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重新点了香,抬眼却见门口立着一身简装的侯爷,虽然是易过容,但宫里的人都认得侯爷随身带的玉佩,不会认错。她正行礼呢,苏墨则是抬手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说话。
小翠点点头,知趣的出去了。金小银则是吃在兴头上,谁来了谁走了根本没注意。就连桌子对面啥时候做了一个人,她都没看见。
正吃得狼吞虎咽,满嘴油腻,就听得一声惊呼,“你这哪里有半点女子相,前线征战的兵士里也见不到你这样吃东西的。”
金小银应声抬头,就见一张熟悉的她不怎么待见的脸,杵在她眼前。她吐出满嘴的骨头,包了一口的肉,抬了手背擦擦嘴,白了他一眼,“你来得正好,今晚替我缠住侯爷,我好脱身。”
“侯爷不好么?”苏墨将一双琥珀双眸戏笑着看她,很想听听她的回答。
金小银咽下鸡肉,拉过他的衣领擦了嘴,又换了一处擦干净手,坐回凳子上,一本正经道,“茗倌同志,这个问题跟好不好没关系,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铜治是个什么称呼?”苏墨挑眉,也只有在她这里,听得到这些稀奇的词儿。
金小银正声道,“就是朋友的意思,我当你是朋友,这个忙你总得帮一帮吧?”
苏墨想了一会儿,偏头笑道,“呵……既是朋友,那我问你。侯爷心里欢喜一个女子许久,那女子却另有所爱。我是该劝侯爷放弃,还是要他争取?”
小三问题向来很棘手,金小银啧啧叹了一声,摇摇头,“要是你,你怎么做?”
“我……不知。所以才问你。”苏墨随手拈起一颗水晶蒸饺,丢入口中,偏头仍旧看着她,等她回答。
金小银撇撇嘴,“这得看具体情况而定。侯爷么,身边这么多红男绿女,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看就不必这么执着了,或许再过几月,就忘了那女子也说不定。”她满眼哀愁同情的握住苏墨的手,“不过如果你对侯爷是真心的,就该断了别人的后路,让侯爷只一心一意对你。你还劝他去跟别人好,脑残吧?”
苏墨大概听懂了这个“脑残”的意思,思考了片刻,点头,“一语中的。”
金小银的手被他反握住,她又反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道,“咱们也算是闺蜜了吧,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你要替我缠住侯爷!不然就没得朋友做!”
苏墨抬手,按住脸颊边缘,顺势翻起人皮面具的一角,一点一点揭开,露出下面一张侯爷的脸来。金小银当即石化,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她此刻万念俱灰的复杂心情。她唯一想的,就是先一头撞死再杀了这个万恶的侯爷大人。
他也不在意她的反应,笑眸温和,随手扔了那面具,“呵……我还真不想跟你做朋友。就按你说的,对你我不会再放手。”
金小银当即就二次石化,有没有人来告诉她,这只是个奇怪的梦。怎么会侯爷喜欢的人,是她?
“你别紧张,近来战事吃紧,我一时还不能把你怎样的。”苏墨挑眉,笑眸里像是有一个个的小勾勾,把金小银的眼神一点一点勾了进去。
金小银各种无辜,这话听起来貌似他对她有不轨的图谋啊!只是一时来不及实现,也就是说,她得赶紧逃离他的魔掌,以后要跟他永久划清界限才行!
“侯……侯爷……大人……”
“嗯?”苏墨俯身靠近一些,单手撑在桌面,上身越过桌子停在她面前,眼睛里的小勾勾紧紧勾住她不放,弄得金小银心都被勾到了嗓子眼,没来由的发痒。
她咽下一口口水,眨眨眼,“那个,我肚子疼,要去茅厕!”
“今晚哪儿也不许去。”他收紧笑眸,再靠近她的脸一些,幽幽吐着热气,“今晚你是我的。”
金小银有种羊入虎口的恐惧感,小心肝扑通扑通跳,扭捏了半天,小声咕哝了一句,“我不要……”
苏墨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勾住她的下巴,将她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抬起,声音里也长出了小勾勾,“不要什么?”
金小银一副苦瓜脸,索性豁出去了,闭了眼大叫到,“侍寝!”
一声叫出后,苏墨表情茫然一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我方才还想不出这夜要与你做什么好,侍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也不等她开口,偏头对外面唤道,“来人。”
外面小翠还候着,进来后见两人姿势暧昧,又想笑又不敢笑,埋头憋红了脸,“侯爷有何吩咐?”
苏墨满不在意的笑道,“带她下去准备侍寝。”
小翠眼角偷偷瞄了一眼金小银,极快的答,“是,侯爷请稍候。”说完就来拉金小银。金小银两手死死抓住桌沿,两腿勾住桌角,任小翠怎么拉,屁股坚决不移开凳子!颇有视死如归的阵势,“侯爷大人,求你了,我不要侍寝……我不要呀!救命啊!”
苏墨将她的手一只一只掰开,单手握住,抬起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在她的咯吱窝挠痒痒,金小银一时间抵挡不住,脚也松开了。小翠乘势将她拉着出了门去,又叫来了几个丫头,一行人将她四仰八叉的抬着,往浴室去了。
苏墨在窗口笑吟吟的看着,待她们将她抬进浴室,他则回身绕过屏风,躺在了床上,闭目调息。心口一阵一阵疼的发紧,旧伤新伤都在隐隐发痛,抬手从袖中抖出一丸阵痛的药,仍旧口中嚼了咽下,又再连着吃了两丸,方才松了口气。
那丫头现下应该进了浴池了,之后熏了香,便会送来。他倒没打算真的要她侍寝,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本想与她去别处玩耍一夜,但他也极累了,实在没有精力。只想拥着她安稳的睡一夜,征战时有个念想,也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