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明予。”
他两指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稍稍抬起,笑道,“我知你失落,毕竟是同住了多年的人,难免同情。但你也需记得,若不是我,她也早就死了。”
银杏略略点头,“当日我就在你身后,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只是,她总得要死的,是不是?”
“想要我放过她?”他勾起声调,慵懒浅笑,“那要看你今夜……怎么样了。”
银杏双手勾住姜明宇的脖颈,轻笑一声,“当真可以放过她?”
他的唇低低落在她的脖颈间,“若于大局无碍,我要她的命也无用。不如换得杏儿你的欢心,岂非更好?”
“对她,我了如指掌。我可以代替她,若是我成了燕国公主,再与你成亲,金库变成了我的嫁妆,一分一毫都是相国府的,不必归入国库。再者,我可以召集旧部,归属你的麾下,你我之力,就无人可挡了。”她不紧不慢的说,回应他的吻。
“我的杏儿向来如此聪颖,或者……我该唤你公主殿下?”他将她拥紧,在她耳边轻声道,“还是唤作娘子,更应了今夜这场景。”
“明予……我没有私心,都只为你。”
“我知。”他掀开床帘,掌风吹灭桌上的红烛。
粉帐缓缓落下,炉香袅袅,弥漫了长夜的月光,直至天明。
天亮时分,月才渐渐隐没在西天。金小银吐出咬在嘴里的指头,翻个身,小腿夹住被子,微红的脸往被面上贴住,睡意正浓。
一阵马蹄声自窗外急促而过,激得外面后院里鸡飞狗跳,金小银住的这间房,窗户下面正好是鸡窝,一群公鸡咯咯叫个没完,那叫一个惊悚。
金小银被鸡叫声吓醒,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四处瞧了瞧,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懒懒的从乱腾腾的被窝里爬起来,斜靠在床头,伸个懒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惺忪的睡眼里,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飘了进来。
她勉强睁大眼睛,看清那黑影子,貌似是小夜,嘿嘿一声傻笑,张开五个指头,“早啊!”
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脚踢开被子,懒洋洋的翻下床来,单手打着呵欠,把屁股挪到木桌前,稳稳坐在了矮凳上,伸手端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偏过头来眨眨眼,将小夜上下打量一番,一身都干净整齐,连头发都没乱掉一丝。
撇撇嘴,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喝光茶水,打了个嗝,慵声懒调的问,“你的病都好了么?”
姬苏夜径自行到她身后,黑臂侧抬,捉起一旁木柜上一把玄色木梳,墨眸轻落在她凌乱的发间,淡启双唇,“腹间可有疼痛?”
头顶柔软干净的声音落下,她转过头,扬起刚睡醒的小脸,浮肿的大眼睛向着他眨了一下,咧嘴笑出一排珍珠白齿,“嘿嘿,一点不疼。倒是你,你昨天晚上好凉啊,体温低得跟尸体一样的。”
金小银咋舌,呸了自己两声,“大吉大利大吉大利,菩萨保佑小夜长命百岁!”说完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把揪住小夜握了梳子的手,拿他的手背往她的脸上贴住,黑漆漆的眼珠子左右晃了晃,“比我的脸还暖和,看来是没事了。”
她松开小夜的手,抬头对他笑,“以后你冷的时候,我就给你温暖的抱抱,让你睡一夜好觉。”
姬苏夜失笑。金小银其实不知道,这一晚上小夜就没合过眼,她睡觉的时候总踢开被子,他一次次替她盖好,反反复复一整夜。还不算她说梦话,打呼噜,磨牙,差点下床梦游这些事儿。总之,其实睡了一夜好觉的人只有金小银童鞋一人而已。
她懒懒打个呵欠,欠身坐回矮凳上,捋了捋身后的乱发,“梳吧……弄好看一些。”说完又提起茶壶,往面前的空杯子里到了一杯热茶,咕噜噜喝了下了去。
金小银喝完茶水,姬苏夜已经将木梳柄中的字条取了出来,看过。纸条轻捻在指间,旋即碎成了粉泥。
纸条上只有两排六个字,“信已收到,望归。”除此之外,落款一概全无,只在白纸的角落里印了一朵拇指大小的冰梅花瓣。
散下指间的白灰,抬了黑袖,一手握住垂下的黑发,握了梳子的手轻轻落在她稍显蓬松的发丝间。墨色深眸中,似有晨风拂过一丝流云,静默如落霞染透了的秋水映着长空,专注的落在黑缎般的长发之上。留着木香的密梳,一点一点滑过柔软如水的发丝,梳齿与发咬合得并不深,每一梳却能从头到尾。
她不问没有梳妆台的小驿站,为何会有这么一把质地优良的木梳。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单手挽起发丝,随意几个穿花,发髻已然成形。袖中滑出一支青石簪子,造型与平常的簪子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金小银对铜镜照她的新发式时,惊喜得差点哭出来。做丫头的日子,每日早起晚归,有时间也就躺下瘫尸了,根本没空研究怎么梳头。每到大的场合,都是银杏替她梳头的,银杏梳的发髻花色复杂,漂亮得很。可是小夜弄的这个发髻,虽然很简单,不过是几缕发丝穿了个简单的花型,但却是很贴合她的脸型,有点小清新的感觉。
发髻上松散的斜插着一枚青石簪子,金小银歪头想了一会儿,驿站对面通常都有早市,大概是小夜今早出去买的。这一款簪子虽然是大众产品,全国各地都能见到,但却是她一直用着的,便宜又实惠,比别的簪子耐用许多。
从镜中扭过头,正要问小夜怎么知道她爱用这款簪子,房间里已经不见小夜的影子。金小银从凳子上跳下来,从门边架子上的水盆里,拧了一把帕子擦了擦脸。这水是热的,这种小驿站,小二可不会提供早晨的热茶和洗脸热水。金小银心底一暖,放了帕子,从开着的门里跳出去,出了驿站。
马车前,小夜站在晨光下,正与一个商客打扮的男子在交谈。一袭亚光的黑服,并不耀眼,但却那么的超凡脱俗。这个人大概真的是从天上来的仙人吧,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完美,又很细心,懂得体贴,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凡世的俗人。
好吧,俗人就让金小银来做。她几步跨上前去,一把按下小夜手中的一颗明珠,抬头对那商客撇撇嘴,“开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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