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十分,天色渐亮。少女整理好一袭白裙,终于是将长剑背负,缓缓推开了房门。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风中灵动,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只是她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好似对今日所有的事务一无所知。
而此时此刻,那旬阳早已在她门前等候。见云汐颜出来,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上顿时有笑意浮动,几步上前对云汐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
“云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好?”
“劳烦旬公子费心了,一夜安眠,不可谓不好。”
云汐颜闻言,亦是点了点头。旬阳一早便在此处迎接自己,这般礼遇的确难得。旬家父子皆是品行高洁之人,的确让人身心愉悦。
旬阳闻言,亦是简单的与云汐颜寒暄了几句,领着她向门外走去。眼下一切繁杂,他也没有太多心情去想别的,只望今日父亲与云姑娘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才是呀。
旬家门前,旬邑负手而立,几名家丁在他的身边站立,表情肃穆。但是眼尖的云汐颜却在其中发现了身材矮胖的欧通。一双明眸微动,其中顿时有异色流露。显然,对于这个无故陷害自己的人,她可是没什么好感的。
而且在她看来,此人眉目间含着阴郁之色,必然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说是那圣使爪牙,怕也说不一定。
在云汐颜望向那欧通的时候,那欧通似乎也望向了这边。只是这一次的他没有了昨日的刻薄与针对,反而是满脸堆满微笑,几步走上前来鞠躬相迎道;:
“云姑娘早。昨日是我欧通有眼不识谈山,对您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海涵。谁又能想到,您如此妙龄,医术竟这般了得。当真是让我欧通大开眼界呀。”
面对欧通这般利落干脆的吹捧,云汐颜只是目光淡然的望着他,一直未曾开口接话。此人眼下这一席话,实在是太过的刻意,到真是让自己不得不怀疑他了。
不过自古小人得志,如今让他片刻,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姑娘,您可准备好了?”
“恩,可以走了。”
云汐颜一直未曾回答站在她身前的欧通,以至于欧通极为尴尬,不知该继续说什么好。要知道,他也是这旬家出了名油滑的人物,出了名的吃得开。可今日算是碰上壁了。因为人家压根儿不想理他。
直到这边的旬邑开口,云汐颜这才直接绕过欧通,走到了旬邑的面前。这一番举动更是让欧通恨得牙痒痒。
或许在他的眼中,云汐颜这就叫真正的不识抬举。
目色暗自阴冷下来,一丝狠毒开始在他的嘴角洋溢。小丫头片子,不就是会治病吗?还真当自己鼻子翘上天了不成?一会儿老子便会让你明白,得罪老子的下场!
这边,云汐颜表面并未理会欧通,可实际上却一直在暗中观察于他。眼下这欧通的嘴脸,她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哼,今日或许真的有意思了。
随着所有人的到齐,旬邑这才挥手出发。一行虽不过五六人,但也皆是武艺不低之辈。这些人都是他多年培养的亲信,此番凶多吉少,自然是要有所防范的。
云汐颜一袭白裙,静静地走在队伍的中央,满头青丝被一根碧绿的发带系住,一张娇颜灵动好似画中之人。一时间到是引来了街上不少关注的目光。
这般美貌的少女,他们可未曾见过。
此城本就不大,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颇大的院子。颇为气派的大门上悬挂着鎏金牌匾,镌刻着圣使堂三个大字。周遭不少黄衣弟子来回巡逻,表情肃穆,纪律严明。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或许是这圣使堂门前的一口大鼎了。此鼎颇大,其中香火鼎盛,下方还有不少人争相跪拜,烟雾缭绕,钟鸣鼎食。这等气派到是有些像外界香火不断的顶级寺庙。
旬邑带着他们顺利的穿过人群,终于是踏入了圣使堂的大门。圣使堂的院落颇大,郁郁葱葱,假山碧水环绕,到是此城中难得的清幽之地。
看其修建的精美程度,便能想象其耗费的人力与物力。这位圣使大人的声望,可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呀。
“旬大人,昨日您派人捎信来说,今日要带一位姑娘前来面见圣使大人,大人早早便在大堂中等候了。”
众人还未走几步,一名穿戴整齐的黄衣弟子便缓步走来,迎上了走在最前面的旬邑。恭敬的拱了拱手,出声道。
旬邑闻言,亦是向那黄衣弟子点了点头,出声说道:“既然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你便快些带我们过去吧。若是让圣使大人久等了,我旬某心中也过意不去呀。”
“旬大人德高望重,我们圣使大人说这是应该的。大家也莫要在此久站,大人且随我去拜见圣使大人吧。”
那弟子说罢,立刻是走在前面,带着旬邑等人穿过道道长廊,与葱郁的庭院。他脚步不快不慢,到是能让云汐颜等人恰好跟上。
而云汐颜也借此机会四处观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府邸。先把这路看好,一会儿若是需要逃跑,也好找地方跑不是?
如今她内力尽失,只留得一招保命,可万万不敢托大呀。
只是那旬邑或许不知道云汐颜此刻的心思,只当她是好奇,在认真观察眼前的院落。若非自己也不太了解,他说不定还要为云汐颜介绍一番呢。
不知走了多久,那黄衣弟子终于是停下了脚步,而在云汐颜等人的眼前,也多了一座颇为宽敞的大堂。只是眼下的大堂之中,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而在那大堂的首位之上,正坐着一名身着金袍,脸色颇为苍白的男子。此人眉目俊美,却隐隐带着一丝病态的忧郁,而这恰恰构成了一丝别人所没有,而唯有他有的神秘之感。此人看上去,的确不简单。
秀眉微微一蹙,当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汐颜便已知今日大事不妙。看来她昨夜想的是对的,自己根本,便不该来这儿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