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亮光骤起,将金小银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从双膝间抬头,床前立着一袭清黑长衫,雕琢般的玉手上,端着银色烛台,烛火摇晃之下,黑色的面具微微泛光,面具下一双深眸,晕染开清冷的墨色。
他将烛台放在桌上,返身将被风吹得叮咚作响的窗户扣紧,又行至床前,俯身将她抱起来,平放回床上,一手拾起地上的揉乱的被子,展开替她盖上,轻坐回床沿,“再睡一个时辰。”
金小银有些发懵,刚才那些画面,是她惊吓过度产生了幻想,还是真实的记忆?想不明白,仔细的回想那些画面,细节却不如初次想起来时那么清晰了。如果是记忆,应该不会这么模糊吧?难道真的是吓傻了,才会出现奇怪的幻象吗?
姬苏夜看出她的神色不对,又轻问了一声,“身子可有不适?”
金小银看向他,正遇上他的黑眸,视线交汇处,有那么一秒,她又想起了刚才的幻象里那个黑衣少年,怎么感觉跟小夜这么像……
“咳咳,小夜啊,我有个奇怪的问题想问你。”她将小手缩回被子里,紧紧握住被角,手心的汗湿了被面,“那个啥,我想问,你小时候,大概十几岁吧,有没有杀过一个七八岁的公主?”
墨色双眸稍稍一滞,极快便回复了深黑,“你还记得什么?”
他问她还记得什么?就是说,她那些幻象不是幻象,是真实的过去?难道小夜就是那个杀了她一刀的黑衣少年?她就是传说中燕国的遗世公主?
不!可!能!金小银的直觉这么告诉她自己。
“我还记得我捅了那少年一剑,就在肚子上。”金小银也不顾小腹上的阵阵微痛,翻身起来,跳下床去。站到姬苏夜身前,勾唇坏坏的一笑,露出一弯闪光的白牙,“嘿嘿,小夜,我会对你负责的。”
金小银的嘴角拉出一个邪恶的诡笑,张开两腿骑在了小夜腿上,将他推到在床。两只小手一刻不停的去解他的腰带。这次比上次有经验,很快就顺利的解开了,她又手忙脚乱的去解黑衫上的扣子。
姬苏夜知道她想看他腹上有没有那道伤疤,并不阻止,任她忙得满头大汗。
解到最后一个扣子了,金小银的脸也已经红到了耳根,虽然理由正当,但她腿下这具酮体,还是让她大大的不好意思起来。
正到这里,房间的门又是“啪”的一声打开了,金小银扭头,门口又站了昨天那个小二,这次手上抱着两团衣物,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你不会敲门的吗?”金小银恨得牙痒痒,本来就够囧的了,还又让他撞见……
小二无辜的耸耸肩,“是那位客官吩咐我将这药端上来的,您二位办事……又不锁门。可不是我无理。”
金小银从小夜身上爬下来,走到门口,接过小二怀里的药碗,撇嘴眯眼,“我现在要锁门办事了,麻烦你有多远走多远。”
小二嘿嘿一笑,“二位需不需要益阳茶,我这就给送一壶来……”
金小银咬牙,“砰”的一声踢关了门扉,转身,却见小夜已经系好了衣裳,正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哪儿弄出来的一只短笔,也不用打墨水就在小小的白纸上写出字来了。她的心思一下子落到了那笔上,将药碗往桌上一顿,凑过身子来瞧他手里的小笔。俯下身子左看看,右望望,围着小夜转了几圈,才看清那笔的笔身是中空的,里面貌似填了黑色的油墨。
再看他写的字,个个都像蚂蚁那么大,一笔一画却俊朗清逸,不粘不黏,各自清晰,可惜她认得的没几个。
一边看字,一边将认得的几个念了出来,“国公……死……无……一……”
姬苏夜应声侧脸,看向她。与他近距离对视,鼻尖相聚也不到一粒米的距离,他轻软的呼吸一点一点涌上她的唇瓣,温热的摩挲,好热。
他在她眼底短短停留一秒,便移开视线,侧过脸去,兀自又低头写起字来。
金小银的脸红得像只大番茄,她咽下一口口水,挺直身子,小步跺开,在离他一米之外的范围内走走停停。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绕过了,每样陈设都摸了个遍,他还是在写字,也不说胡。金小银无聊到爆,决定要在沉默中爆发,三大步跨到桌边,食指扣起敲了敲桌面,“喂,到底是不是你捅了我一刀?”
姬苏夜不紧不慢的收了笔,将手上的白纸一点一点卷起,抬眸看向她,杏色的唇轻开,淡淡吐出两个字,“喝药。”
金小银瞥眼见桌上的药已经不冒热气了,应该是不烫了,心想这个小夜究竟是长了几只眼睛,他一直在写字,怎么又能知道药凉好了呢?
姬苏夜将卷好的纸卷放在手心,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雨已经停住,天已经蒙蒙亮起。他将两指放在唇下吹出一声短鸣,不多时便有一只黑色的信鸽落在了窗前,把手心的卷纸放入信筒里,放飞了信鸽。
转身,见金小银交叉着双腿,腰斜倚在桌沿,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曲放在桌上,五个小手指挨个敲在桌面。见他回转身,她吹出鼓在腮帮子里的气,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姬苏夜径自过去,端起她手边的药碗,另一只手拉过她叉腰的小手,翻开手掌,将药碗放在她手心,“药快凉了。”
金小银前一秒还准备抵抗到底的,一抬眼正遇上他的黑眸,黯淡如夜,极深无底,冰冷的浓黑瞳孔里,泛过一缕温和的关切,虽然转瞬即逝,她还是捕捉到了。
“你大半夜跑出去,就是为了熬药?”金小银的心轻轻一颤。
姬苏夜放开她的手,“不全是……喝完药我们便出城。”
金小银端起药碗,捏了鼻子,一股脑将苦苦的药水灌入喉咙,一点不剩。末了抹一抹嘴,放了药碗,长叹一声,“好苦啊!”
话音未落,口中已经塞进来一颗酸酸的青梅。她讶异的看向小夜,嚼着梅子,含混的问,“你是魔术师吗?怎么什么都能变出来。”
“魔……竖尸?”姬苏夜淡淡摇头,“从未听过。楼下正有一颗梅树,上来时随手摘了一颗。”
金小银咽下口中的梅子,酸酸的梅汁驱散了喉间的苦味,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伸手到脑后,将乱掉的头发拢了拢,重新束了个马尾,看向小夜道,“我们要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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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金小银童鞋和小夜有着怎样的纠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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