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银针在落霜的眼前不断放大,那迎面袭来的凉意,让她止不住颤抖。因为她能够感觉到,那每一枚银针之上,所蕴含的精准控制力。
恰到好处的内力操控,诡异而刁钻的飞行轨迹,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小丫头若不是细作,到真是根儿好苗子呀。”
忍不住出声感叹一句,落霜却未有丝毫的怠慢。立刻是扬起手中长鞭,在手中快速转动的同时,化为龙卷之势。强大的劲风拍打着一枚枚银针,让它们脆弱而无力的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这丫头若是想这般获胜,或许还是异想天开了一些。
而这一边,见落霜如此应对自己的招式,云汐颜却已是嘴角微勾,因为她早就猜到,落霜会以舞鞭的形式破掉她的针法。因为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可恰恰因为这最简单也最有效,才最容易被她猜到,并提前做出准备。
玉指微微一点,一道道利刃便自她的指尖弹出。之前玉惊澜给她的手中剑在与琴魔一战中破费掉了,让她不能再使用。
不过那日玉惊澜特地来看望她,她自是又讨要了一副。而且据惊澜说,这一副比之前的还要厉害些。今日倒要试试,这是不是真的。若是敢骗她,回去一定要他好看!
脚尖轻点地面,她的身形顿时射出,瞬间袭向对面的落霜。
落霜方才停止舞鞭,正准备重新发动攻击。可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却发现了再次袭来的云汐颜。
少女一身锦缎白裙在风中飘飞,如玉的指尖竟有利刃闪现。要知道,面对之前的四人,云汐颜几乎都是在远处攻击。而且都以针法取胜。
第一场虽说成功近身,看那个大块头本就是个身形极不灵活,只知道用蛮力的人。因此她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何曾想,眼下这丫头竟真的近身而来。
长鞭舞动,道道鞭策地面,噼里啪啦不断回响。此刻无比惊讶的落霜,自然是想要阻挡云汐颜前进的道路。因为她鞭法了得,可被近身之后,鞭法便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这对于她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该死,没想到这丫头竟还有后招!
纤细的身子不断闪躲,几起几落,云汐颜几乎是轻松的躲开了落霜的所有攻击。情急之下的应对,岂能比得上她步步精心的策划?
不过落霜也不是傻子,眼见云汐颜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她立刻是咬紧牙关,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别看她方才惊慌,她也并非毫无准备。
手中长鞭在地面一弹,顿时是被她手腕一动,瞬间收回了手中。内力迸发长鞭瞬间横扫,其上力道不言而喻。
“好鞭法!”
“不愧是鞭王落霜!”
“当真是强强对决,此行不虚呀!”
……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大家各抒己见,对这场比试的结果做出了猜测。他们有的觉得鞭王经验老道,略胜一筹。有的却觉得白裙少女神秘莫测,武艺高强,恐难以对付。
因此一时间,那台下之人到是比站在台上的还要紧张。
见长鞭拦腰而来,云汐颜亦是眼含笑意。落霜这么做,无非是要让她后退,重新拉开距离,好进行下一步动作。可是她云汐颜偏不!
一个翻身躲过长鞭,白皙手指点地。内力外溢的同时,推动她的身子向前一翻。玉手成爪,其上利刃带着幽光,毫不犹豫的扣在了落霜的脑袋之上。
此时此刻,云汐颜整个人几乎是倒扣在落霜的身上,白裙飘飘,黑发如墨。她只要用力丝毫,落霜便可能惨死当场。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这一刻响起,也意味着这场比试的收尾。身子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落霜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而那倒立于她上方的云汐颜,也在这一刻飞身而下。玉手之上利刃消失,白皙手指轻轻的抚着衣裙。一双清眸一如之前般清幽,不食人间烟火。
此时此刻,她似乎真的感受了少女的深不可测。因为她能够感受得到,云汐颜根本就没有用出她真正的实力。
若是少女真的动手,她或许连一招都走不过。
“云小姐的高招,的确了得。今日一战,我到是看开了些东西。如果你是细作,我们之中或许没有人拦得住你。而有这样武艺的你,亦不屑于成为一个细作吧……”
嘴角扬起一丝苦笑,落霜这才反应过来,她或许是上当了。因为以云汐颜这般武艺,她根本需要混入她们,便能轻松取胜。
何必花费这么多的功夫呢?
哎,都是她太过敏感,这次错怪了好人。
“落霜夫人不必自责,你我本非亲非故,你因一些事情怀疑我也实属无奈。毕竟我知道,你对水柔夫人,是情真意切的。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微微拱手,云汐颜自是行了一礼。落霜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一点值得她佩服。因此即便她错怪自己,自己也并没有生气的理由。
怪只怪那君衍太过阴险,竟使用离间计,想要离间他们。
“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是我输了。晚上的比试,或许就要拜托云小姐你了。”
落霜亦是拱手,对云汐颜回礼道。这一次她错怪好人,也失去帮助沐梓霖的机会。如今自然只能依靠云汐颜等人。说来她也感到惭愧。
立刻是脚尖一点,想云汐颜挥了挥手,下台去了。
而随着落霜的战败,云汐颜也成功守擂过五,成为了下一个晋级之人。当然,就在她晋级之后,君衍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最后一个席位。
后面并未有如落霜一般的对手,因此君衍并未使出多少本事,也不便让人观察。
如今,十人之位已定,可沐水柔与沐梓霖却一点都高兴比起来。犹豫落霜的失利,如今他们双方人数之比竟有了不小的差别。
四比六,极为危险。
眼见夜色降临,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他们即便是忧心于此,也无法在改变丝毫,因为一切已经由不得他们了。