是我骗她!她甚至说,她已不信任何人,她只相信她自己的眼睛。”
安悠微微皱眉,“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上官雪轻摇了摇头。
安悠听到这里,已基本理清了来龙去脉。
两年前,上官若雨设计陷害洛府,怕也是为了帮上官无天报仇吧?但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怎样逃出去,她必须要赶在宇然前面。
幸好自己手上还有一块玉玲珑,只要能逃出这地牢,一切应该都来得及阻止吧?
忽然,“吱呀”一声,地牢的铁门被缓缓推了开来,眼前骤然明亮起来,强光令安悠不适地微闭了闭眼,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门口那一道青衣束发的身影。
“施岩贞!”安悠缓缓站了起来。
白雪皑皑的寒雪峰顶,寒雪似乎连着天,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苍凉的白色。
宇然跟着秦小小登上了山顶,在一座被寒冰封印的山洞前停了下来。
四周虽然寒雪飘飘,可是宇然才刚靠近洞口,便感到了一种灼热的气流。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宇然疑狐地看了秦小小一眼,在这极寒之地,为什么竟会有灼热之感?
秦小小耸耸肩,“我哪里知道是什么鬼地方?我只是照着我爹遗书所写的,才找到这里。”
宇然打量了下四周,只见山洞周围有无数怪石嶙立,隐隐中透着古怪。
“这里似乎摆了个奇怪的阵法。”
宇然皱眉低语,却听秦小小惊呼道:“宇然大哥,快来这里看看。”
宇然走过去,便看见秦小小正凑近那个洞口,似乎是试图透过那层寒冰将里面看个究竟。
“你又在做什么?”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们快打开来看看!”秦小小回过头,一把拉过宇然,“你功力深厚,一定可以劈开这层冰封。”
捕捉到秦小小眼中那抹异常兴奋的神色,宇然手一甩,冷冷地道:“先不急。”
秦小小一怔,“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透着古怪吗?”
“哪有什么古怪?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啊?”秦小小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是要查天魔教的秘密吗?也许这秘密就藏在里面。”
宇然冷冷盯着她,忽然冷哼了一声:“你不是秦小小。”
秦小小怔了下,“你凭什么认定我不是秦小小?”
“刚才我跟你谈及秦老前辈的死因时,你问的并不是谁暗算了秦老前辈,而是问他发现了什么秘密。”
秦小小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一带我上到这寒雪峰,便直奔这洞口而来,不仅熟门熟路,而且一直要求我帮你打开洞口的冰封,明显是另有所图。”
秦小小大笑起来,“都说赵宇然狂妄嚣张,鲁莽冲动,怎么现在看起来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没想到,你也有细心的时候啊!”
“你究竟是谁?”宇然眸光一沉。
秦小小站在洞口,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他,但眸光中却有异芒闪动,“我是谁很重要吗?”
这目光,这语气,让宇然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上官若雨。”宇然目光一沉。
“哎呀,宇然哥哥的记性竟还这么好啊?这样都给你认出来了!”“秦小小”微笑着,忽然伸手一掩脸庞,待她放下手时,已换了一副样子。
那容貌虽与秦小小一般清秀可人,略显孩子气,但那流动的目光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前的“秦小小”,正是两年前在十里坡设计陷害安悠的神秘少女——上官若雨。
宇然冷哼了一声:“两年前的旧账还没跟你算,刚好,今日一并算清了!你究竟与安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如此诬陷她?”
上官若雨耸耸肩,笑得依旧可人,“刚刚才说宇然哥哥你是好记性呢,原来,你的好记性也是有选择的。你忘记了吗?当初可是燕王爷跟我们一起合作要陷害洛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