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西国,国公府
干干净净的宅院犹如被清水洗过一般,假山连绵,池水澄碧。处处透着清雅不俗的雅致之风。这是当初修缮此院的大人,只喜欢的样子。
一道挺拔的身影在侍卫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回廊,往宅院的内院而去。侍卫一边带路,一边对身后之人笑道:
“秦将军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大小姐也不在,国公多次发火,都不见有人劝得住。如今你回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要好放心一二了。”
那侍卫说道这里,亦是面露无奈之色。他们家主子都好些日子没出书房了,我们可都担心着呢。
以往也就凌小姐与大小姐,以及眼前的秦将军能在国公面前说上话。可如今凌主子香消玉殒,大小姐又外出游历,还好秦将军回来了。
秦轩将自家长剑背在身后,那张英俊的脸庞亦是流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洛霆斌他极为了解,是他极为敬重的前辈。
这位前辈公正严明,处事向来严厉,家风更是廉洁严肃。当初他们凌浅主子可时常称赞他清正。
如今是出什么事儿了,竟将他气的不愿出书房了。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国公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前面便是书房了,我们走快些,早点去见见国公。如今阿瑶不在,我也得替她看着点呀。”
秦轩一边说着,一边催促侍卫加快脚步。如今洛瑶被他留在了东陵,这边可不得他照顾着吗?不然等洛瑶回来,那可得找他的麻烦了。
“您说的是。”
侍卫亦是点了点头,迅速向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来到洛霆斌的书房之外。可这好巧不巧,刚刚过来,便听见了一阵乒乒乓乓,东西碎裂的声音。
几位国公府的武将皆是立于门外,满脸的委屈。不止是委屈,还有压抑在眼底的怒意。显然,不止是那砸东西之人愤怒,他们亦是如此。
“这是怎么了?李将军,刘将军,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立在门外,这是怎么了?”
秦轩几步跑上前去,一边跟自己的同僚们招呼,一边询问这究竟发生了何事,令得眼前的场面如此凝重。
那几位将军望见秦轩,亦是满脸的惊喜。他们都已经快半年未见过秦轩了。不过这些日子宁西没有战事,所以他们倒也未觉得此事奇怪。
“哎,这朝堂上出了些事情,眼下国公正发脾气呢。我们想劝劝,却是被赶出来了。也没什么办法,到是你回来了,说不定能行。”
李将军回眸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是呀,那凌丞相实在是太过分了,如今二小姐不在了,他好似故意欺负我们国公府一般。连事务都管到我们国公府头上了。”
一旁的另一位将军,亦是有些义愤填膺的道。而他口中的二小姐,自然就是曾经的凌家二小姐,凌浅。
秦轩听二人这么一说,亦是有些茫然,不过隐隐间,倒也明白了些什么。看来是那凌丞相又仗势欺人了。
“恩,待我进去瞧瞧。”
秦轩点头,这才抬步往那关闭的房门之前走去。轻轻的敲了敲门,极为礼貌的出声道:
“洛叔,我是秦轩。”
房中之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杂乱的碎裂声也骤然停驻。片刻之后,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才从屋内传出。
“轩儿回来了,进来吧。”
一众人眼看秦轩推门而入,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该散的也都纷纷转身离去了。他们国公平时脾气极好,可一发起火来,那便有些收不住。
何况最近这宁西局势,他们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屋内的秦轩抬手关门,这才轻轻施了一礼,抬眼望向那站在书桌之前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身素色白衫,容颜干净,可谓长身玉立。不过那看似柔和的眉眼间,却透着一抹刚毅与清正。而他自是洛瑶的父亲,洛霆斌。
“你可算是回来了,若是你洛叔不派阿瑶去寻你,你是不是都不记得这国公府是你的家了?”
洛霆斌望着那对自己行礼的秦轩,不禁蹙了蹙眉头道。别人没注意到这件事,他还能注意不到,眼前的家伙消失了吗?
整整半年,杳无音信。直到之前他有友人声称在北鸢看见了秦轩,他这才派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将他寻回来。
闻言,秦轩也不禁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无奈的笑道:
“洛叔,你也别这么说。我那不是去调查主子的事情去了吗?如今那件事有了结果,比什么都重要,至少对我而言。”
环顾四周,望着那些被砸碎的瓷器,他不禁咂舌。看来眼前的洛叔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说话可得小心些。
洛霆斌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因此而继续责备秦轩。只是低声道:
“那位世子殿下和他的世子妃,真的可信吗?阿瑶留在那儿,可会有什么不妥?”
其实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留下,他这做父亲的也不可能丝毫不担心。何况是年关之时,身在异乡呢?
阿瑶不善表达,不喜生人。也不知在那里过的好不好,莫要受委屈才是。
似乎看出了洛霆斌眼中的担忧,秦轩立刻是笑着摇了摇头道:
“洛叔,你就放心吧。我如今的主子可和善了,世子殿下也极为不错,待我极好。之前陌风殿下,就是他们治好的。主子说了,会好好照顾阿瑶的。”
他待阿瑶就像亲妹妹一样,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洛霆斌闻言,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如今的秦轩认了东陵那位世子妃为主。听闻这位世子妃竟是东陵比武的魁首,那等武艺,定是不低。
而且还隐隐有些传闻,说她会使用妖月剑法。
如今想来,还真想见见她呀。跟他们以前的主子比,又有何等长处呢?
“对了,洛叔,你如此生气,究竟是被何事所牵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宁西有发生了何事?”
秦轩好不容易找了地方坐下,这才想起他方才想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