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与揭车等在外面,两人默默站了一夜,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两人的心情却是不同的:揭车为主子高兴,主子开心他就开心,不问缘由。苏墨却是极端落寞,以为找到了她,却终于还是失去了,天知道他多想夺门进去,将她抱走,但他不能。
清晨,第一缕微风拂过门檐下的紫竹风铃,叮当一声脆响。苏墨垂眸,动了动僵直的手臂,握了拳在鼻翼轻咳几声。天边一道狼烟升起,他认得那是边境的烽火台燃起的讯号,边境应该是遭到攻击了。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得去谈一谈虚实。
也不看揭车一眼,不说一句话,径自拂袖去了。
揭车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抬眸也看向天际的狼烟,低头再看向那个清冷的背影,眼底一阵冰凉。
若不是主子交代过不能与这个苏墨正面交锋,他当下就会动杀念。这个人与主子争抢的东西太多,留一日,便不得安心。
正想到这里,身后的门开了。揭车转身,拱手低头,里面却迎出来一张笑嘻嘻的脸,白净粉嫩,一时间他并没有认出来那是金小银。金小银自己也差点没认出自己来,今早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脸上的痘痘都消了,皮肤变得好滑好嫩,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夜却不是那么高兴,眼神里有点忧虑。金小银知道这或许是毒体进一步成形的标志,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还有什么遗憾呢,上天对她已经很好了。
她扭头对身后的小夜一笑,挽住他的手臂,“你真的会替我写信给银杏吧?”
“去你房中备好书墨,我片刻就来。”姬苏夜与她一同跨出门来,看她眉眼弯弯,乐颠颠的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扭头羞羞的跑开,推开了旁边的门。又站在门口扫视了几圈,转过头来问揭车,“黑衣大叔,你见着苏墨了吗?”
揭车摇头,也不看她。金小银吐吐舌头,对小夜飞了一个吻,急匆匆跑进房里去了。
姬苏夜见她进了房中,才转头来对揭车道,“边城起了狼烟。”
揭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按主子的安排,昨夜子时楚国出兵五万,攻打夕城,今早已经破了城门。此外,主母那里并没有消息,柳小主信了白芷的话。”
“多谢。”
他的声音向来不粗也不细,如水般柔和,如玉般温润。
揭车垂眸,不敢领这个“谢”,低头道,“没有主子,就没有揭车。”
姬苏夜也不再说话,揭车的痛处他是知道的,多说无益。
“你去吧。”
揭车领了命,翻身上了屋顶,转而不见。
姬苏夜进了旁边的侧房,墨香四溢,金小银在桌前,已经磨好了墨,准备好了信纸,见他进来,笑得一脸桃花,眉眼完成月牙儿,上前来亲切的挽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到桌前,抽出毛笔蘸了墨,递给他,“写吧写吧,第一句就写上我想死你啦!”
“你不介意她夺了你的位置?”姬苏夜接过毛笔,一边落笔,一边问她。
金小银摇摇头,“银杏不会背叛我的,只要写这封信问清楚,就知道她为什么要怎么做了。”
“你信她?”他又问,声线清冷。
金小银笃定的点头,“这世上我只信两个人,一个就是她。”
“那另一个呢?”
“明知故问么……嘿嘿。”金小银露出一弯白牙,赖在小夜身边,围着他转来转去,一句一句让他写好了信,又催着他送到驿站寄出去。
从驿站回来的路上,金小银一直想着那封信,想着银杏拿到信后会是什么心情。知道她还活着,银杏肯定会跟她联系的,所以很快就能见到银杏了,那些事也就能水落石出了。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心里明朗起来,小手瑟瑟的伸到旁边的黑袖下,小指弹起,勾住小夜的手指。
姬苏夜侧脸看她,唇角轻笑,将她的手握进掌中,“午市正热闹,去看看?”
“小夜,你以前说话文邹邹的,怎么现在都成了大白话了?”
“近朱者赤。”他接得稳稳当当,泰然自若,好像金小银当即变身一只大黑锅,满脸的灰渣。一个帅锅牵着一只黑锅在街上游荡的画面,让金小银大汗了一把,“我懂的可多呢,我家乡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见都没见过。就比如说,在我家乡人人都用一种叫手机的东西,无论两个人隔得多远,只要按一串数字,对着手机就能跟对方说话。”
“你说的可是传声筒?但传声筒上并无数字。”姬苏夜对她的家乡很好奇,“且据我所知,传声筒并不在虞国流传。”
“我的家乡不是说虞国,说的是……嗯……我离开虞国之后去的那个地方。总之那里很多东西都比这里好,高级很多。”金小银自信满满,拍拍胸脯,“你要是到了我的家乡,肯定是个土包子,什么都得跟我学呢。”
“你这么说,我倒有几分想去了。”
金小银挥了一把汗,吞吞吐吐了半晌,岔开话题道,“那边有好吃的,你请我吃吧小夜,我饿了。”
“好。”姬苏夜牵着她,一路向那边卖糕点的摊贩去。摊面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糕点,金小银每一个都想吃,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就是决定不了买哪个。看来看去,还是摆在正中的两只可爱的小鸟造型的糕点让她相中了。她仰头对那摊贩的老板笑道,“老板,我们要这两个。”
老板见他们是情侣,便笑开了,“二位,要买我们这鸳鸯酥,可有个规矩。”
“鸳鸯酥……”金小银砸吧砸吧嘴唇,舔了舔下唇,“买个糕点还要什么规矩。”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鸳鸯糕每天只做一对,只有真正的有情人才能买到。”
金小银眨眨眼,“什么规矩?”
老板故弄玄虚,笑了一回,将他们两人打量了一番,摇摇头,“我看两位……难了。”
金小银有点生气,鼓着腮帮子,挽住小夜的手臂,“老板你说规矩,我们一定能买到的。”
姬苏夜也对老板道,“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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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各种难受……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