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那门,从开着的窗户望进去,满壁的书柜摆放满了书本,一个男子正坐在书案前看书。从金小银的角度看去,那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唇色清淡。这几日她见了好多美男,这个绝对算不上惊艳,但看上去就是叫人舒服。
这人想必就是相国府的公子姜明予了,满身的书卷气,眉宇间气度不凡,倒真的配得起“长庚公子”这个名号。
金小银绕过窗户,敲了两下门,隔了一阵里面才传出来一个声音,“茶水放在外间即可。”
她也没答话,将怀中的盒子掏出来,转身走出去半步,又折了回来,她实在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的说,悄悄揭开盖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来,当即傻眼。
盒子里装的是半张丝绢,绢角还绣着一朵冰梅,与那轿帘上的一摸一样。金小银从前并不知道送帕子的意思。有一次冬梅送了秋喜一方丝巾,连翘气歪了鼻子,好几天不理秋喜,她问了银杏,才知道丝巾是情人间示爱的礼物,若是对方答应了,就将帕子剪成两段,将其中一段还给对方。
呃……当下的情况是……那位轿子里的公子送了半张帕子给相国府的公子……么?咳咳……也就是说,他们是断袖?!
金小银当即后悔打开这盒盖子了,这个年代断袖之好可是要死人的罪,她知道了相国府公子是断袖的事……相国府要弄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的说。
急忙将丝巾放回盒子里,汗顺着脸颊落下来。
正要站起来开溜,面前的大门豁然打开,一双白色的缎面压花鞋子出现在视线范围内。那人俯下身子,拾起墨色盒子,拿出里面的半张帕子,展开。
金小银的脑袋嗡嗡作响,当着人家的面得知了人家的秘密,她还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眼角偷瞄这位姜公子,他正专注的看那帕子一角的刺绣,似乎没空管她。金小银猫起身子,转身就要跑路。
一袭白影拦在了眼前,头顶上传来一声柔和的问话,“在下姜明予,请问这方丝帕的主人现在何处?”
她拼命摇头,指了指喉咙,干巴巴的“啊啊”两声,连连摆手。
头顶又传来一声,比刚才那声更温和,“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金小银跑过去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摊在手心给他看,低垂着头,心跳到了喉咙口。脸上的汗一颗一颗的滴下来。
一方素白的丝巾递到她手上,还是那好听的柔声,“别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擦一擦脸上的汗,会感觉好些。”
金小银喜欢他的声音,好有磁性的说,又那么温和,鼻息间似乎能闻到那人说话时候喉间的香气,又或者是他屋子里的熏香味道,擦汗的丝巾拂过鼻下,那香气一重,是鸢尾的气息,悠然清淡。
“绕过书房,从西侧拱门出去,沿小径直走,就可以出相国府。”
金小银点点头,忙慌慌要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要摔倒。一只手臂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瞬间鼻息里都是满满的鸢尾淡香,乱跳的心口,因这宁神的香气逐渐安静下来,脸上却不由得飞起一片红晕。
身子贴着他的前胸,几乎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两只环在他紧实后腰上的小手,急急忙忙收回来,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是女子?”
金小银猛地抬眼,一双淡眸正看着她,少了方才读书时候的气宇轩昂,这会儿那眼眸里只有温柔。
她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推开他的身子,跳着脚跑开,一边揉着发烫的脸,一边向他指的路逃开。一溜烟跑出了西门,绕过回廊,向出相国府的小门去。东三门的守卫见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奔来,正要拿下,却见公子在回廊那头过来,向他们打了两个手势。守卫立刻收了武器,放她出去了。
金小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人来追她,松了一口气,揉揉突突跳的小心肝,深深吸了几口气。放慢了步子,走在大街上,摊开左手,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白色的素巾,巾角有一点墨迹,蝇头小楷写着一个“姜”字。
收了帕子,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掏出那枚青玉来,翻来覆去的看。
回柳府正好要路过一间很大的当铺,她怕别家小当铺不识货,顺道拐进了皇城最大的“鑫源楼”,这楼是专做金玉典当的,世上最值钱的也就是这两样东西了。金小银将那青玉拍到窗口里,伙计拿了,知道是上等货,也不敢自己做主,请来了老板。老板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急忙请金小银上楼去,雅间伺候,上了最上等的茶。
金小银正纳闷,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玉是一块千年难得的绝世好玉?往窗外望了望,那老板正跟伙计低声说着什么,表情凝重得像是要出人命的样子。难不成他要谋财害命?
不对,这老板很有问题。金小银茶也不敢喝了,放了茶杯,站起来要走。
门开了,老板进了门来,见她要走,陪笑道,“公子大驾光临,未知是否小楼招呼不周,得罪了公子?”
金小银一头雾水,不敢乱说话,又只得坐回去,摆摆手。
老板又上前来,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低头将那枚青玉双手奉上,“公子还请收好。”
金小银接过玉,眨眨眼,“怎么,不当?”
“公子莫要折煞了老莫……实在开不得这个玩笑。”老板语气里竟然真的带了几分颤抖,金小银斜眼看过去,他交握在袖子下的手,在发抖。
难道这玉是个天大的宝贝,皇城最大的当金玉铺都不敢收?
她将那玉摊在手间,又看了几遍,真的看不出这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好玉么。这玉的造型也不算特别,椭圆形的一枚,上面什么也没雕刻,只是打了个小孔,用一根黑色的细线穿了,挽了一个死结,怎么看都不是出自玉器名家之手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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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倌将某月狠狠批评一顿,说木有票票要罢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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