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静静地注视着擂台之上,心中皆暗道今日形势匪夷所思。其中不少老臣也算是观摩了多次年终比武的,可却从未在最后三场中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以往的最后三场比试,可谓是场场激烈,你争我夺。堪称真正的群雄逐鹿,胜负难分。
可今日这局势,他们竟有些看不懂。上一场便已经莫名其妙的流局了,眼看那裁判手中的香火燃尽,开口宣布胜负。
难道这场也是如此不成?
然而也就在众人这般思量之时,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却缓缓的出现在了会场的大门之前。
只见少女一身蓝裙,黑发束于脑后。一张白皙俏丽的脸蛋儿上却有一抹红肿,令人不禁蹙眉。
一双红红的眼睛不见丝毫以往的灵气,有的只是阴气沉沉。这样的苏淼月看起来,着实令人觉得有些惧怕。
“慢着!”
二字缓缓从少女口中蹦出,只见她竟手持长剑,一步一步走上擂台。一双眼眸静静地凝望着对面的青年,不带丝毫的神彩。
那种冷漠,令人诧异。
与此同时,那立于她对面的苏慕楠亦是面色阴沉。虽说他知晓一把锁是锁不住自己这小妹的。
可淼月向来是最听自己话的,自己让她往东,她便不会往西。而他昨夜已经与她说的很清楚了,让她今日不要到此处来。
可她为何不听自己的劝告呢?
“淼月,你昨儿个受到惊吓,身子虚弱。今日不是该在王府中好好休息吗?为何还要到这比武场上来?”
声音微沉的问道,眼下在擂台之上,他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用语言将这丫头劝退,是最好的。
不过闻言,少女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冰冷的出声道:
“三哥近来繁忙,已经许久未与小妹切磋武艺了。今日小妹好不容易拿到这个机会,岂能轻易放弃?”
“淼月,你当真不愿听三哥所言?”
目色微沉,苏慕楠终于是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下苏淼月的意思他或许已经明白了。今日自己这小妹,竟真要与他过不去。
闻言,苏淼月竟忽然冷笑的勾起了嘴角,轻声道:“三哥何出此言,淼月这是不愿辜负比武。四年一次的机会,可不能放弃呀。”
说罢,她竟偏头冷冷的望向了那愣神的裁判道:“可以开始了吗?”
那裁判闻言,自是立刻出声下令,不敢迟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苏淼月有些奇怪。与前两日见到的全然不同。
而那裁判方才下令,苏淼月的身子便如箭在弦上,狠狠的弹了出去。
手中长剑凌厉,招招直逼要害。
“这是怎么回事?那丫头疯了不成!”
高台之上,老皇帝紧紧地握着龙椅,一张老脸微微发白。他今儿个一早便听慕楠说,这丫头惊吓过度,今日不会来参加比武。
他想想也明白苏淼月这个席位乃是白捡的,不来也就不来吧。
可眼下自己这女儿不仅来了,竟还对自己哥哥拔剑相向,每一招每一式都拼尽全力,毫不留情。
这一刻就算是他也不禁觉得糟心。
而另一边,云汐颜亦是双眸微冷的望着擂台上的一切。她自然看的出苏淼月的拼命,而且她的每一招竟都含着深深的怒意。
“那疯婆子是真的疯了不成,这么不要命?”
安澈吃惊的望向下方的擂台,满脸皆是疑惑之色。可那抹疑惑之中,却隐藏着浅浅的担忧。
其实昨日的事情,他知道为什么。
三位老王爷亦是注意到了苏淼月的异样。聪明如他们,心中已是一片了然。即便是对苏淼月已经有了芥蒂的安榭,也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眼见着苏慕楠不断的抬手格挡,却被苏淼月穷追猛打,高台上的云汐颜亦是嘴角微勾。
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以如今的形式来看,一切都可以完美的串联起来了。那就是苏慕楠连自己最亲的胞妹也利用,不顾胞妹的安危,让她成为自己设计别人的工具。
眼下苏淼月此举,怕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实情。
那种被至亲背叛的感觉,她云汐颜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种犹如掉入万丈深渊的绝望,是一个人一辈子绝对不愿经历的事情。
她尚且看遍世间风云,通晓人情世故。可连她都淌不过去的坎儿,眼前不予世事,无忧无虑的公主殿下,又那能释怀呢?
所以苏淼月才会这般不要命的攻击苏慕楠吧。
眼下那位睿王殿下,应该也十分头疼吧。对方是自己的妹妹,伤害她也不成,可不伤害她也不成。
这块他成功路上的巨石,可真是要令他伤透脑筋呀。
“淼月,不要再胡闹了。你知道今日乃是三哥与父皇的大计,你若再这般冥顽不灵,三哥便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被苏淼月不断的纠缠,台上只能格挡的苏慕楠也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
以他的武功,即便是苏淼月拼尽全力,他也游刃有余。可如今自己这小妹的状态近乎癫狂,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万一伤了自己,那岂不是要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
云汐颜已然胜出,虽说自己已经提前做了很多的准备,却依旧无法安心。因此他一定不能被苏淼月拖累。
他需要保持自己的巅峰状态。
对面的苏淼月闻言,手中的长剑依旧狠厉,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今日无论苏慕楠说什么,她都不会放手的。
自己昨日已经间接的成为了帮凶,今日,她定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恕罪。
她要消耗苏慕楠,消耗他的内力,消耗他的精力。她要为安澈,为汐颜,为三大王府创造机会。
“除非你将我打下擂台,不然我绝不放手!”
闻言,苏慕楠的目色终骤然狠厉,手中长剑横扫,剑柄瞬间抵在了少女的腹部。内力爆发,狠狠的将她打下了擂台。
静静地注视着少女向台下落去的身影,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手中长剑骤然收入剑鞘,冷漠的道:
“那三哥今日,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